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這間酒吧工作或休閑的,對這一帶的風土人情都很了解。哪些人什么來頭雖不能盡數說清楚,但哪些能得罪,哪些不能得罪還是很拎得清的。是以,陸鈞一踏上舞臺,原本在唱歌的人立馬起身讓位。
音樂突然停了下來,讓整個酒吧的人都下意識的向舞臺上觀望,繼而有認識陸鈞的灑然一笑,不認識的也都好奇的看著。
陸鈞沒理會下面的各種打探目光,兀自和樂師小聲交談了兩句,便隨意的坐在舞臺中央的高腳凳上等待音樂響起。陸鈞輕笑:“一首歌送給我摯愛的人。”
“主君?”葛曉曦看著舞臺上姿態悠然,卓爾不群的男人,心情復雜的喚了一聲鄢凌。
“呵。怎么,心情不好?那便走吧。”鄢凌掃了一眼陸鈞,輕笑著拉起葛曉曦。
“不用。”葛曉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樣,留下心里是有點不舒服,可是就這么走掉也太刻意了。
鄢凌嘆息一聲,將葛曉曦拉過來親了親,“你很介意他?”
葛曉曦咬了咬嘴唇,“說不介意是假的,他比我優秀太多,我也會怕。”
鄢凌沉默了片刻,笑道:“怕什么,我總歸不會離開你,你要對我有信心。”
“我從來都是相信你的。呵呵,那我們就先別走了吧,畢竟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聽陸爺唱歌的。”葛曉曦笑著說。
鄢凌仔細的觀察了下葛曉曦,繼而靠在他懷里低語道:“曉曦,有時候不該好奇的。關于陸鈞的事我一直沒怎么跟你交流過,我感覺你有心事,似乎總是在左右搖擺,你不想跟我談談嗎?”
葛曉曦心里一跳,沉默了一會兒才喃喃的說:“我也說不清楚。”
“嘖,不想說就算了。不過我警告你,若是敢私自做出什么我不喜的決定,我定會讓你好好長長記性,到時候求饒也是沒用的!”鄢凌認真的說。
“哦。”葛曉曦乖巧的站好,表示自己記住了。
“那便聽聽陸爺的歌聲吧。”鄢凌不在意的拉著葛曉曦坐回原處。
陸鈞一直關注著鄢凌那邊的動靜,起先看見鄢凌歌都不打算聽他唱,心下黯然,隨后看到鄢凌和葛曉曦交談了一會兒又坐回了原處,讓他再次見識了鄢凌對葛曉曦的有求必應,心里更是郁悶。
音樂響起,陸鈞安靜的唱起曾經聽到過的一首歌。
“不敢回看 左顧右盼不自然的暗自喜歡 偷偷搭訕總沒完地坐立難安 試探說晚安 多空泛又心酸
低頭呢喃 對你的偏愛太過于明目張膽 在原地打轉的小丑傷心不斷 空空留遺憾 多難堪又為難
釋然 慵懶 盡歡 時間風干后你與我再無關 沒答案 怎么辦 看不慣自我欺瞞
縱容著 喜歡的 討厭的 寵溺的 厭倦的 一個個慢慢黯淡
縱容著 任性的 隨意的 放肆的 輕易的 將所有歡脫傾翻
不應該 太心軟 不大膽 太死板 不果斷 玩弄著肆無忌憚
不應該 舍棄了 死心了 放手了 斷念了 無可奈何不耐煩
.......
縱容著 喜歡的 討厭的 寵溺的 厭倦的 一個個慢慢黯淡
縱容著 任性的 隨意的 放肆的 輕易的 將所有歡脫傾翻
不應該 太心軟 不大膽 太死板 不果斷 玩弄著肆無忌憚
不應該 舍棄了 死心了 放手了 斷念了 無可奈何不耐煩
任由著 你躲閃 我追趕 你走散 我呼喊 是誰在泛泛而談
任由著 你來了 你笑了 你走了 不看我 與理所當然分攤
不明白 殘存的 沒用的 多余的 不必的 破爛也在手緊攥
不明白 誰赧然 誰無端 誰古板 誰極端 無辜不知所以然
.......”
