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春海和宗紅花的丑事敗露后,職工們憤怒不平的是他倆人竟然在廚房做那齷齪的事,職工吃飯是從這里做的,不少人覺得惡心死了,恨不得將吃進去的吐出來,要求打掃倉庫,清除那些被遭塌了的米面,搞得王指導員和李隊長很被動,做大家的思想工作,安撫職工。
尕娃子對宗紅花連打帶罵有十來天了,沒有一腿是平靜的。
宗紅花知道自己淪落了,不值錢了,社會多年形成的那種倫理道德像一塊大磨盤擠壓著她,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她哭鬧著要回娘家,這好像是她目前唯一的出路了。
王指導員帶隊伍,指揮生產(chǎn),組織施工都沒有感到為難和頭疼,清官難斷家務(wù)事,尕娃子倆口子鬧矛盾的事,讓王指導員感到很為難,很頭疼。
尕娃子好不容易娶了媳婦,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離了。
宗紅花要回娘家,馬大姐來勸宗說:“紅花,你這么漂亮,又這么聰明,臉蛋身材都有了,我就不信拴不住他的心?在他身上多下點功夫,尕娃子就會拿你當寶貝,趕都趕不走了。”
好話說了一籮筐,總算把宗紅花留住了。
王指導員也找尕娃子談了好幾次心,做了很多工作。
從此以后,宗紅花覺得自己突然抬不起頭來,矮了半截,在尕娃子面前低眉順眼,低三下四,她看著尕娃子,心虛著,眼里的光彩暗淡下來,說道:“小虎,你是不是嫌棄我了?我這顆白菜讓豬拱了,可我還是白菜啊?”宗紅花可憐兮兮地求道。又說道:“我知道我錯了,我腸子都悔青了,世上啥都有賣的,就沒賣后悔藥的,尕娃子,你要是不原諒我,就休了我吧。”
尕娃子對宗紅花罵也罵了,打也打了,還能怎么辦呢?
沙漠就像是經(jīng)過一場沙塵暴后恢復了它本身的沉寂。荒原上出奇地寧靜,這是一種可怕的寧靜,就像沉睡的火山。尕娃子對自己的未來絕望了,人在絕望中是可怕的。也許根本就沒有感情,完全是一種在絕望和無奈中的人性本能的宣泄。宗紅花既然背叛了他,他也用獨特的方法懲罰著宗紅花,打、罵、污辱、罰跪、毫無感情的發(fā)泄等。尕娃子進退兩難,找個媳婦不容易,找個像宗紅花這樣漂亮的女人更難,可是這女人給她戴綠帽子,和別人勾搭成奸,他又覺得惡心,極不舒服。自古以來,英雄難過美女關(guān),面對著宗紅花美苗的身條、漂亮的臉蛋,他舍不得放棄,只能退退而求其次,湊合著過吧。
貧瘠的土地,貧乏的精神,貧困的物質(zhì),貧乏的生活,造就了畸形的心理。他告誡自己,拋開世俗的目光,不在乎別人怎么說,不在乎世人怎么看,自己怎么想就怎么干,活的灑脫……漸漸地他又舍不得扔了宗紅花。各種矛盾、念頭、利益、舍得、取舍在內(nèi)心的深處斗爭著、擰結(jié)著沉淀著……讓尕娃子很焦慮,很痛苦。
夕陽就要掩去了,它在西邊的天際燃燒著,把全黃色的沙漠都灼烤成血色,整個空間都彌漫著血腥味。那片紅柳林在沙風的吹拂下翻涌著,仿佛已變成了熊熊燃燒的火海,映紅了周圍的沙丘,燒紅了所能看到的一切。
他倆又湊合著過了,但這日子,和以前大不一樣。
從此以后他對宗紅花很粗暴,沒有好臉子好眼色,更沒有什么溫柔可談。
宗紅花知道尕娃子有氣,也只能默默的忍受著,承受著。
以前的美好夢想徹底破碎了。
夜生活照樣不耽誤,只有是尕娃子沒有了過去的激情和精神,一天天無精打彩,呵欠連天的打瞌睡,好像宗春海與宗紅花的偷情抽了他的筋似的。隊里和他關(guān)系好的人和他開玩笑說:“尕娃子,夜里沒睡好吧。”
尕娃子沒聽出來是玩笑話就說:“嗯,現(xiàn)在睡不好,老失眠,精神不好。”
處理完宗春海的事,王文漢去找馬大姐,委曲地說了二次見趙紅霞的情況,吃了閉門羹。感覺趙紅霞還沒有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還在記恨他。馬大姐過來盯著王文漢的眼睛說:“先說說你,喜歡她不?“
王文漢不好意思,抽支煙掩飾著自己的窘迫。馬大姐心里明白,也不說破。王文漢這人在工作中敢抓敢管,很有闖勁,但在男女私情上卻有點文縐縐的,拉不開。她嘆息一聲,看著我說,“王指導員,你要明白,我們野外工作,與社會接觸很少,談對象受局限,條件很不好,能遇到個自己喜歡的女人不容易的。你要是不想一輩子打光棍,你要是真為紅霞著想,要照顧他,那你應(yīng)該好好珍惜,一旦錯過了。再想遇到,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接著開導說,“其實她也喜歡你的,我是女人,只有女人才知道女人心里的那種小心思。去吧,你一定能追上她的……”
