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種貪官污吏的事，皇上一般都是會交給刑部或者指定一個官員去查，只有皇上覺得事關重大的事才會交給他，像之前的貪污案和滅門慘案會牽扯到一些皇室成員或者前朝的事，所以皇上是讓他暗中調查，不要打草驚蛇，可這次他卻頒布了一條召令，光明正大的讓他協助刑部調查，其他人都以為皇上是想給他在刑部安排個差事，等這個案子調查的水落石出，皇上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給他封個一官半職，所以他也就順著大家的想法，特別認真的只是協助調查。

陌一邊烤著火一邊沉思，過了一會兒后道：“皇上的心思我怎么會猜得到。”

顧暮辰本以為他是要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的，但是這半天的沉默換來一句什么都不知道，這讓他有些吃癟，繼而又問道：“那刑部的何大人一直把這些日子來調查到的卷宗送到我府上，讓我過目，我也沒看出些什么眉目，是否何大人...”

這次陌沒有想太久，接著顧暮辰的話茬說道：“既然何大人讓你看不出什么眉目，那你就看不出任何眉目。”

顧暮辰：...

陌看出來他有些不明所以，接著道：“何大人以前是錦州秦知府的師爺，你想從師爺的筆下討到什么，那何大人豈不是白做了那么些年。”

原來如此。

顧暮辰沉默地點點頭，略有所思道：“師傅，再有幾日，那鹽商就要被問斬了，你說...”

他的話還沒說完，陌側了側頭看著他，原本就有些擰著的眉頭更是擠出了一條溝，良久，陌開口道：“死了一個替死鬼，總還會有第二個，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能看出何大人那些卷宗里的眉目。”

顧暮辰：...

他就是看不出有什么眉目，要是能看出有什么眉目他早就上報給皇上了好嘛！

說來說去，這個案子又進入了一個死胡同。

有人密函揭發江南有鹽商行賄，但是沒有揭露受賄者是何人，皇上接到密函便派了刑部何大人徹查此事，何大人經過重重了解，給出的最終調查結果是：受賄的人是錦州的一個小小的縣令，那縣令三番五次找鹽商麻煩，鹽商迫不得已才抬了幾箱子金子送到縣令府上，審訊過程中，那縣令一開始也嘴硬，要不是縣令家的師爺怕受牽連，主動招認，誰都找不到這幾箱金子的藏身之處，之后呢縣令供認不諱，那這案子也沒什么懸疑之處，畢竟那幾箱子金子就在縣令的府上，還藏得極其隱秘。

看上去沒有絲毫破綻，但是顧暮辰就是覺得這個案子不會這么簡單，一個小小的縣令和富可敵國的鹽商，怎么看這個案子也不像表面描述的這么簡單。

“你出門帶銀票了嗎？”陌隨口問了一句。

“帶了啊，師傅，你要買什么？”

“我今天就帶了些碎銀子，你幫我找個人去買些首飾、胭脂，小兮喜歡。”

陌一輩子沒娶媳婦，指望以后有個人給他養老送終，便在戰場上撿了個孤兒，收為“義子”，本以為是“義子”，結果撿回來才發現是個“義女”，沒辦法，撿都撿回來了，只好養著。

嗯？

這句話就像是一根線，突然連接起來了，行賄何必大張旗鼓，送銀票不是更為保妥，既不需要一箱一箱地抬進門，又不需要找那么一大塊地方藏起來。

“師傅，你說那縣令是不是有什么把柄抓在別人手里。”

陌瞥了他一眼，像是看智障一樣看著他，道：“沒把柄抓人手里會讓人任意揉捏嗎？”

路鳩和凌兩個人站在一邊不敢出聲，畢竟這兩人要是來了脾氣，誰都勸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