略微低沉惆悵的聲音飄蕩在酒吧里,讓知道陸鈞情路的人唏噓不已。即便不知道的,在偶然聽到一個男人呢喃著情路心酸時,也悄悄地安靜下來,一時間,整個酒吧里除了陸鈞的嗓音竟格外的安靜。
“主君。”葛曉曦感覺眼睛有點熱,“我覺得陸爺很可憐。”
鄢凌本來也默默的聽著,眼睛微微閉著不知在想些什么,聽到葛曉曦的話后猛地睜開眼,幽暗的瞳孔里折射著酒吧黯淡的燈光,明明滅滅的讓人看不出真實的想法,卻讓葛曉曦莫名的緊張。
鄢凌看出了他的不自在,轉開眼睛幽幽的問:“你覺得我對陸鈞很過分?”
葛曉曦趕緊擺手,“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覺得這種求而不得讓人很難受。”說著聲音低沉下去。
鄢凌沒說話,招手叫來不遠處的侍者。
“您有什么吩咐?”侍者是個樣貌清秀的青年男子,低眉順眼的輕聲詢問鄢凌。
“調一杯斷雨殘云送給臺上的歌者。”鄢凌隨口說道。
“斷雨殘云?”侍者微怔,在他的記憶里并沒有這種酒,但在鄢凌望過來時,他機靈的說:“好的。”轉身離去。
葛曉曦看著鄢凌眨了眨眼,有些無語。
陸鈞唱完歌剛下臺就被侍者攔住去路,遞了一杯色彩絢爛的雞尾酒過來。“先生您好,那邊的女士點了一杯酒給您。”
陸鈞順著他的指點看到了鄢凌,笑著端起酒杯:“這酒調的倒是色彩繽紛。”說著端起來品了一口,眉頭微動,什么味道!入口甜膩,隨后就苦澀、辛辣,一股破敗的味道,說不出的沖擊味蕾。“這是什么酒?”陸鈞面不改色的問。
“呃,斷雨殘云。”這么奇葩的酒,侍者都不好意思說是他們店里弄出來的。
“......”陸鈞默默無語,笑道:“倒是難為調酒師了,你下去吧。”
侍者感激的離去,陸鈞對鄢凌點了點頭就回到了座位。
尤雁北笑道:“鄢凌又送了你什么?”
陸鈞笑道,“能送什么,還真能送什么好東西不成?”
尤雁北不屑的搖頭:“幼稚。”
陸鈞笑笑,并不評論。
“你已經許久沒休假了,這次回來不修整一下?怎么這么快又出去。”尤雁北想起陸鈞今日接的任務,隨意的問道。
陸鈞喝了口紅酒,沖淡口腔中奇怪的味道,慢悠悠的說:“一個人有什么好休的,與其對著鐘晴倒不如出去賺錢。”
尤雁北瞪了陸鈞一眼:“這天下那么多好女人,怎么就抓著鄢凌不放了,你,嘖,真是朽木不可雕!”
陸鈞無奈的扶額:“教官大人,你能別在我耳邊念經了嗎?老子已經很煩了,你就別給我添亂了吧。”
“......”尤雁北嘴角一抽,一口氣憋在心里,差點把自己憋死,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呵呵。”陸鈞被尤雁北郁悶的表情逗笑了,再往西南角看去時,那里已經沒有了佳人身影。
一個月后,陸鈞在A市完成了刺殺任務后,被當地的宜人風景挽留了下來。他找了個遠離城市的農家樂住了下來,早起繞著青山綠水跑步,然后和村里的人坐在一起侃大山,高興了刻刻木雕,倦怠了就躺在陰涼的葡萄架下睡覺,日子過得平淡而安然。
“師哥,你答應要教我功夫的,怎么說話不算數!”一個嬌俏的嗔怒聲遠遠的傳來,讓搖椅上的陸鈞有一瞬的恍惚,眼前自然的浮現出許多年前鄢凌稚嫩而倔強的面容。
“唉!一天又快過去了。”鄢凌如今有了葛曉曦,再不是那個眼里只有他陸鈞一人的青澀女子了。陸鈞沒什么精神的說了一句,躺在搖椅上不想動彈,直到太陽西沉,陸鈞飯也不想吃的躲回房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