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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不能出爾反爾

季初雨正站在書架前整理書籍,突然感覺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力道還有些大。

她轉過身來看,是個年輕男人,頭發梳得锃亮,腳踩尖頭皮鞋。

“先生你好,是需要什么幫助嗎?”

季初雨禮貌詢問,卻沒換來相同的對待,只見那油頭粉面的男人翻了個白眼,極其傲慢。

“我找了好久,怎么你們這家店沒有我想要的書啊?”

他的語氣不太好,但還是能夠諒解,季初雨繼續微笑,溫聲回答:“是這樣的先生,畢竟我們書店的門面不算大,不可能把所有的書都買來。”

聞言,男人面上是掩飾不住的嫌棄,鼻尖輕聳,活像只高傲的胖孔雀。

“早該知道的,看你們這家店這么破,想來也沒有,害得我白跑一趟,浪費了那么多時間,真是晦氣。”

至此,季初雨也徹底來氣了,只是不動聲色,面上依舊帶笑,未達眼底。

她圍著男人轉了一圈,上下打量著,似是崇拜。

“瞧您這筆挺的西裝,瞧這精心設計過的發型,一看就是文化人做派,沒讓您找到想要的書,屬實是我們小店怠慢了。”

聞言,男人越發得意,理了理西裝領子,正欲開口說話,卻被打斷。

季初雨話鋒一轉,譏諷道:“穿得確實是人模狗樣,只是嘴里吐不出象牙來,白白浪費了這么好的布料。另外,說你是文化人做派還當真啦?得了吧,你這輩子都學不來,別侮辱了文化人。”

“你!”男人被嗆得說不出話。

“你你你!你什么你?”季初雨學他翻了一個白眼,“我們店太小,哪里容得下你這座菩薩?還是快些出去吧,這店里面的空氣也不好,免得嗆到您老人家的喉嚨。”

說著,她便拿起雞毛撣子在男人面前揮舞,似是在拍打灰塵。“嗯,確實晦氣。”

男人慌亂躲著雞毛撣子,索性伸手搶了過去,尖著嗓子喊:“做什么?做什么?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嗎?你個小丫頭片子,信不信我單手就能把你捏死。”

這音量拔高幾度的話打破了書店內的平靜,引得不少人都向這邊望過來。

煩死了,季初雨越發煩躁,真想把那雞毛撣子塞進他嘴里。

秦愈也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便走過來,站到了季初雨身旁,詢問道:“怎么了?”

不想讓秦愈看見自己兇悍的那面,季初雨立馬變臉,假惺惺地擠出了幾滴眼淚,模樣委屈得不行。

“那個男人欺負我,說了好多難聽的話侮辱我們的店,還想拿雞毛撣子打我。”

倒打一耙誰不會。

季初雨躲在秦愈身后,貼著他的脊背,她怯生生的指著那個男人,小嘴癟著,眉梢下垂,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男人慌了,連忙辯解:“誰要打你了?不是,你怎么不講理啊?”

周圍人也議論紛紛:

“一個大男人,還好意思去欺負人家小姑娘,長得是人模人樣,白瞎了。”

“是啊,看把小姑娘委屈的,這種男人真是沒品。”

秦愈安撫的輕拍季初雨的背,把她好好護在身后,再望向男人時,已變了眼神,眸子像淬了冰。

男人咽咽口水,變得結巴:“看,看什么看?”

男人本是個欺軟怕硬的,如今遇上秦愈,也只好認慫。關鍵是,秦愈的面色過于冷峻,眼底染著一團濃墨,蘊著暴風雨。

季初雨站在秦愈身后,雙手環在他腰間,她微微偏頭,只看得見他的側臉。她去拉他的手指,他便垂眸來看她。

他微抿著唇,唇線筆直,已不見溫潤,眉骨的線條冷硬,散發著戾氣和野性。這是她從未見過的模樣。

心頭微動,季初雨握住了秦愈的手,似是作安撫。

察覺到手中的溫度,秦愈不由得怔住,再回神時,眼底的冷意倒是消散了些。

抬眼望向那個男人,秦愈不疾不徐道:“以后不必來我們店里買書了,最好也不要去其他書店,免得給更多人添堵。對于你而言,書看再多也是白費,先回小學去重修道德課最為穩妥。”

男人聽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也不敢反駁。見此,秦愈冷聲開口:“換做是我,就算活到八十歲,也不會想著去欺負一個女孩。”

季初雨安靜地靠著秦愈,透過夏季的單薄衣物感受到了他的溫度。他在為她撐腰,這個念頭一起,她的心便被悉數融化,化得干凈。

有他在身邊,其實她先前不必和那個男人爭嘴,不必自己去討個心里安逸。

見男人還待著,秦愈瞥他一眼,“有什么不滿嗎?”

“沒有,沒有……”

男人的聲線發顫,終于想起周圍還有那么多人圍觀,他頓時覺得丟人到了極致。

秦愈自認為語氣還算平和,卻沒想男人直接落荒而逃般往外跑,還差些撞到門。

男人的背影狼狽,這樣的結果解氣得不行。明明性子就慫,嘴巴卻還逞強不饒人,只知欺軟怕硬,就該被好好磨搓幾回。

怪他運氣好,于柏出去了。按照于柏的脾氣,要是遇到這種人,肯定早就直接動手了。

“寶批龍。”

季初雨心里正高興呢,卻聽見了這樣一句話。她錯愕地四處張望,見那些圍觀的人早已收回了視線,都做著自己的事情,現在就只剩下秦愈還在。

她不可置信地抬頭望向秦愈,目光所至,是他好看的側臉。

“剛才那句話不會是你說的吧?”

