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近月考，蔣應殘忍著加快訓練，講評，考試。輪回鞏固。

學生們紛紛壓聲抱怨。但很快被蔣應一個警示的眼神回懟，立即消了聲。

聽小雨淅淅，聽夏日蟬鳴，聽日出日落，朝曦露珠。楊澄西常常不在狀況。

以至于各科老師抽查回答問題，到楊澄西那時常卡殼。這引起了高度重視，蔣應意識著找她談談。

“澄西你最近有沒有什么心事，或者出了什么事情？”蔣應拉著她到辦公室旁邊一處較為隱蔽的竹林。

“蛤，沒有啊”

“這樣啊，那.....最近壓力還是有點大，畢竟要月考，這也確實，累了就好好休息”

“嗯”

“那行，你先回去吧”

這一番交談等于白談，沒任何理由。楊澄西也逐漸意識到最近有些分神。

許迦文，劉裕真，蘇昕也是出了名的三人派。她們都斂了幾分不正經，露出一些擔憂。

連著幾節課，她們三像做賊一般跟蹤。試圖發現源頭。沒什么可疑的啊。

不對啊，三人同一時間撫平了額頭的褶皺。左顧右盼中，許迦文目光鎖定在食堂某一座位上。她差點叫出聲來，那表情驚的有些吃癟的勁兒。

“快快快快快，我看見了。靠，不會是真的吧，往那邊看。”許迦文不停指著不遠處楊澄西做的位置。

指尖連著聲音都微微發顫。帶有濃重的難以置信。

蘇昕劉裕真順著那方向，一眼便看見了楊澄西身后那個位置上坐著的男生。

“這不是很正常嘛”

“.......”

嗯？？？男生？？？

靠，江壹啊！！！她們猛的又一回頭，終于想起來了。

許迦文沉思片刻“她前幾天還跟我打聽他來著”

其實楊澄西和男生坐沒什么，只是那個人是江壹，學校人氣榜top1。一般楊澄西是不想和他們沾上一點點關系。

麻煩。

按道理說不應該啊，看周圍女生那意味深長的八卦味道，楊澄西不可能看不見。

三人把這訝異咽進喉中，甚至加了把鎖。在沒確定之前，還是不要妄自菲薄。

她們這樣想，平靜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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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蔣應美名其曰說讓我們午休保持好精神，其實懶得管那些有的沒的，調皮泥猴們。

放眼望去，所有班里，505的確是最吵的。

三人藏不住事，把擔憂寫在臉上，楊澄西看了也沒說什么。

這可把三人急壞了。

太能憋了，蘇昕一個沒忍住，開門見山。

“西崽，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哦？”

“嗯？？怎么說”

“就就是憑女人堅韌的第六感，我們三覺得你喜歡江壹”

“哪有！”楊澄西聽后一機靈的站起來，椅子摩擦地面發出歇斯底里的聲兒有些過于夸張。干巴巴的。鬧出不小動靜。

這反應真的不像楊澄西，嚇得蘇昕趕快把手放在楊澄西額頭上，在摸摸自己。

“嘖，沒發燒啊”

“發燒你個大頭鬼，我沒事，你干嘛”楊澄西有些好笑的看著眼前人自言自語。

“可他有女朋友了”

“我當然知道，我又不喜歡他”

“真的假的”劉裕真都要快尷尬死了，插進來說兩句。

“干嘛嘛，那不然呢，就最近那啥那啥不舒服，有些不在心”楊澄西無奈的攤開手，“你們這跟蹤技術啊，還的加強”

“哎喲，這樣啊，沒什么的啊，我們就就就只是隨處轉轉”轉眼三人跑開了。

楊澄西當然深知江壹是有女朋友的，校園里貼吧上刷屏的，全是他們的愛情轟轟烈烈。楊澄西也曾露出羨慕的面容，她一直認為長長久久的陪伴，朝夕相處的日子，轟轟烈烈的愛情勝過世間美好。

