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反客為主

被下了急召的何憶快馬加鞭，不出一刻便進了宮。

期間，何清綰跑了好幾次茅廁，人都快脫水了。罪魁禍首只是憐惜的朝她喊了兩句加油，毫無半點悔過之意。

到底還是自己的人好，被何清綰拉扯大的程凡拿了個水袋趕過來，當是補水的了。

說是拉扯大，其實也不準確，只是當年程凡無依無靠，何清綰只能把他帶回宮中教他習武，眼下他年僅十五，是隊里中最年輕的侍衛。

剛穿好披風的蕭君琮靠在樹邊，好整以暇地看何清綰吃虧。他方才只是無意間提起行醫的事情，何清綰怎么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那一瞬間，她的眼神中透露著決然，但又掙扎著不甘，好像丟了什么東西似的黯然失色。當時原本想戲弄她的心情也沒有了，只不過她緩了幾秒鐘，狠狠踹他一腳便跑去了茅房，就當是解氣了。

踹太子解氣，怕是除她以外沒人敢做的出來了。

“喂，小毛孩，你過來。”蕭君琮對程凡勾手指，他的目標，就是趕走何清綰身邊所有人。

何清綰立馬道：“他是個變態。”

程凡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動，“對不起太子殿下。”

蕭君琮嘿了一聲，挺直腰板準備反駁，剛想說：你還是個斷袖呢！忽然一想，自己不就是要追這個斷袖惡心她么？

他的完美計劃，就是先把何清綰騙到手，然后狠心踹開，來幫妹妹報仇。

所以自己要做的呢，就是不停的煩她惡心她，在她面前刷“好感度”。

“何將軍莫要生氣了，你要是不喜歡，我下次換一下食譜便好。”蕭君琮一拂紫色長袖走過去，翹著蘭花指的手勾起何清綰高高束起的頭發，語氣很是溫柔。

蕭君琮很會撩，他故意在何清綰耳邊輕輕吐氣，溫熱的氣息纏繞，何清綰只覺得耳朵發癢。

啪的一聲，藥箱落地，瓶瓶罐罐滾來滾去，清脆的瓷瓶聲在靜謐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柔和的男聲從身后傳來，“四弟，我覺得你有必要跟我們解釋一下這件事情。”他意外的看到程凡，也溫聲道，“阿凡也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他頓了頓，才道：“太子殿下，藥方已留在桌案上，那在下先行告辭。”

蕭君琮與何憶對視數秒，他冷哼一下，擺擺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待到他們走遠，他才一改嫵媚紈绔，渾然一副嚴肅的神情。無所謂，反正來日方長。

回到何家，這一切就不太好糊弄了。家主何乾一拍扶手，獨自生悶氣，這小女兒，他怎么也沒想到她竟然跟太子扯上關系。

今天許遲諾前來拜訪，身邊的小廝一個說漏嘴，告知了何乾自己家女兒被當成斷袖的事情，差點沒氣過去。

“阿綰，你說說你，女扮男裝也就算了，怎么還惹上了太子？還讓他把你當成斷袖？”何乾苦惱，直嘆氣。

何清綰義憤填膺，“我也是沒辦法嘛，公主總是纏著我，我又不能娶她，許遲諾正好在，我就……”

何憶輕咳，趕緊幫小妹說話，“爹，小妹也不是故意的。”

何乾急需嘆氣，自責道：“唉，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偏偏穿男裝，阿瑤啊，是我對不住你，沒關好咱們的小女兒，竟然讓她惹到了太子，是我的錯，我的錯啊！”

“爹爹爹爹爹！”何清綰最受不得何乾這么說，每次她都主動認錯，“是我錯了，我、我認錯還不行啊。”

何乾眼睛瞬間亮起來，他乘勝追擊，“那你跟著儒風學琴棋書畫可好！”

何儒風是何清綰的三哥，是京城一等一的儒雅公子，仙氣飄然，如神仙下凡。生的好看，琴棋書畫還樣樣精通。

但這四個字，何清綰一聽就頭疼，這些可比耍刀弄槍難多了。

但奈何父親洋裝自責受傷，何清綰不敢拒絕，帶著程凡灰溜溜的回去了。

何乾抬手，請走了服侍的小廝。

他見何憶神色凝重，便知道此番進宮并不順利。

何憶從藥箱中取出一個小瓷瓶，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字道，“這是今夜賊人身上的，是羌族的毒。”

此言一出，何乾臉色突變。

羌族，數年前已被皇帝滅族，當年他們想要反叛，卻被皇帝一眼看穿，斬草除根。

但何乾的夫人賀瑤的醫術，正是師從羌族。原以為世間再無機會見到羌族，眼下毒藥現世，怕是要亂。

“小凡，想吃什么？”

回去的路上，何清綰只覺得餓，畢竟上了好幾趟茅廁，肚子里早都空空如也了。

程凡卻盯著她的胳膊，擔憂道：“姐姐，你先處理一下傷口吧。”

何清綰懶得糾正程凡的稱呼，反正私底下沒人，他就喊姐姐，有人，就喊何將軍，他也是知道何清綰的真實性別的。

“這點小傷不要緊，明天自己就好了。”何清綰抬抬胳膊，毫不在意，“不過明天我得在藏書閣蹲一天，御前侍衛那邊的事情，就要辛苦你和副將了。”

程凡點點頭，他忽然低頭算時間，說道：“姐姐，你是不是又要告假離京了？”

何清綰一算日子，還真是。每年春分，她都會離京一段時日，今年也不例外。

今年是非多，但愿別出什么岔子才好。

翌日，皇上還在修養中，暫時顧不上處理昨夜夜襲的事情。何清綰難得休息一天，正趴在藏書閣睡大覺呢。

夢里不安穩，總覺得冷颼颼的，她迷迷糊糊的睜眼，只見蕭君琮出現在自己眼前，見她醒來，順勢抓住她的手腕欺身壓上，將人撲倒在柔軟的地毯上。

何清綰渾身一凜，原本迷糊的腦子瞬間清醒，她用力掙扎，滿頭問號，“你做什么！”

被壓著的感覺實在不舒服，而且……這個姿勢實在有些奇怪。

蕭君琮唇角勾起，貼著她的鼻子輕聲道，“今天見何將軍沒監軍，特地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然是在這里睡覺偷懶，要不，我跟你一起睡？”

何清綰蹙眉，她右腿勾住蕭君琮的腰，一用巧勁，將人反壓身下，霎時間，反客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