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追斷袖

“太子殿下，您這是做什么??！”

清早的御膳房被蕭君琮鬧得沸沸揚揚，堂堂安慶國太子，竟然親自下廚？

這還不是重點，蕭君琮手藝向來不錯，畢竟有個風流的名銜，做得一手美食也不稀奇。但今天，他似乎在嘗試新菜。

宮女議論紛紛，“太子殿下這是要下毒嗎？”

旁邊的小姐妹看著那碗冒黑煙的粥，心里發毛，她搖搖頭：“別讓咱們試毒就行?！?

而灶臺前的蕭君琮低眉一瞪，宮女們立刻閉嘴，一聲不吭。

蕭君琮趕著酉時侍衛交班點趕去，他要在眾目睽睽之下，逼著何清綰吃完這份黑暗料理。

今夜一如既往，何清綰巡邏完一圈正想要回去，忽然屋頂處有一黑影閃過，她扭頭一看，除了皎潔的月亮，什么都沒有。

月黑風高，耳邊陣陣微風吹過，讓她不禁回想起曾經那個夜晚。塵土飛揚，冬至的寒冷令她失去知覺，只有手還在不住的顫抖，往藥爐中小心翼翼的丟藥材。

周圍灼熱的目光囚禁著她，他們不曾發出一絲不滿的聲音，安靜的就跟今晚一樣。

有些人持刀自保，有些人持刀害人。大家圖利，不分你我。就算在這戒備森嚴的皇宮中，總會有漏網之魚。

“加強戒備。”何清綰高喝。

“是！”眾士兵應聲。

何清綰思來想去，決定親自去皇帝寢宮附近巡查一番，她剛走兩步，身后的腳步聲便變得異常輕盈均勻。

這不像是士兵們的腳步聲，何清綰提高警惕，她緊握腰間長刀，準備回頭打他個措手不及。

“是我?！?

何清綰聽著聲音耳熟，狐疑的轉身。只見蕭君琮把手中散發著黑煙的食盒舉起，魅聲道：“何將軍，監軍辛苦了，快來用膳?！?

邪魅中帶了些許不容拒絕，還有那么點身份的逼壓。他把一半頭發高束起，其余發絲隨意散落，仔細看，高高的鼻梁上還有點煙灰。披著個錦繡披風在夜色中格外明顯，且越看越臃腫。

“……”何清綰臉冒黑線，這惡心的語氣她要吐了……這還是昨天咄咄逼人的太子么？

她義正言辭的拒絕道：“多些太子殿下的好意，我不餓?！?

蕭君琮鳳眼一彎，朝她走近些，還特意打開食盒逼近何清綰，空氣中的暗黑氣味又又叒增加了呢。

“本太子親手做的，難不成何將軍連這個面子都不給？”他修長的手指勾起何清綰的下顎，湊近她瞇眼邪笑道。

好賤……何清綰除了這兩個字，實在找不出別的詞形容。她身上還有要事，不想耽擱時間。

她打開蕭君琮的手，鼓足勇氣端起那碗黑粥喝下。她發誓，再也找不到比這更難喝的東西了。

喝完最后一口，她如釋重負，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確保自己還活在這個美好的世界上。

蕭君琮沾沾自喜，什么御前侍衛統領，還不是要乖乖聽自己的話？他故作深情拉起何清綰的手腕道：“月色這么好，不如一起……”

“快來人啊，有刺客！”

好巧不巧，皇帝寢宮方向傳來宮女的尖叫。

何清綰一急，猛然掙脫蕭君琮，狠聲道：“殿下還是自己去吧！”

說罷，她迅速趕往寢宮。蕭君琮蹙眉，皇宮戒備森嚴，賊人怎么進來的？他扔下食盒，也追上去。

待到何清綰趕到寢宮附近時，賊人已經被逼到房檐上了。她縱身一躍，出刀如風。

何清綰的武功在整個安慶國都是數一數二的，幾個黑衣賊人不在話下。

可這些黑衣人武功不佳，不像是頭兒。何清綰疑惑。

“眾侍衛聽令，一半守在寢宮前，一半分散堵住出宮的各個路口！”蕭君琮高喝。

“是！”侍衛喊道。

夜色中的黑衣最難辨認，蕭君琮忽然發覺不對勁，朝何清綰大喊：“何將軍，下來！”

她低頭，原來是蕭君琮正追著一個黑衣面具人。

是他了！何清綰立刻沖過去，面具人見到何清綰，顯然慌張許多，顧不上纏著自己的蕭君琮，心里只想跑。

這人跟黑衣人的武功路數都不一樣，相比之下，他強了許多。

招招致命，有同歸于盡的打算。

何清綰更準備下一輪猛烈進攻，無奈腹部忽然疼痛令她動作稍作遲緩。

左臂刺痛，何清綰不留神，被他刺了一刀。蕭君琮蹙眉，上前攬住何清綰的肩膀，助她穩住身形。不過面具人也沒討到好處，右肩被何清綰砍傷。

鮮血四濺，眩暈感上頭，他眼前一片朦朧。

蕭君琮趁機劈掌躲過他手中的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架在面具男的脖子上，面具男自知無法逃脫，服毒自盡，速度快到何清綰根本來不及攔住他。

“死了？”她見蕭君琮上前查看，捂著腹部艱難道。

蕭君琮丟下刀點點頭，他看了看何清綰的傷口，疑惑道：“你捂肚子作甚？”

何清綰笑不達眼底，“還不是你的粥？”

蕭君琮啞口無言，誰知道今晚會有這么一出？

何清綰顧不上他，她得第一時間查看皇帝的情況。可等她趕到皇帝寢宮時，蕭敬已經面露青色，呼吸不暢，這是中毒的模樣。

她趕忙把脈，查看情況，身邊好幾個太醫都束手無策，聲稱短時間內實在查不出來是什么毒。

“怎么回事！”蕭君琮蹙眉低吼，“堂堂太醫院竟然連毒都診斷不出？”

太醫們低頭，太子威嚴不可侵犯，只得任由其罵。

“你別嚷嚷了，讓人打桶熱水，再去何府把我二哥喊來?！闭f話間，何清綰早已拿出一粒藥丸塞入蕭敬嘴中，又用銀針將蕭敬的左手五指扎破放血。

蕭君琮深知情況緊急，趕忙吩咐去了。

終于，蕭敬的臉色才紅潤些許，何清綰也放松不少。好在止住了毒，等二哥來了就好了，這樣皇帝也不至于罰整個守衛隊。

腹部陣痛，何清綰本就身體不適，屋里人多，不如去外面等著。

等待間，蕭君琮將自己的錦繡金絲披風解開，給何清綰披上，難得正經一回稱贊道：“何將軍懂醫？要不要考慮來太醫院治病救人？”

這句話，仿佛刺中了何清綰，她神色微動，猛然扯下御寒的披風丟給他，木訥的轉頭。

明明她看著很是虛弱，但語氣卻異常冷漠。

“我只殺人，不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