太陽東升西落，浪漫至死不渝。

所以理所應當成了羨慕他們的戀情，而不是本人罷了。

本來就是這樣，楊澄西堅定的想著。

忽然，一架紙飛機極速飛到了楊澄西書桌上。楊澄西往外一瞟，正想爭論誰這么欠。不巧看見江壹正朝著楊澄西班上走來。和肖亦鑫他們有說有笑的談些什么。

隨后才反應過來，望見遠處的紙飛機。

他輕輕敲了下門框示意。楊澄西逐漸臉紅，她卻發現班上人都離開了，再看向課表，糟糕！體育課。

“同學，麻煩把紙飛機還給我們好嗎，不好意思，剛剛不小心飛錯方向了”江壹笑的有些痞，也不知道是對著誰。他的鳳眼眼角上挑，口齒潔白。迷離的光闊顯處江壹的臉輪廓清晰的線條，所謂帥到模糊真的存在。

“hallo，同學你有在聽嗎”江壹沒再與人交談了，發覺沒回聲，愣愣的看著楊澄西，好像在疑惑著楊澄西的狀態。

“哦哦，好的，馬上”楊澄西思緒漸漸飄回，這才緊著用手捻起紙飛機的一翅膀，三兩下跑過去。

正對上江壹，楊澄西的紅血色一直蔓延到耳垢。她遞給江壹紙飛機，“諾”

“謝謝同學了”

“走啊”江壹隨后用手豪邁地摟上肖亦鑫蔣云，轉角上樓。剩的程靖予在最后。

楊澄西好似看見程靖予的神色不是非常對勁，有些想法但不言，或許不太確定。

江壹這邊什么都沒發生，而楊澄西好似傳過路遙馬急的年代，仿佛親自領略了老上海的慌亂無措那般。

楊澄西內心深處猶如一團亂麻，攪過去耷過來，弄的楊澄西暈乎乎。復雜的思維。她也顧不上其他的，就靜坐著。

臉上的潤紅來的莫名其妙，楊澄西吁了口氣。冒出的白霧在一霎那凝結，而后化為虛無，融進教室。

許迦文的話在耳邊縈繞“我感覺你好像好像蠻關注他的”“西崽，你是不是....”

不可能！

楊澄西回望著那些喜歡江壹的小女生，那見到他時的模樣，嬌滴滴的。臉紅的能滴出兩三滴血。

“我怎么可能這么矯情”楊澄西嘟囔著。

楊澄西不像那些正宗小女生。她也不是沒被表白過。可惜楊澄西腦袋有點直，遇到這種情況就說了句“不是吧，孩子你眼睛沒事吧？”

然后...看著那個男孩的臉色微變。楊澄西笑了，一種得逞的笑容，如烈日驕陽炙烤的紅玫瑰，自信且跋扈張揚。撩的人心癢癢。

其實她笑起來眉眼彎彎，微微下垂的眼角趁得楊澄西一絲溫柔。

緊接著“不好意思，我不喜歡你”楊澄西斂了分玩笑，開口。

這手無足措的話語，笑容總是讓告白的男生的羞恥遲來一步，等感受到的時候總是慌慌張張地說聲“抱歉，打擾了”

急匆匆跑開了。

好一個狐貍系女生，好一個調戲。

這事恰好被幾個學生無意間看見。

就在殷冠傳的越來越開，大家見到她都小聲議論著。女生目光里沉甸甸的嫉妒心，男生目光中赤裸裸的欲望。

楊澄西就此引來更多傾慕者，算得上殷冠一派流量。

表白的人沒江壹那么多，但也挺多。到后來她覺得沒勁，便直接拒絕。

“就幾分姿色，哪那么拽”

“出風頭總是會摔”

漸漸她聽的不適，也就刻意避免，慢慢消失在眾人八卦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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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了不管了，一個男人怎么這么煩！！！

