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晞握著畫卷的手緊了緊,將畫仔仔細細卷起來,邊說:“我見林間那位哥哥沒有來,留了飯菜給他,我能給他送去嗎?”
想起下午饒月炸毛的情景我就覺得臉上直痛,心里一陣發毛,趕緊擺手加搖頭,活像個撥浪鼓:“不行不行,你可千萬別去招惹他。下午你也見到了……我可不想再被撓,過兩日我還要上朝來著,到時候會被人笑死的。”
他似乎早料到我會這么說,并沒有露出失望的神色,對我一笑:“那我們繼續吃飯吧,我還沒吃飽。”
我萬分贊成,立馬轉身就回飯堂。
接下來的兩天我就沒閑下來過,小小的禪院擠滿了懷揣各種目的的人,主持還親自指揮將我隔壁的院子騰出來放他們送呈的禮。我這是“復活”,滿朝文武都恐慌了,皇甫韻寒尤為甚。對于我的突然出現她雖然有預料,但是連續三年她都不曾得到我半點消息,根本沒有任何準備,她這個人頭腦不靈光卻心思沉重,這三年想必也學會不少東西,連神官都買通了,本事的確不小。
白天我要接待以探病為由來故意套近乎的新任官員和我的舊部,還有皇甫韻寒派來的狗。
晚上我要忙著招呼皇甫韻寒找來刺探的江湖人士。
整個人像個陀螺似的沒時間休息,直到祭神儀式全部結束,我借探望丞相之名爬上賀蘭千亦的馬車,二話不說直接躺倒打呼嚕。
只要我上過朝堂,皇甫韻寒就算有通天的本事,我韶華王府的人她一個也動不了。
睡得正香甜,感到有人狠狠踹我的屁股,我頓時火來了,眼睛一睜,大罵:“哪個不要命的狗東西?!”
話音還沒落就被一只鞋子砸到腦門上,我眉毛一豎就想罵人,賀蘭千亦又摔過來一只鞋子被我接住,我一看她黑著的臉就知道壞了,剛才怕是又惹到這只母老虎了,明天上朝指不定怎么被她陰。我趕緊向后挪了挪,順手掀開車簾向外一瞧,“呦,到了么,那我先走了!”說著就往外退,結果退慢了,屁股上給挨了一腳。
彥晞與賀蘭千亦的家仆一輛車,我下來時見他已經站在了王府門口抬頭看那匾額。
我走過去,仰頭看著裂成兩半將掉不掉的匾額,又將視線一回面前基本已變成灰色的“朱漆大門”,咽了咽口水,有點不敢進去,害怕看到曾經堪稱小皇宮的韶華王府里野貓野狗野老鼠和睦相處欣欣向榮的畫面。
眼角瞟見彥晞看好戲的笑,心道沒想到這孩子也夠壞。
我深吸一口氣,一抬腳,將大門踹開,結果被揚起的灰嗆了個半死,灰頭土臉的,卻把彥晞給逗樂了。
王府里還算趕緊,并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夸張,還是老樣子,就是有些蕭索和破敗。
我拉著看呆了的彥晞進門,指了一個方向對他道:“從這里數第二個院子,幫我把里面的東西收拾收拾,不要讓任何人碰。”
不久就來了一群容軒派來的人,將王府里里外外修繕了一遍。
芙娘是我的管家,跟了我多年,聽說我回來了,立刻趕回王府,見著我之后不禁老淚縱橫,直說就知道我不可能出事,就知道我肯定還回王府,她每隔一段時間就回來打掃一遍,希望有一天我回來這里不至于連人都進不來,如今看來也不枉費她的苦心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