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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番外(八)

“陛下如今這般作為,兄長有何看法?”蕭玉道。

他說的,自然是只這幾個月來皇帝接二連三的打壓江湖宗門一事。

蕭鳶冷笑一聲,道:“能有什么看法,陛下堅決想做的事情,你我能伸手攔著?”

雖這十幾年里江湖風平浪靜,沒了穆軒這一類攪風攪雨之輩,那些心懷不軌的江湖中人都安生了不少,也省去了朝廷不少的事。

大齊江山長久的安寧,對皇室而言是憑借自身賺不來的好處,偏偏當今皇上隆安帝是個劍走偏鋒的人,擺著的長治久安不要,非要去打壓江湖宗門,弄得江湖中大小門派哀怨連連,對這個圣上都是心存不滿,簡直就是惹得一身麻煩,無聊到了沒事找事干的地步!

他這皇帝當得也真是夠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恐怕以后進了皇陵,不被祖宗揪著扇大耳刮子才怪。

人君當以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將崇極天之峻,永保無疆之休,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簡,德不處其厚,情不勝其欲,斯亦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長者也。

很顯然,隆安帝學的帝王之策表面上是學著,但肚子里實則沒多少的主意,不然也不會被一個佞臣呼來喝去——江湖雖是江湖,其中俠客宗門數不勝數,說白了也是由人民組成,事由因起,無論什么事情做錯了被懲罰,那都是要有個理由的,不然這樣心里就是不認,可隆安帝這般毫無緣由的鎮壓,無疑是觸及了人民的底線,但由于皇權至上,他們也不敢說些什么,只能悶著忍氣吞聲。

若是不想成為一個短命王朝,那就得順應民心,否則遲早有一天新的必將代替舊的,失了民心就是失了天下,失了天下就等于是亡國之勢,這個王朝終歸被推翻。

蕭玉一頓,隨即輕笑一聲,道:“兄長所言極是,是弟看待事物太過輕薄。”

蕭鳶道:“你看待事物也不算輕薄,須知有人比你還要輕薄,看地只是表面,內里卻是敷衍塞責。”

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可不比江湖中的恩怨是非好到哪里去,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江湖上宗門大多都是刀劍碰撞,為擴大自己的勢力而相互爭斗,即使是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都是明面上擺出來解決,要么決戰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忘……行事作風講究光明磊落,絕不玩那套爾虞我詐。相比于江湖,朝廷的爾虞我詐遠遠賽過江湖,位高權重的朝臣之間不是爭權奪利,就是想著如何討好皇帝,讓自己如何步步高升,座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索性整天一群權臣上奏彈劾與自己不對盤的人,想著如何把自己的對手死死踩在腳下,因此,各種陰謀詭計數不勝數,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朝堂之上的風云變幻,比起江湖就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今的大齊朝堂,腐敗無能的庸才數不勝數,掛著官職領俸祿的人多,能為國盡職效忠的人少之又少,即便是有,在一群佞臣奸邪的打壓之下,實力懸殊得太大,終歸是能力更是微不足道,造不成多大氣候,掀不起任何風浪。

蕭玉道:“兄長身為楓橋谷谷主,不擔心楓橋谷被皇上鎮壓?”

蕭鳶負手而立,不疾不徐的道:“擔心什么?皇上想動江湖中任意一個門派卻唯獨動不了我楓橋谷,除非他想冒著江山不穩的風險來嘗試!”

楓橋谷是他一手建立,世人無人不知其主人是景玦侯大公子,莫說是江湖中有人沒膽子找楓橋谷的麻煩,就算是皇上想動都要思慮再三,不然觸及景玦侯蕭家,可不就是單單江湖事江湖了這么簡單。

蕭玉道:“最近聽說洛高寧上奏皇上,說是要讓皇上發兵鎮壓江湖上勢力雄厚的宗門,其中被列入鎮壓的名單有五大宗門,以及……”說到這里,他遲疑的頓了頓,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說出來。

“以及臨江山莊,對嗎?”蕭鳶接上他后面的話,平靜如水的道。

蕭玉看了他一眼,最后緩緩點頭。

“皇上還真是心急啊。”蕭鳶似笑非笑的道,“先帝駕崩不過兩年,他不僅大肆斬殺朝中舊臣,連這江湖中對皇室有恩的門派都不放過,勇氣可嘉,不過……”

他頓了頓,一抹嘲諷深重的顏色爬上臉,道:“有的人有時候太過自信也是種錯誤,不該動的東西終究不能動。”

他這話說的云里霧里的十分模糊,聽得蕭玉一頭霧水,道:“兄長的意思是,皇上就算是想動也動不了臨江山莊?”

蕭鳶道:“豈止是動不了,他是根本就動不了,除非他想欺君罔上!”

就憑那個人手上拿著的東西,這大齊萬千黎民百姓又有幾人敢違逆。

看他這副心平氣和的樣子,蕭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自己這個兄長身處江湖之中,與之牽連的人并不多,多數人都是面子上客氣客氣,私交甚篤寥寥無幾,當下臨江山莊出事,他難道不應該心急如焚、火急火燎的想對策嗎?為何還是這副心平氣和的樣子?