楊澄西忽然有些懊惱，急的直跺腳。地板噠噠噠的響聲，蕩漾在教室。

她踩著點去上體育課，她垂眸。以至于沒看路，稀里糊涂撞上了周初。

“啊這，我不是故意的，抱歉抱歉”

不清楚是不是看錯了，周初好像扯出來了一點點似笑非笑。

“沒”

呃....這也tei草率了吧，好歹說個沒事也行啊，這氣氛，這場面。楊澄西臉上一片囧，寫著倆大字“尷尬”。

“哦哦哦哦哦，實在不好意思”楊澄西為了避免尷尬，趕快再點點頭便溜了。

周初就眼睜睜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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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場炙熱的陽光普照，曬的個個同學都灰灰的。刺的有些睜不開眼。

張楠赫是體育委員，扯著嗓子喊“集合，三，二，一”那指揮樣有模有樣，一板一眼。

惹得一片喧嘩。

不知是誰小聲飄過“賈斯深來了，快點快點”

賈斯深是體育老師全名。出了名的彪悍。有點胖，但就是帶有犀利的眼神。

擱哪一站，帶著個藍牙耳機，雙手一背，肚子隱隱上挺，就“站不好嗎，沒吃飯嗎，個個軟piapia嘞”

“噗，你覺不覺得賈斯深長得有點喜慶”栩敬堯體育隊行站在楊澄西身后一排，他偷偷說著。

楊澄西正琢磨著喜慶能形容長相嘛，結果那一想不得了，還真的，就有點新郎官那樣子。這梗就這樣擴張了。

“你別說，還真有點，笑死了”楊澄西輕笑地直抖肩。

張楠赫見狀，感覺賈斯深面色不太好，黑的能滴出墨來。“咳咳，立正”

“到！”聲音響亮，回蕩在操場。

不得不說，大家都沒太期待體育課了。這鬼天氣，熱的離譜，誰想傻呼呼的站著。

但賈斯深不買賬，就一直讓我們站著。“站都站不好，就別上課，先學會站再學會上課！”賈斯深眼神瞇著，迎面相撞著炙熱的陽光。嘴一撇，掃視著我們。

“這么大太陽，他瞎嗎？”栩敬堯繼續抱怨著。楊澄西也只是抖抖肩，表示贊同。

約莫十多分鐘過去了，賈斯深依舊沒打算放過。楊澄西聽到了許多小聲嘀咕的聲音。但似乎不是抱怨。

“看那邊”

“wow 帥啊，帥死我三百年”

楊澄西不由好奇的往她們說的方向瞟去。只見石臺階上江壹恰好回首，不知道他在沖誰笑，也不想探究了，就在這一刻。

白皙的皮膚，一雙似乎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深邃遺憾眼眸，漸漸有了光漾。唇色緋紅，微微俯身，低低輕笑，如一縷不可阻擋的光耀，狂發向前蔓延，猛的撞進楊澄西那略微密閉的心房，為之顫栗。這份愛意肆意狂漲，澎湃著充斥心扉。

這一刻，一個念頭剛烈而來的猛烈。

我喜歡你。

楊澄西面對這份來之快速的愛意，措手不及。慌張，如同身在了兵荒馬亂之中，望著匹匹野馬奔騰而過，饒起塵埃。

她就這樣癡癡的望著。

看著他在球場馳騁的身影。好似那個夜晚，楊澄西坐在窗臺遙望著那片星海般，自己蜷縮黑暗，光始終有照不到的地方。而江壹是一顆遙不可及的星星，觸碰不得，也觸摸不到，只因太過璀璨奪目。

