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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長刀橫空 三

趙國,客舍。

“小二,二斤好肉,一壺好酒。”

穿著黑衣的黃埔高,將手中的趙幣扔了過去,尋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

“好勒,爺您稍等。”

接住黃埔高扔過來的錢袋子,店小二喜笑顏開,偷看了一眼黃埔高背上的長刀,瞥了瞥嘴。

“又是個特立獨行的家伙。”

心中罵了一聲,小二很崇拜那些仗劍行俠的人,連帶著對不用劍的練氣士,都多了幾分厭惡。

“爺,您的酒肉。”

心里雖然不喜歡黃埔高,但是酒肉上卻不敢動絲毫的手腳,將店里最好的酒肉端了上來。

市井人物的喜怒,不管是對于旁人,還是對于他們自己,都顯得無足輕重。

“嗯。”

黃埔高點了點頭,身上的潦倒氣息,讓店小二懷疑,這位爺是不是某個破落的貴族子弟。

“爺,您吃好。”

欠身諂笑一聲,店小二乖乖退了下去。

要是貴族老爺,那就更得好好招呼著了。

哪怕是破落的貴族老爺,那也是貴族老爺,不是他們這些賤民,能高攀的。

“再來兩斤好肉。”

兩斤肉食下肚,黃埔高只是吃了個半飽,便又要了兩斤。

“吃食很好。”

等到店小二,再次將肉食端上來,黃埔高夸獎了一句,“騷味很小。”

“爺您過獎了。”

店小二訕笑一聲,但眼中還是有些小得意。

這個時代,雖然已經有了蓄養的牲畜。但是因為都是些沒有煽過的牲畜,肉都有股子騷味。

能把這股騷味,給遮掩下去,那就是好廚子。

酒,還是那一壺,并未再要。

黃埔高不喜趙酒,太烈。

他也不喜歡魏酒,太過豪奢。

他最喜歡秦酒,尤喜秦國苦酒。

那個危如累卵的苦窮之國,就好像他一樣,唯有拼命一途。

“原來是客,小二上酒。”

黃埔高伸手將從桌案上移走,呼喊了一聲。

“爺,您稍等,酒滿上就來。”

小二原本還想提醒一句,那袋子錢,已經被他吃喝完了。

只是見到一個衣著華麗,腰間還配著一塊美玉之人,走到了黃埔高的對面坐下。

這位爺,一看就是個有錢的主,他也就沒有過去提醒。

許是因為,后來之人,腰間除了美玉之外,還有一柄長劍,讓小二很是歡喜。

這次沽來的酒,比上次要滿一些。

“請。”

黃埔高伸手給華服男子,將面前的酒碗滿上,做了個請的動作。

“這里趙國。”

華麗男子,伸手擋住黃埔高推過來的酒碗,漠然說道。

“哦?那又如何?”

黃埔高疑聲問道。

“我才是地主,理應我來請你。”

華服男子話音方落,便從外面走進來幾個男子。

這幾人彎腰行走,雙手或是捧著美酒,或是端著美食。

另有幾人,抬著幾塊屏風進來,將黃埔高兩人,與客舍隔離開來。

為兩人換上精美的桌案,柔軟的墊子之后,他們這才躬身退下。

“呵,真是華麗啊。”

黃埔高譏笑一聲,將推出去的酒碗,收了回來,一飲而盡。

“我在臨淄,都未曾見過如此陣仗。”

“趙地苦寒,不比魏地富庶,自然要更加重視享樂。”

華服男子并未將黃埔高的譏諷之言,放在心上,輕笑一聲。

“不喝了。”

黃埔高打翻男子的美酒,伸手抓住長刀。

“話不投機半句多,酒不對口一碗厭。”

長刀脫離刀鞘,往華服男子斬去,刀身之上,滿是寒光。

“呵,鄉野愚民。”

華服男子端著的酒碗不動,身前自有一道光幕,擋住了黃埔高的長刀。

“滅。”

黃埔高怒喝一聲,身體前傾,斬碎了光幕。

長刀依舊往華服男子斬去,似是要將他的首級削落下來。

腰間短劍出鞘,擋住黃埔高的長刀,華服男子渾身氣勢大勝,隱約間有道韻彌漫。

“為了你,我可是生生止住了種道的步伐。”

華服男子輕笑一聲,眼中多以些許怨毒。

“你不過是個鄉野愚夫罷了,能引起我的注意,你也該知足了。”

華服男子,眼中閃過一抹癲狂,另一只手,抽出長劍,往黃埔高刺去。

黃埔高長刀脫手,整個人高高躍起,撞在了屏風上。

“你逃不了的,這里已經布下了陣法。”

