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農歷12月28日,喬柔在病房里,訴說著日記里沒有記錄的事情。鐘磊死后這些年,鐘意跟著她過的艱難日子。
喬柔:“2007年農歷12月27日,我從顧家得知你被救的消息,也得到了鐘磊的死訊。顧家沒有人愿意見我,你也不愿意。我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么。鐘磊去救你,卻尸骨無存。警方把鐘磊的骨灰帶回來,告訴我,鐘磊是個英雄,是為了救你而死的。鐘意,在那天失去了父親。”
顧西行想起鐘磊為了救自己,帶著狼群向刀疤跑出的模樣,一臉決絕,卻尸骨無存。當年萬千凡的死,讓他萬念俱灰,根本就沒有去看過鐘意,再說喬柔背叛了他。自那天起也當沒有這個母親了。根本就不知道,鐘磊死后,喬家的落魄,也不知道鐘意身患絕癥。他們沒有錢治療,只能等死。
喬柔繼續道:“顧勤曾今詛咒過我,一生一世,窮困潦倒,孤獨終老,這輩子不會有人再愛我,我身邊的人,都會因為我而死。都應驗了,鐘磊死后,沒幾年你外公了去世了。我所有的錢都被騙了。直到鐘意12歲那一年,發現她有白血病,我把家賣空了,房子也賣了,還是沒有把鐘意治好。我曾今去找過鐘意的親生母親,但是她根本就不認鐘意這個女兒,更別提救她了?!?
顧西行:“鐘意以后的醫療費我會全權負責,我會給她找合適的骨髓進行骨髓移植。以后每年,我都會按時給你們打生活費,我欠鐘磊的,我會還。其他的,不屬于你的,不要有所期望?!?
喬柔知道顧西行說的其他的是指什么,苦笑一聲:“西行,我不求你原諒。只是,我也不是來要錢的。你還是不明白,只有你能夠救鐘意。因為和鐘意骨髓匹配的人是你?!?
顧西行一愣。
喬柔:“沒有想到,兜兜轉轉還是你。西行,鐘磊當年救了你,現在你是唯一能救鐘意的人?!?
顧西行:“我和鐘意沒有進行過骨髓配對?!?
喬柔:“李亮,李茗的父親,你不陌生吧?!?
顧西行:“說下去?!?
喬柔:“2007年農歷12月21日,那天……你被綁架后,綁匪喪心病狂,關了所有的門窗,打開煤氣,要喬家所有人的命,幸好李亮當時放假在家救了我們。”
顧西行:“你是和李亮一起發現李茗尸體的女鄰居安心?心形項鏈是你藏起來的?”
喬柔面露痛楚:“是我,鐘磊死后我改的名字。希望自己可以安心帶大鐘意。項鏈也是我藏起來的。當時我跟李亮一起去找李茗,發現李茗死在爛尾樓里面。李亮一口咬定你是兇手,當時他悲痛欲絕,沒有發現心形項鏈。我偷偷藏起來了,我以為你是兇手,我以為……”
顧西行腦仁疼:“后來你拿著項鏈去了顧家找我,沒有見到我,就將事情告訴了我爸。我爸也以為是我干的,就去警察局壓下案子。你們……”
顧西行找不到詞來形容,這對怨偶如此默契的操作:“如果,當年你們沒有把項鏈藏起來,沒有將案子壓下來,以歐陽熠的手段,李茗的案子不會十年沒有破。李亮也不會后半生都毀了。他死前都沒有看到兇手伏法,帶著遺憾死的?!?
歐陽熠并不是破不了案子,怕是顧家的壓制沒法查下去了。
秦守追求李茗不是一點痕跡不可尋,更何況李茗臉上的傷,劃痕那么特別。只要擴大范圍搜索,秦守十年前就跑不了。
喬柔悔恨極了:“我也是才知道的。爆炸案后,我才知道不關你的事情,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李亮救了我們全家,是我害了他,害了李茗?!?
顧西行最見不得的就是喬柔這副軟弱的模樣,出了事情只會后悔、痛恨,“夠了,永遠都是這樣,自以為是,作繭自縛?!?
喬柔一個勁兒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當年我失去了丈夫,父親。我不能讓你有事,一時糊涂。李亮是喬家的恩人,我卻恩將仇報,我不是人?!?
生活的磋磨終是將當年倫敦街頭意氣風發的少女變成了這副謹小慎微、唯唯諾諾的模樣。
顧西行不想再提這件事,他想起年前的一次獻血活動:“我參加過《唯愛》劇組路演時組織的獻血活動,當時李亮在《唯愛》劇組當爆破,他參與了宣傳活動?偷偷取走了我的血?進行了配對?“
喬柔點頭:“結果是這樣,但是過程不是。李亮偷了你的血,是因為他沒有辦法了。他找不到兇手,就找了一個家鄉的道士,叫黃仁。黃仁給了他一張符,只要是兇手的血滴上去,符咒就會顯示兇手兩個字,就能驗證這個人是不是兇手?!?
顧西行:“你好歹留過學的人,你信這個?!?
喬柔:“我信,黃仁大師很靈的。他給我算了一掛,算出我一生命運坎坷。“
顧西行……這個不用算,看一眼就知道。
喬柔繼續:“驗過之后,李亮就再也沒有說過你是兇手了。我請黃仁大師算,誰能救鐘意。他算出符上的血,能救鐘意。血的主人就是鐘意的貴人?!?
顧西行不想再和喬柔說話,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鐘意那有人照顧,我會給鐘意找到適合的骨髓。”說完起身要走。
喬柔知道顧西行不相信她:“小行,你和鐘意的骨髓是匹配的。李亮臨死前,告訴我,他偷偷用你的血做了配對,結果是吻合的,你要相信我。”
顧西行私人別墅里,歐陽南看著顧西行手上的針管痕跡,一臉壞笑地說:“神棍的話你也行?!?
顧西行搖晃著手里的紅酒,沒有喝,不在意地說:“就是因為不信,才去做匹配?!?
歐陽南:“我看你是心軟了,想救人家小姑娘。顧大,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有戀童癖,就喜歡沒長大的豆芽菜?!?
顧西行:“恩,不過,我更喜歡膚白貌美大長腿……”
歐陽南趕緊打斷了顧西行,這貨肯定沒有憋什么好屁,“那小姑娘我看著也喜歡,回頭我讓局里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去配對,萬一成了呢?!?
顧西行瞄了一眼歐陽南:“你就算了,不符合條件。“
歐陽南:……我哪里不夠年輕,不夠力壯。
顧西行表示,不服可以練練。
歐陽南:打不過!
歐陽南是真沒有想到,顧西父母做事情這么奇葩。怪不得有段時間,父親暗戳戳的警告自己交友要慎重。他還以為父親發現他早戀了呢,很是心虛了一段時間。
顧西行:今天她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