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般家庭，是富，是貴，還是且富且貴？你從哪里看得出來？”

“首先，她一個實習生，享受的卻根本不是實習生的待遇，”楚樹田說，“你看信宜通的人啊、包括江總啊對她的態度，都是很尊重的。而且，她要離職，江總還要請她吃飯。”

“其次，你看他說的那些人生理想，只想安安靜靜的待著，做公益什么的，那不是一般家庭的孩子會想得到的。你說的那些想發財、想發大財那些，那才是一般家庭的孩子會有的理想。”

“所以我感覺，雷應該是……就相當于公主到民間體察民情吧，你可以這么理解。”

“可能，從小家里給她的壓力挺大，她長大叛逆后，有點兒想逃避，所以一個BJ人，BJ有那么多好學校，她卻一定要來光城讀書，也許就是要逃開一些家庭的管束。”

“但是現在她還要回去考研，可是就是來體驗民情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她還是決定回去走父母給她安排的那個精英路線。”

“你如果這么說的話我就理解了，”董嘉瑜說，“她的一切行為都可以理解了，包括她的視野以及神秘、高冷、無法接近。”

“對了，她好像從來都不提她的父母是做什么的，如果她的父母是普通人的話，就像我們，我們很輕易就會說出來，我的父母是老師，我的父母是醫生……對吧？但雷的父母是做什么的，沒有人知道。”

“我好像問過她，媽媽是做什么的。她卻只說，她媽媽的性格跟我很像，是個理想主義者，哈哈。所以我覺得你分析的這些應該是對的。”

和楚樹田聊完，董嘉瑜心里莫名的興奮，好像忽然撥開云霧，見到了真正的雷。

原來，大家庭的孩子并非臉上或舉手投足寫著“富貴”二字，而是也可以無比沉默，無比低調，甚至Rose經常說，她覺得雷毫無存在感。

人世間的事就是如此的有意思。太多的人明明是石頭，卻努力偽裝成金子；但有的人明明是金子，卻悄悄偽裝成石頭，這個絕對是第一次見。

送走雷的第二天上午，大家都正在上班，蔡漢平忽然到樓下的辦公室里來了。而此時，Rose和George都沒在，薛玉丹出去打電話了，只剩下董嘉瑜、謝云錦、夏秋華在。

蔡漢平拿起一只新瓶子仔細端詳著說：“這新瓶子就是好看對吧？越看越耐看。”

蔡漢平離謝云錦最近，謝云錦立刻站起來說：“是啊是啊！在家清類產品中，顏值數一數二。”

“我們的新產品中，有一個叫貓砂祛味噴霧，”蔡漢平說，“這個是我們以前的產品里沒有的。我一直都不知道也不好意思問Rose和George，貓砂是什么？”

蔡漢平說完，還不好意思地聳了聳肩，董嘉瑜一邊心說“真笨，不會百度搜下？”，一邊又覺得蔡漢平聳肩的樣子莫名有點可愛。

“貓砂就是貓的廁所，所以需要祛味。現在的寵物市場發展得很好，養寵物的人都開始注意方方面面的衛生，這個新品應該可以賣得很好。”謝云錦說。

“貓的廁所？”蔡漢平還是無法理解，“是不是類似于一個便盆，那不是每天清洗就行了，還需要祛味噴霧？而且既然是便盆，為什么叫貓砂呢？”

這個問題似乎難住了謝云錦，蔡漢平便看向董嘉瑜和夏秋華。

董嘉瑜說：“貓的便便很臭的，網上說，再可愛的貓咪，拉的便便都像是生化武器。所以就算每天清洗，也未必能將臭味祛除干凈。我們的新品可以將臭味直接分解掉。”

“貓的便盆里面會有一些類似于沙子樣的吸附能力很強的東西，用來吸收貓的大小便。所以叫貓砂。這樣就不用每天清洗便盆，如果貓砂實在臟了，就把里面的類似于沙子樣的東西倒掉換上新的。”

“哦，原來貓砂是這個，我懂了，”蔡漢平說，“我們以前的產品，兩年里不停的改版，到最后改了多少版，我根本就不知道，連我自己都糊涂了，”蔡漢平說，“小董，我看你桌子上好多個老版本的包裝，你拿過來讓我看一下。”

“哦，好，”董嘉瑜立刻站起身，拿起兩個老版本包裝的瓶子，雙手遞給蔡漢平。

“新瓶子不光外形好，質感也好，方方面面都好，”蔡漢平說，“所以，我覺得我請Rose和George來干這件事，是絕對請對人了。”

蔡漢平這么說，董嘉瑜心里無比高興，心想：“如果Rose在這家公司待得穩，自己就待得穩。如果說，最初她選擇留下來，只是為了相對穩定，不想再找工作。后來就完全是被Rose的能力和魅力所征服，完全是為了Rose。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她已經打定主意，Rose在自己在，Rose什么時候走，自己便什么時候走。”

就在董嘉瑜無比興奮的時候，那個塔羅牌的“高塔”結果又一從腦海里一閃而過。

“為什么偏偏在這時候想起這件事來，”董嘉瑜懊惱地想，“很多時候，還真是像王菲在《無常》里唱的歌詞那樣——喜中有憂，暗中有光。”

“Rose今年年底可能要正式入職我們公司，”蔡漢平說，“我找她談過了，如果她今年年底不入職，最晚就過了年，明年三月份入職。”

“Rose和George的情況還不一樣，George屬于年輕有為的，家也在外省。Rose家在光城，她兒子好像才七八歲吧，她需要穩定的工作。”

董嘉瑜在心里反駁，人家孩子哪才七八歲，都十一二歲了。

“不過，只要Rose在，就不怕George不在。那George和其他的合伙人，就可以以兼職的形式先在這里做，都沒有所謂，只要能把我們的品牌做大，把產品賣出去就行。

“是的，是的。”董嘉瑜、謝云錦、夏秋華趕緊隨聲附和。

“如果Rose能正式入職的話，那太好了！”董嘉瑜說。

“是啊，太好了。”謝云錦跟隨著說，意味深長地看了董嘉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