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瑤醒來時已是半夜時分,看著趴睡在床邊的丈夫,她內心一陣自責。這個男人陪在自己身邊這么多年,照顧兒女,體貼妻子,為了陪她療傷,一身才華與世無爭。還能容忍妻子與自己的前夫見面,自己一個被人拋棄的女子何德何能讓他甘愿付出這么多。
輕輕推推一德,“到上面來睡。”
“你醒了,餓不餓,我去給你端小餛飩。”
“不餓,給我一點水喝。”
“好”一德扶起妻子端過床邊的茶碗,喂了她幾口水后,去小爐上端過一碗小餛飩。
“都餓了一天了,吃點再睡。”用湯匙吹涼,一口一口的喂給紅瑤。
紅瑤機械的吞咽著,看著丈夫英俊溫柔的臉,她忍不住淚水滾滾而下。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對不起,這么多年........”紅瑤說不下去了,泣不成聲。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沒有......”他看看妻子停頓一下“你是不是后悔了?為了勤兒你要......”
葉紅瑤抓住丈夫的手,“阿德,你對我這么好我心里愧疚,那段已經死了,我只是傷心一段往事。”她把丈夫拉到床上,靠在他的懷里,“我有勤兒,我們還有柑兒,阿圓,阿滿,我還有你,如果你覺得三個兒子少我應該還能再生兩個。”越往后聲音越小,她把頭埋在丈夫懷里。一德認真地聽著,聽到后來呵呵笑出聲,葉紅瑤臉紅的像煮熟的蝦,頭越埋越低。一德不給她逃避的機會,拉起她,捧起她的臉,溫柔的說,“看著我,我不要你再生兩個兒子,我們的家有你有孩兒,我很圓滿,我很幸福。那段歲月我們一起走過來的,如果你放下了,我們就一起面對以后的歲月,如果還沒有我會給你時間,但是不要傷心,我會心疼。”
紅瑤點點頭,拉住丈夫的手,頭靠在他的肩上,“以后我不會單獨見他,當年我離開時,我記得我給師傅留了退婚書,明天我去把它找出來。”紅瑤說到這里,轉身摟住一德脖子,“相公,又要為難你了,如果他來和我要兒子,我是不會同意的,如果鬧到公堂上可能要影響到你,我覺得很愧疚。”
一德有點吃驚,隨后又覺得合情合理,當年才情名動大周國的葉美女如果不是因為深愛啟正想成全他的大志怎么會忍了那么大的委屈離開。如今往事隨風散去,她才會變得如此理智。
“你不后悔嗎?我只是一個教書先生,他現在是禮部侍郎前途無量,我不能給你和孩子們最好的,我心里也不舒服。”
紅瑤看著丈夫的眼睛,堅定的說:“你要相信我,只要夫妻同心,我不在乎吃糠咽菜,我們在山坳里呆了十六年,每一天都很快樂。我們回到這里的原因你知道。我是怕,當年的事再鬧起來會讓人笑話你,娶了一個有過婚約又被人拋棄還帶著一個孩子的女人,影響到你,影響到孩子,我會很難過。”
......
東方拂曉,晨曦透過窗欞射到床上,雪白的藕臂纏著男人健碩的身軀。男人睜著眼看著身邊臉色紅潤,嬌美的妻子,心里無比的滿足。
夫妻沒有急著起床,趁著今天休沐,昨晚又睡的晚,就懶懶的躺在床上聊天。
“媳婦,我要和你坦白一件事。”一德把玩著妻子的一綹頭發試探著說。
“不會是你的老家還有一個媳婦吧?”紅瑤枕著丈夫的胸,把玩著他的左手。
“媳婦就你一個,別的女人也沒有。你還記得十六年前師傅給你做媒,周氏皇族一位皇子和你提親被你拒絕的事嗎?”
“好像是有這么回事,你怎么知道的?這老頭八卦,師弟,你不厚道哦。師姐也是有尊嚴的。”她懲罰似的撓撓他的肚皮,一德趕緊抓住這只作亂的手。
“那位皇子是我!”
“什么?”她仰頭看看丈夫的臉
“我說那位皇子是我,是我拜托師傅和師姐提親,我姓周,辛是我外祖的姓,我是先皇十七子。”他一字一頓的說完。
噌,葉紅瑤一下子坐起來,吃驚地望著這個男人。
“別激動,別激動,我早該告訴你,沒找著機會不知道該怎么說。”
話還沒說完,“咣當,哎呦”冷不妨一腳被踹到床下。葉紅瑤胡亂的套上衣服。沖出臥室到書房咣當關嚴門。任憑辛一德在外面怎么拍門就是不回應。
臨近傍晚,書房的門緩緩打開,看著臺階上坐著的丈夫,紅瑤冷著臉“進來”,一德跟在后面“老婆你是不是餓了,我讓廚房燉了雞湯,燒了排骨,我們吃飯吧!”
“坐下”,書桌對面放了一把椅子,紅瑤先坐到對面,像法官審問犯人一樣看著這個有點陌生的男人。一德后背有點冒涼風,擠出笑臉討好的蹲到媳婦對面,“別生氣,生氣長皺紋。”
紅瑤板著臉:“過去坐好。”一德慫慫的坐過去。
紅瑤:“還有什么隱瞞的,今天都說了。”
一德:“沒、沒有多少了。”
紅瑤:“到底還有多少?”
一德:“老婆真沒多少了。”
一點一點蹭過去,蹲到紅瑤面前“除了家族秘密不能說,能說的都說了。”
“站起來,成什么樣子。”
“老婆最疼我了,”一德像受委屈的貓一樣趴在媳婦懷里。
紅瑤摸著丈夫的頭,長嘆一聲,“委屈你了,你讓我無顏面對你,讓世人知道,一位皇子娶了一個被人拋棄帶著孩子的女人......我也沒臉......我們,我們分開吧!”
“老婆,你在說什么?我們為什么要在乎別人說什么,我離開皇室二十年了,很多人都不記得我了,我也不想回去做什么王爺,我很滿足我現在的生活,你和孩子就是我的命,你要相信我。離開皇室這些年,你給了我一個家,我才又有人疼有人愛的,啊,老婆,我這疼,啊,啊”一德突然捂住胸口,弓著腰,慢慢倒在地上,嘴角抽搐著。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我們不說了,我相信你,你不要有事,你有事我和孩子怎么辦呀!”紅瑤把一德摟抱在懷里各種滋味混雜在一起從眼睛里流出來。
“老婆不哭,你一說不要我我就心疼,一喘氣都疼。”
“我不說了,再也不說了。”
“老婆,我餓了。”
“能起來嗎,去吃飯。我就不信還有老娘抗不過去的事。”
辛一德好像看見了他的幾個娃鄙視的目光,爹破洞百出的
苦肉計對美人娘永遠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