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弟145章 蘆實業創業成功
- 地平線上的足跡
- 沙棗樹林
- 3016字
- 2021-08-02 07:26:50
陜北有一個關于“油王“的傳奇,他是個體石油商的典型代表,從廣州懷揣幾千萬元來這里淘金,用他自己和支持者的錢,雇了鉆井隊鉆了一口又一口的干油井,總共鉆了十余口干油井。最后,在1991年8月熱氣騰騰的一天下午,在花掉了他的最后幾萬元之后,他辦公室的家具被變賣了,電話也停機了,他開車來到鄉下,祈求第十一口油井和最后一次嘗試能不能有轉機,他停下車之后,凝視著眼前的一切,然后幸運降臨了:一股石油噴了上來,射到了陜北的蒼穹里。他接連打了三百多口井,成了西北油王。
亂開濫上小,井架林立,千瘡百孔,環境污染,腐敗叢生,治安混亂,引起各級政府重視,開始了采礦秩序的治理。禁采令是不折不扣地執行了。大幕落下,曲終人散,這個聚寶盆迎接了輝煌、見證了繁榮,送走了最后的瘋狂,欣賞了絕唱。不到十年時間,陜北的淘金熱已興衰四巡。潮起潮落,潮落潮起,個體礦井被政府強令關閉,由地方國有企業收購。
他們有的是冒險精神,少的是理性的決策。因此在成功的冒險中積累的資金又在冒險的失敗中耗掉,這是中國商業勘查的悲哀,也是中國難以產生現代礦業公司的根本原因。這段歷史充滿了催人振奮的高潮和轟然的墜落,
蘆實業下海以后,掙得幾百萬元,趕上了這場淘金盛宴,財富迅速膨脹,禁采令離開時,他搖身成了七千萬的富翁。
蘆實業回到紡織廠,看到的是一片慘不忍睹的蕭條景象。紡織廠廠占地二百五十多畝,那些廠房也都是四十年代建設的,他在這院子轉了一圈,這些簡陋的廠房在寒風中顫栗著,屋頂被風刮得嘩啦啦地響,電線桿上的電線在風中怪叫著,煙囪也在痛苦地哀鳴。沒人住的房子周圍長起了半人深的篙草,木板門上都生著重重的綠青苔,房子拆去了門窗和屋頂,露出了XJ特有的火墻,電線掛著蜘蛛網,透過門縫看見里面凌亂的放著工具雜物,灰塵蛛蛛網遍布,設備銹蝕斑駁。辦公大樓門窗洞開。鴿糞把俱樂部的門匾染成了白色。燈光球場藍球板被太陽曬裂了縫,水泥坪縫里令人傷感地綻出了野草。在一堵粉壁上他看到了一首令人感慨的感懷詩:“青春已逝紡織廠,青山依舊人不在,當年紡車轟鳴響,如今肚子咕嚕叫?!弊謱懙煤懿诲e,濃墨酣暢的很有些工夫,滿目一片荒蕪,車間空無一人。
蘆實業來到門房邊敲了一下半掩的門,里邊有人應了一聲:“誰呀?”他把門一推看到屋里有一個五十多歲滿臉胡茬的男人,看門護院的老趙頭腿有點跛,走路一踮一踮的,掉在屁股上的那一串鑰匙丁當作響,他就問:“大叔,這工廠怎么沒人呀!還是沒開工???”
“廠子關閉一年多了,你不知道?。繋浊擞窟MXA市,一月180元生活費,過不下去了,堵了政府的大門,漲到300。鬧了幾次,自個兒也泄氣了,回來開了個小飯館?!澳阏f,我們這個全民身份就這么完了!”
蘆實業與政府部門談到,五千萬收購了紡織廠,又貸款改造,引進國外的先進技術,一年后廠子又活了。
蘆地質和樊大成及王文漢到西安開會,他們很少進城,妻子也請假跟著一起來逛逛。蘆地質帶著兒子安子,說是要送到弟弟的紡織廠工作。
蘆實業接待哥哥一行人。不得不承認,這餐廳的確高檔,裝修也極其奢華。入口處是中國色彩濃郁的菱花紅漆大門。棚頂是紫紅色。中央懸掛著水晶吊燈。整個色調都是以紅色為主。就連地毯也是紅色的。坐到仿古的木椅上,看著穿著旗袍的服務員,正優雅的清洗著茶具。香插上的檀香,散發著獨有的香氣。
能容納十位客人的包間就坐著他們七個人,顯得空蕩冷清。王文漢嫌包間太大,非要換一個小點的,蘆實業只好換了一個小包間。
坐位置時,王文漢堅持讓蘆地質上坐,蘆地質客氣地說:“我這個副總還不是你培養的?說實話,我這一輩子特別感激你,你總是那么信任我,給我支持。我現在沒事的時候,經常會想起我們在一起的時候……”
王文漢只好坐了主位,他和蘆實業一起點了支煙,笑著問他說,“蘆總,你終于實現了自己的理想,將祖輩的基業發揚廣大了,現在公司的怎么樣了?”