“有的時候,我還挺羨慕兄長的。”蕭玉嘴角上揚,如沐春風的溫和道。

蕭鳶嗤笑道:“羨慕我什么?羨慕我整天在江湖救急提著刀殺人嗎?成為讓人聞風喪膽的畫骨千。”

蕭玉搖頭,緘默不語。

見他不語,蕭鳶嘆氣搖頭,眼中早已看穿這個弟弟心中所想。再明白不過的道理,有人嘴上說著理解,心里卻一片空白,嘴上說的理解不過就是塊遮羞的布,看起來光鮮亮麗而已;有人面上不理解,心里跟明鏡似的清楚,什么事都看得清楚,嘴上不說那是給那些張揚的人面子,但心知肚明。

最是無情帝王家,最是朝堂折志氣。前者領頭后者輔佐,君心難測,神鬼不言,稍不注意就是落得滿門抄斬,人頭落地的罪名,所以無不戰戰兢兢的輔佐。

江湖講究行俠仗義、光明磊落,而朝廷就是勾心斗角、水火不容。

紅楓樹下,清冷的月光透過枝椏,斑駁地斜射在他身上,輕灑上一圈銀色的蒙朧光暈。

只是那雙眼中忽閃而逝的某中東西,讓人抓不住,卻想窺視,不知不覺間人已經被吸引,與音與人,一同沉醉

“噠噠噠!”一陣腳步聲從身后響起,二人同時轉身。

“大公子,侯爺。”一個侍衛來到二人面前,行禮道。

“何事?”蕭玉道。

侍衛將手里的一封信遞到蕭鳶面前,道:“回稟侯爺,方才一黑衣人將這封信交給屬下,說務必交到大公子手中。”

兄弟兩人對視一眼,蕭鳶接過了信,問道:“那個送信人呢?走了?”

侍衛點頭。

拆開信封,取出信紙,看了幾眼后蕭鳶神色俱變,眉頭一皺,手有些發抖的把信紙收起來,隨即在蕭玉面前不知所措的負手來回踱步,不復方才的心平氣和。

“信上所說何事?為何兄長如此不安?”蕭玉不明所以的看他。

聞言,蕭鳶立即停下,抬頭眼神犀利的看他,眼神中透露出有興奮也有慌神,愣是把蕭玉看得頭皮發麻,他還從來沒見過兄長如此失態的樣子,以為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出聲安慰道:“不論信上所說何事,兄長萬不可急躁,需冷靜處理!切不可自亂陣腳。”

他的話把慌張的蕭鳶從霧里拉回神,蕭鳶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道:“阿玉說的是,是我急躁了。”

蕭玉動作緩慢的走過來喝他并肩,蕭鳶只比蕭玉高半個頭,兩人站在一起的氣息都大不相同,一個冷靜沉穩,一個略顯急性。

正當蕭玉要問他信上內容時,蕭鳶突然道:“他回來了!”

蕭玉道:“???”他是誰?

“量你也不知道。”蕭鳶不抱希望的道。

蕭玉猜測道:“是兄長的在江湖中的朋友?”

蕭鳶點頭,把信又拿在手里翻來覆去的打量,似乎能從上面看出一朵花來,道:“一個能讓江湖上聞風喪膽的朋友,二十多年前就與朋友云游四方去了,雖歸隱多年,但至今威名仍在,也不知他此番出山,來者是善是惡……總歸是隆安帝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蕭玉:“……?”二十年前他還沒出生呢,與兄長第一次見面都是在十五歲的加冠禮上,由于要挑起世子的職責,他從小都是苛刻對待自己,好不負父親的期望,在此之前他都是待在景玦侯府,外面的事情很少在意,所以兄長口中這位朋友肯定是沒見過了。

朋友?怎么感覺兄長的這位朋友來者不善呢?

“你豈不是羨慕我在江湖中瀟灑自在,結交好友無數嗎?”蕭鳶不懷好意的看向蕭玉,“正好這寫信要見我的人正好也要見你,怎么樣?有興趣和我去會會?”

蕭玉呆愣的看他,猶豫片刻后坦然接受,道:“……既然是兄長的朋友相邀,我豈有不去的道理。”

算了,誰讓方才那句話是從自己嘴里說出了的,要算也只能算自己倒霉吧!!

第二天,蕭鳶和蕭玉早早的就出了門。

進入冬月,天氣也徹底的寒冷了,時不時的就開始下雪,不少人都穿上了冬衣,以免被凍得染上風寒。

雪飄落在對面的屋頂上,屋頂像蒙了一條閃著銀光的白紗,美麗極了。紛紛揚揚的雪飄落在樹上,早已樹葉凋謝的樹枝上像綴滿了銀色的小花。雪飄落在街道上,街道上變得像鋪滿棉花一樣白茫茫的一片。時不時的有幾個孩童嬉戲打鬧,在雪地上面留下幾個小腳印,或是三五成群的堆起雪人,打起雪仗,歡笑聲不決于耳,為街道上增添了許多樂趣。

“白雪紛紛何所以?撒鹽空中差可擬。”蕭玉不僅感嘆道。

蕭鳶道:“雪白無瑕,不參雜任何的污濁,確實是美,可雪是如此,人心未必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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