意氣風發的少年總歸不是她的，至少不是家庭不完整的她的，現在是，以后也是吧。

楊澄西緘口不語，陌然。隨之遺憾的扯出一點無可奈何的笑。仿佛在對著天空的信使訴說無盡的遺憾。譴責著自己家里丟失的愛。

她其實不相信一見鐘情，夏惠英和楊顯言那可笑的愛情來自于一見鐘情。

她掙扎在三，忘記了賈斯深說的自由活動。依舊站在原地，楊澄西算算遇見他也就一個月左右，她不相信那么快的時間會喜歡上一個人，好比一見鐘情，又或許是早已喜歡卻未曾發覺，又或者只是不想承認，不敢面對這份愛意罷了。

誰知愛意肆意瘋長，破不可擋。這是掩蓋不了的。

我怎么會呢，怎么會喜歡他呢。

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那個遲到的一天嗎，還是第一次相遇，真是好笑。

最后結局不都那樣嗎。

喜歡總是沒有一點辦法。

況且他有女朋友了...有了...兩年多。

又有誰會指望一個來月比得上兩年。

怎么可能，這本就不可能。

我們本就應該沒有交集，就像兩條平行線，永遠永遠。

楊澄西的眼光暗沉，目光延伸的地方是他在的球場。她的自卑來自于家，來自于明媚的少年，她不敢，她始終認為是她不配。她把這愛意藏匿于心中最深處的地方，想著沒有人會知道，順其自然就好。

可喜歡又怎會順其自然，平平無奇呢。

喜歡總是帶點血的。

心中那個深底從夏惠英走的那天就變得徹徹底底的黑暗寂靜，空空蕩蕩。

可我喜歡你這句話始終回蕩，在黑里穿梭低著微光，沒有盡頭。

我喜歡你沒有盡頭。

人都是矛盾體。復雜的捉摸不定。

但這么快，楊澄西不信。但剛剛那一下的震動又何嘗不是心動。楊澄西怎么也狡辯不了。

還在懊惱與遺憾中蕩漾，許迦文的一聲“干嘛了，都自由活動了”劃破了楊澄西的紛飛心緒。現在看著許迦文，她莫名的心虛。

“沒有，哪有，我就是有點熱，可能中暑了，沒事沒事”楊澄西摸摸鼻梁，來試圖掩蓋心虛。

“這可不像你”許迦文看了看她，再望望太陽，太刺眼了，不能直視，“確實熱，還曬，行啦行啦去陰涼地休息會。”

許迦文拉著楊澄西往樹蔭下走，帶點攙扶意味。楊澄西有點好笑，那么夸張的嗎？？

等等著方向不對啊，這不就在江壹球場旁邊嗎？！

“走哪去？”

“陰涼地啊，不然站著等曬啊，要死的”

楊澄西張望著，好像就那片地方樹蔭最大，也許樹多。

“等等等，我忽然就”

“啥”許迦文扭頭，但沒停止步伐。

“我我我忽然不頭暈了，你看，這不活蹦亂跳嘛”楊澄西輕輕甩開許迦文的手，蹦了幾下，上挑的眼角被光一照顯得過分嫵媚，楊澄西卻不自知。

怎么說，傻啊。

許迦文被氣笑了“什么玩意，你就好了，你最近奇奇怪怪的”

“我哪里有”

“行行行你沒有”

楊澄西趕緊推推許迦文，把她推去人群堆旁邊。這才作罷。

“你又出神了江壹！打球呢”

江壹擺擺手，“不打了，我找周藝星”

“咦咦咦，不打就不打，撒狗糧就是你的問題”程靖予蔣云齊聲鄙夷。

“這叫什么，這叫欠”肖亦鑫示意繼續打。“行吧，你快點找你女朋友去。”

江壹早走遠了。

“蔣云，你說江壹這女朋友才談多久，一個來月，前一個更少，多少天來著”程靖予調侃。

“壹哥帥啊，要我那么帥我也可以”

“你不帥？”肖亦鑫把球傳給他。“只是誰開始傳壹哥有個兩年多的女朋友？好笑”

可惜這話楊澄西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