蘆實業撓了撓頭皮說:“還行!也是被逼出來的。當初,我父親的工廠被沒收,多年后,我上山下回來在祖上留下的企業找不到工作,直到母親去逝后,才頂替了工作,還受到歧視。好端端一個廠子,被這些狗屁不通的人,折騰得一塌糊涂,沒法干了,此處不用爺,自有用爺處,處處不用爺,爺干個體戶!然后我屁股一拍走人了。老天有眼,正應了那句老話'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我在外邊發了,我胡漢三又回來了,收購了紡織廠,引進日本的技術,生產高精尖的產品,效益還不錯。你說怪不怪?雖說當年,我離開這里時也曾發過誓,想是以后再不會回來了,就連撒尿都不朝著這個方向……”說到這里。蘆實業猛然意識到還有三位女士還坐在飯桌前,便趕緊向她表示抱歉道:“哦,對不起,我這人說話粗!”見她們對自己笑笑以示能理解之后。
蘆實業介紹情況的時候,一個年齡三十多歲的女人始終陪在一邊,招呼著趙紅霞和樊大成的妻子王紅。趙紅霞和王紅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這個女人,中等個,長得很漂亮,保養得很好,白白凈凈的,略顯豐滿,很有韻味,讓人忍不住要多看幾眼。蘆實業介紹說:“這是我妻子張愛愛。“三個女人很快也聊到了一起。
菜很豐盛,大部分是海鮮,基圍蝦,大閘蟹,還有魚翅撈飯,許多都是王文漢他們沒有吃過的。他看著桌子上陌生的菜肴,問蘆實業:“這些東西都是什么玩意?我怎么沒有見過?”
張愛愛停下那頭的聊天,回頭介紹說:“這都是從海邊空運過來的?!蓖跷臐h驚訝地說:“空運過來的?這得多少錢?”
蘆實業笑著說:“你來一次也不容易,咱們今天好好吃個海鮮菜?!?
王文漢放下剛剛拿起的筷子說:“你不說,我就不吃。”
蘆地質插話說:“他看看,這么多年了,老脾氣還是沒改。實業也算是老板了,搓一飩,少不了他一根汗毛?!?
紅霞說:“他也別太破費了。”
張愛愛笑著說:“不貴,四千多吧。”
王文漢睜大眼睛:“啥?四千多?他們也太腐敗了!”
蘆實業說:“三千多,不算貴,我們的商務應酬,那一桌也少不了這個錢。你照顧我哥多年,我早該謝謝你了!”
王文漢臉上的表情松弛下來,不好意思地說:“那也太貴了。”
小時候無論我們在老家,平時基本就吃不到肉,除非誰家有婚喪嫁娶或蓋房修房時,主人家招待來幫忙的人時,飯桌上才能有點兒肉。再就是逢年過節了,家家戶戶才能吃到肉。小米飯、貼餅子、大碴子粥、小米粥是我們永不改變的食譜。
我們一年中得有大半年見不到新鮮的蔬菜,春天青黃不接時,每天就吃隔年的酸菜、土豆,再有就是咸菜。
沒有菜的時候想吃菜,有了菜的時候怕吃菜。等到夏季蔬菜下來的時候,就要用菜來代替一部分主食了。因為生產隊分的口糧不夠吃的,只能是米不夠拿菜湊了。吃得大人孩子一個個的臉色兒和那菜的顏色差不多。
社員家家戶戶都養雞,但是誰也舍不得吃雞蛋,因為要等著用那些雞蛋去供銷社換食鹽和燈油。我當時覺得那些小雞真的是非常的偉大,它犧牲了一切動物生存的首要使命—繁衍后代,把延續它生命的下一代貢獻給了我們,使我們乏味的生活有了滋味,讓我們在黑暗長夜之中能夠有一絲微弱的光亮。
到了部隊和工作單位,能吃上大米和白面,一個月能吃上幾次肉,最好的時候,豬肉切了大塊燉,每人分一碗,過癮。不管是男知青還是女知青就像風卷殘云一般,轉眼間就一點不剩地給裝進肚里了。
蘆地質說:“老王呀!你比我這個地質迷還要愛野外,愛沙漠、草原、戈壁灘,在外跑了一輩子了,出來吃頓好飯還不應該嗎?錢算什么,像我們這樣的老朋友現在能有幾個……”他說著眼圈紅了。
趙紅霞瞪了王文漢一眼說:“實業好心好意請咱們吃飯,你倒說了那么多廢話,這世上就你一個人正統!”
王文漢嘿嘿笑著說:“對不起,我不是那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