華服男子起身,一手握著短劍,一手握著長劍,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角。

他是趙國最強的天才,趙侯的嫡長子的后代。

原本,他享受著世間的一切尊榮,尤其是在趙國之內,更是如日中天。

因為,他壓下了魏國的天才,勝過了韓國的天驕,成為了三晉的第一天才。

但是,自從魏侯從齊國接回來一個鄉野小子,一切都變了。

三晉第一的天才,沒有人再這樣稱呼他了。

因為,這個稱呼有了更加適合的人。

斬斷黃埔高的長刀,華服男子猙獰一笑,左手中的短劍,刺向黃埔高。

“放心,三晉一體,我不會殺你的。”

左手將短劍一擰,生生從黃埔高的身上,刮下來些許血肉。

“呵。”

黃埔高冷笑一聲,心中滿是遲疑。

若是自己今日敗于華服男子之手,便可以安然離開趙國,回到魏國。

華服男子,本就比他年長,又是趙侯嫡系。

即便他敗在了華服男子之手,魏侯也不會責備他。

可若是他勝過了華服男子,那趙國之內,將會有無數種道練氣士,向他殺來。

“何時,我開始畏懼了?”

黃埔高喃呢一聲,伸手抓住華服男子的左手,猛地用力。

吃痛之下,華服男子下意識地松開了短劍,向后退去。

黃埔高順勢握住短劍,卻將短劍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傷口之中。

“呵,你是想向我乞饒嗎?”

華服男子見到這一幕,心下一驚,隨即冷笑譏諷。

“我的刀,是殺伐決絕之刀,是一往無前之刀。”

黃埔高靈氣運轉,捏碎短劍。

那刺入傷口中的一劍,是他對自己的懲罰,對自己遲疑的懲罰。

“黃埔高,請借天刀。”

伸手攀上面龐,黃埔高身上的潦倒之氣,終于消失了不見了,只剩下滿目的傲然。

屬于刀道開創者的傲然。

一刀斬下,屏風化為齏粉,陣法破滅。

華服男子略微有些吃驚,向黃埔高手中的長刀看去,只看見了一片虛無。

“這是什么?”

看著抬腳向自己走來的黃埔高,華服男子沒有了怨氣,沒有了驕傲,只有練氣士對于未知的好奇與探索。

“這是刀,是殺人的刀。”

黃埔高抬到,斬斷華服男子的長劍。

“這是什么?”

華服男子雖然下意識地橫劍于前,但他的意識,仍然在追問,在探索。

“這是我的道。”

黃埔高停下腳步,長刀的刀尖抵在華服男子的脖子上。

周圍的侍衛,鴉雀無聲,半點不敢言語,眼看著華服男子的脖子上滲出殷紅的鮮血,他們也不敢言語。

唯恐激怒了黃埔高,葬送了自家主人的性命。

“原來,這就是刀啊。”

華服男子臉上充滿了愉悅,他終于看到了這柄長刀的模樣。

筆直的刀身上,沒有任何的裝飾花紋。即便是刀柄上,也只有一些防滑的花紋,很是質樸。

刀身與刀柄之間,僅僅只有兩個很小的凸起,作為分隔。

渾身漆黑,就仿佛被罩在黑衣之下的黃埔高一般。

“比之祖父的長劍,不遜絲毫。”

華服男子贊嘆一聲,忍不住伸手去撫摸漆黑長刀。

黃埔高的刀,自然無法與趙侯的劍相媲美。

可是,華服男子,卻從這柄黑刀上,看見了不輸趙侯長劍的未來。

“多謝夸獎。”

黃埔高略微退后半步,眼中多了一分敬意。

“希望日后還有相見之機。”

一刀砍在華服男子的胸口上,黃埔高收刀而立,轉身離去。

不管生死,都看華服男子自己的造化了。

“你這樣,就不怕激怒趙侯嗎?”

客舍外,另有一人,雙手抱于胸前,嘴角帶著些許戲謔。

“不管如何,我自一刀斬之。”

黃埔高轉身看著他,雙手虛握,隨時借刀而戰。

“別這么警惕,我可沒有和你打一架的想法。”

那人兩手一攤,無奈一笑,開口說道:“畢竟,太欺負人了。”

道樹境界的威壓,朝著黃埔高席卷而去,壓得他喘不過氣。

“殿下,只是威壓而已。”

感受到自己被一道氣機鎖定,那人連忙開口解釋一聲,含笑看著黃埔高。

“你會如何選擇?落荒而逃,還是向我拔刀?”

那人輕笑一聲,饒有趣味地看著黃埔高。

黃埔高松開虛握著的雙手,轉身離去。

一步落下,在地面上留下一個很深的腳印,咳出一口鮮血。

“真是個了不起的家伙啊。”

那人看著在自己威壓下,一步一步遠去的黃埔高感嘆一聲。

“你被他砍死,不算委屈。”

轉頭看著昏迷的幼弟,他輕笑一聲,伸手撕裂了華服男子的傷口,摘下了他的心臟。

“主子死了,你們這些當奴才的,又豈能茍活?”

將華服男子的侍衛,殺了個干凈,他這才遠眺天邊,松了一口氣。

“屁股底下的位置,終于安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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