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而復(fù)生”這件事朝中大臣已是眾人皆知,并且都知道我是被皇甫韻寒害的。 而所有人也出奇一致地“相信”容軒對我重回朝堂的說辭,紛紛派了人到我的王府 來送禮,說是等韶華王府修繕好了,必定親自前來探望。
這修繕的半個月里,我天天在自個的院子里曬太陽,好不清閑。
嵐止的院子我暗示過彥晞,他明白我的意思,所以修繕王府時,就只有我的院子和 嵐止的院子是老樣子。
鎏湮肯回京城,多半原因是我回來了,他要回來助我,所以這段時間他一直忙著與 舊人聯(lián)絡(luò)感情,以方便以后之用。
半個月后,我第一次走出我的小院子便立刻被撲面而來的花香給膩住了。
滿王府五顏六色叫不上名字的花看得我眼花頭暈,忙扶住身旁的芙娘,甩了甩腦子 ,讓自己清醒一點,無語地問:“這都是誰設(shè)計的?想把我的王府變成全城最大的 花園不成?”
芙娘倒是一臉愉悅地望著花,咧嘴笑著道:“是神官吩咐的,說是為了給您沖沖喜 。”
聽到神官兩個字我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神官?”
芙娘將我身子扶正,幫我理著衣裙,邊歡快地道:“是啊,我的王爺,您的風(fēng)采不 減當(dāng)年,連神官都親自吩咐下來了,不愧是我的王爺。”
神官個狗屎,分明就是個騷包!
我嘲弄地冷冷一哼,用袖子捂住鼻子,大步離開這個鬼地方,邊對芙娘道:“命人 把這些花都拔下來,全部送到神官的府上,就說是我當(dāng)作禮物,希望他能沾點我的 喜。”
芙娘知道我一直與神官關(guān)系緊張,互相看對方都不順眼,我這么一說,她立刻明白 了,但沒有立刻應(yīng)下來,而是不確定地望著我:“王爺,老奴覺得既然是沖喜的, 咱就暫且留著,沒必要為了不值得的事惹了晦氣。王爺要是不喜歡這花香,就光撿 味道膩歪的拔了送去,剩下既漂亮又好聞的,不是更好?”
一路走過去剛好路過嵐止的院子,我平淡地掃了一眼緊閉的院子門,沒有停下腳步 ,偏頭對芙娘道:“照我說,就專揀神官大人最討厭的花送去。”
芙娘只要一見我路過嵐止的院子就莫名驚起一額的冷汗,她不知道我對嵐止保有記 憶,她就單純的以為我是忘記了嵐止才活下來的。所以她每次都在觀察我的神態(tài), 以防我突然記起嵐止,會引起毒發(fā)。現(xiàn)在見我神色冷淡,便松了口氣,又想到等會 兒要去送花,免不了惹神官大人不痛快,說不定還會牽連到自己,不禁苦笑著感慨 :“王爺您的脾氣也不減當(dāng)年啊!”
已經(jīng)走出王府正門,我爬上馬車準(zhǔn)備去上朝,又突然想起什么,掀開簾子對芙娘吩 咐道:“不要讓彥晞出門。”
芙娘應(yīng)聲后,我才吩咐啟程。
威嚴而莊重的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全陷入容軒對我的權(quán)利恢復(fù)爭議之中。
當(dāng)年我看似是個閑散王爺,實際手握兵權(quán),又深得丞相和元老的擁護,也曾輔佐大 將軍鶴望多次立下戰(zhàn)功,除了喜愛尋花問柳這個壞毛病,基本上百姓對我的形象還 是非常崇拜的。
所以我的權(quán)利根本就是無概念的,只要我想,那么不論涉及到哪個方面,該領(lǐng)域的 直接管事官員都得給我三分薄面。這種權(quán)利也就僅次于一品大員丞相大人了,如此 之高的權(quán)利當(dāng)然有人不服。
我的舊部這幾年被皇甫韻寒拆除得剩下七七八八,其中還有一些因我而被連累的恐 怕也對我抱怨已深,朝堂之上除了鶴望和不表態(tài)的賀蘭千亦,還有那些想巴結(jié)我的 人,剩下的就沒有幾個人幫我說話。
我冷眼旁觀著,就仿佛她們討論的跟我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
皇甫韻寒作為攝政王站在離容軒最近的地方,那位置走上兩步就能將容軒從威嚴的 寶座上拽下來。她面容端莊,嘴角自然地下拉,雙目平靜地掃視著大殿中的所有人 ,叫人摸不透她的心思,只覺得她不怒自威。
而上座的容軒清秀年少的面龐,在大殿之中多少顯得單薄幼稚。
我暗暗撇嘴,看皇甫韻寒一萬個不順眼。
三年未見的仇人,今天終于見到了,不覺會令人既厭惡又興奮。
耳邊是滿朝文武吵得不可開交,我仿佛回到幾年前母皇還在時的上朝日子,大臣們因為我又搶了哪家貴族小姐的夫君小爺而爭得面紅耳赤。
我大大地打了個哈欠,開始正大光明的打瞌睡。
吵鬧的大殿因一句尖聲的通報而變得安靜:“神官大人駕到!”
我眉角沒由來地一跳,冷眼看向大殿門口妝扮華麗的神官大人。他身著絳紫色闊袖長袍,后擺長長的拖到地上,明艷的大花爬滿長袍,里襯是月牙白色暗紋花,整個人就像一朵巨型大花般無比風(fēng)騷。
就這形象還叫神官?
雖然他面容嚴肅,身形端莊典雅,氣場肅穆到讓人不敢直視。但就算如此,他也會給人一種軟若無骨的騷包樣!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