過了不久,地調(diào)處的處理決定以通報形式下發(fā)了,宗春海被開除黨藉,撤銷炊事班管理員的干部職務(wù),降為工人,調(diào)到另一個地調(diào)隊當鉆工。
宗春海到新單位報到來了,他的丑事不徑而走,消息滿天飛。大家探頭探腦,好奇地盯著這個人物,看他長的啥樣,有什么本事。
不少人竊竊私語:“這是個老流氓,他勾搭別人的媳婦,后來被人發(fā)現(xiàn)了,惹了天大的禍,發(fā)配到我們這兒來了……“被大家說起這種事兒就特來勁,唾沫星子四濺,眉飛色舞的。邢指導員轟散了大家說:“有什么樣好看的,好聽的,好說的,閑屁俺就不放了,俺向你們傳達一下處里對宗春海的處分決定……咱們自己也要警惕!“
接下來該教育處理宗紅花了,這個事情李隊長說他來處理。
隊員們都出工了,李隊長把宗紅花留下來談話。宗紅花站著像個木樁子,木木呆呆的,臉紅通紅,不知道說什么好。
李隊長慷慨激昂訓斥了宗紅花半個小時,宗紅花嚇得連個屁都不敢放。李隊長算是喝過墨水的文人,能寫會道,講起話來一套一套的。
宗紅花站在地上,很不自然,兩只腳前后錯開把捏著,雙手一會放下,一會攛起,不知如何是好。窗外的斜射進來的光照映在她臉上,那一瞬間,李隊長竟有些恍惚。因為此時的宗紅花更美了,美的有些不太真實。時候不得不佩服造物主的神奇。像她這樣漂亮的女人,即使面無表情,可看著卻有一種別樣的美。
李隊長地盯著宗紅花看,她兩只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確實很好看。有時候不得不佩服造物主的神奇,像她這樣漂亮的女人,即使面色蒼白,可憐楚楚的,可看著卻有一種別樣的美。
李隊長看著看著,心里有了異樣的感覺,心里不由自主的感嘆:她真美,就想親近她。
“談話要在近距離的氣氛中,坐我身邊來,認真的聽。“李隊長招著手對她說。宗紅花順從地坐下了。和李隊長坐了個斜對面,這樣可以看著聽李隊長說話了。
李隊長不滿意地瞪著宗紅花,說話的語氣高了一些,繼續(xù)糾正道:“我說的是坐我身邊,不是對面,聽明白了嗎?“
宗紅花看李隊長生氣的樣子,態(tài)度沒有剛才好,趕緊站起來,挪了下身子,低著頭坐在李隊長左手邊,聽李隊長巡話,等了幾秒鐘,見李隊長不說話,宗紅花把頭抬起來來,看李隊長的眼光直勾勾盯著她,羞的又低下了頭。李隊長就嘆了一口氣,很難受的樣子。
宗紅花問:“李隊長咋啦?“李隊長就又嘆了口氣。
有一陣風從窗戶外吹進來,把宗紅花的頭發(fā)揚起來掃到李隊長臉上,李隊K正享受著酥癢微麻的感覺,宗仁花趕忙伸手將揚起的那一綹頭發(fā)朝后邊攏了攏。
李隊長悵然若失,嘆了口氣。宗紅花以為是自己的問題很嚴重,無可救藥,不能挽救了?讓李隊長為難,是不是要開除她了?或者要把她送大窂?就堅張地表態(tài):““李隊長,我犯了男女作風問題,性質(zhì)很嚴重,辜負了隊上,辜負了你,我一定改,請你給我個改正的機會。“她可憐巴巴的說著,濃濃的睫毛一閃一門門,大眼睛撲騰撲騰的,惹得李隊達頓生愛憐之心。
李隊長假裝說:“你的問題是很嚴重,那要看誰來處理,幸虧落在我手里,還有救。“
“謝謝你了!你就是我再生父母。“宗紅花真心地表達著,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看著宗仁花真誠的樣子,李隊長說:“那你怎么感謝我?幫我?“
宗紅花奇怪地問道:“你是隊長,啥事都能辦,還要別人幫什么忙?“
李隊長裝作為難的樣子說:“別看我是個領(lǐng)導,可有時我也需要別人來幫助。尤其是我是個男人,這個忙別人幫不了,只有女人能幫,要是你來幫助是最好的。“
宗紅花說:“真的嗎?我是個犯了錯誤的人,只要是我能幫的忙,我一定跑得快快的,將功贖罪。“
李隊長說:“真的嗎?“說著站起來,走到宗紅花跟前,雙手扶著她的肩,動情地說:“你是個好同志。“宗紅花感到一股熱浪撲向她的身子,不好意思地朝床后挪了挪身子。
李隊長說,讓我看看你長的樣子。宗紅花難為情地轉(zhuǎn)過臉讓李隊長看。
李隊長說,讓咱們握個手吧,不打不相識,今天我們算是正式成為同志了。
宗紅花受寵若驚,連忙伸出手來讓李隊長握了一下。
李隊長握著宗紅花的手不放。宗紅花想抽回來,李隊長握得更緊了。并啟發(fā)說:“我給你談的話,聽明白了嗎?想通了嗎?“
宗紅花云里霧里,其實沒聽明白,可又不敢明說,那樣態(tài)度不好,就“嗯“了一聲。
“這就對了,你真好,若是還有人喜歡你,你答應(yīng)不?……“李隊長接著又說。
宗紅花以為李隊長在試探談話效果,看她的毛病改了沒有。嚇得哆嗦,連忙說:“我以后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