“是又如何。”

秦愈的面色帶著不自然,似是要掩飾,自顧自地低垂著眼眸去看她和他交握的手。

季初雨覺得有趣極了,甚至笑出了聲,停都停不下來。

秦愈只覺得莫名奇妙,越發別扭了,忘了抽回被她握住的手,忘了推開她。

她賴著他,由背后轉移到身前,手未松,“這是橋都罵人的方言,你怎么會的?”

他故作鎮定,淡聲應:“耳濡目染。”

秦愈被教壞了。

笑意蘊在季初雨清麗的臉上,添了幾分光彩,模樣嬌俏動人。眸子亮晶晶的,流轉的是柔和的情緒,

看得秦愈心亂,他忙不迭轉身離開。

見秦愈的耳尖泛了紅,季初雨覺得有趣,不讓他走,手上也用力,把他的手握得更緊了,固執的纏著他不放。

她笑著撒嬌:“你再說一遍,秦愈,再說一遍嘛。”

秦愈不知該怎樣應對,不敢停下腳步,不敢看她,不敢和她說話。

趁機,季初雨湊到他的耳邊耳語:“秦愈秦愈,這樣的你最好啦。”

她總愛喚他的名字,咬字纏綿繾綣,似是對情人的呢喃。

耳邊傳來的溫熱過于曖昧,秦愈的臉紅了個徹底。

季初雨彎起眼睛笑,心情越發愉悅。似是稱心了,她終于肯放過他,走到書架前繼續清點書籍去了。

秦愈在努力平息自己的心跳,耳畔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氣息,太過溫熱,他的心臟有些難以承受。

他站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闔上眼眸,瞬間失去力氣,只能沿墻而靠,手捂住自己心臟的位置,發覺那里跳動的頻率失了常。

他費力呼吸著,霎時,旖旎盡數消散,情緒變得糟糕起來。

冷清矜貴的男人低垂著眉眼,籠罩在陰郁里,藏著獨屬于他的心事。季初雨自然看不到角落的這一幕。

……

下午,秦愈照往常的時間來了店里,只不過他的神色越發平靜,眸子里藏著化不開的寒冰。

季初雨走近輕聲詢問:“秦愈,你怎么了?”

“沒事。”他的聲音很淡,聽不出喜悲,恍惚間,遠得像是來自云間。

“那行。”季初雨不被他的冷淡嚇到,把一根橘子味的棒棒糖塞到他手里。

“我不喜歡吃糖。”秦愈疏離地做著拒絕,他望向她,眉心輕皺,眼神里帶著探究。

季初雨不多理會,只是對他笑,“晚上有空嗎?”

秦愈下意識想回答“沒空”,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斂去眼中的情緒,手里緊緊攥著那顆棒棒糖,低聲問:“怎么了?”

“陪我出去吃飯吧。”

“我不習慣在外面吃飯。”

季初雨眨眨眼,一個勁的誘惑他,繼續撒嬌:“去嘛,很好玩的,吃完飯我再帶你逛逛夜晚的橋都。”

“我自己也可以去。”

“那你就當陪我好了。”

“不想。”他不為所動,依舊拒絕。

“木頭!”

見他油鹽不進,季初雨既失落又氣憤,轉身就走。

秦愈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卻沒想,她停下腳步,又轉回來把他手里的棒棒糖拿走了,至此,不再多看他一眼。

手里空了,秦愈只覺得心里也空了。

他惹她生氣了。意識到這點,秦愈微抿著唇,無措地張著手,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

淺色眸子里的海水翻涌,不倦地拍打岸邊,似在求救。

她生氣了,她生氣了。該如何補救?

季初雨站在柜臺前,不知在做些什么,低著頭,大概是不想看見他。

“真的想讓我去嗎?”

嗓音帶著些許沙啞,若是仔細些,大概她能夠察覺到他小心翼翼地靠近。

季初雨瞪他一眼,毫無威懾力,她悶聲開口:“不然呢?我吃撐了要說那么多話勸你啊。”

“若是不去,你就一直不理會我嗎?”季初雨點點頭,又立馬搖頭,“一天不理你,再多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心頭沉悶的感覺在緩緩散去,卻終歸還在,淡淡的,似有若無。秦愈想著,她沒有真的生氣便好。

“那就去吧。”

季初雨頓時喜笑顏開,小梨渦綻放在嘴角,她纏著他不放,“不能耍賴,秦愈,你不可以對我出爾反爾。”

“不耍賴。”

秦愈不再看她,只是低垂著眼眸。

良久,他抬起頭來,視線放在她的手上,“那糖,你之前是給我了的,那現在還屬于我嗎?”

季初雨,你也不能出爾反爾,不可以這樣對我。

大概是被憂郁情緒困住了,他連眉梢都失意的低垂著,像斷了翅的蝶。季初雨只覺得心臟被輕輕撞了一下,又像被泡在溫水里良久,此刻柔軟得不行。

只是一顆糖而已,怎么就不能給他了?甚至,他要什么都是對的,他值得這世間最好的。

季初雨牽起他的手,觸到一片冰涼,忍不住稍微施了些力,似是想用自己的溫度安撫他。

她把糖放在他寬大的手心里,指節相觸,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

其實,她又能給他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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