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奇回到杭州之后,按約定去秘密據點找人,卻人去樓空,給鄭抱真電話和電報都聯系不上;呂奇當即回到上海,但是呂奇去了自己僅僅知道幾個秘密據點也找不到人,不知道出了什么情況,便決定回杭州等待。到了杭州后,呂奇決定先去筧橋中央航校找高志航。
筧橋中央航校舊址,位于杭州市筧橋鎮東北部橫塘村,離杭州很近就20來里的路程。
很順利的找到了高志航,高志航此時已經是空軍教導總隊少校總隊副了。
兩人別后重逢自是一宿長談;由于中央航校有規定,‘空軍軍官不能與外籍女子通婚’所以高志航已經和葛莉亞離婚了,現在的老婆是一個叫葉蓉然的女人。
呂奇怕給高志航帶來麻煩,便隱瞞了自己在上海的經歷,只說現在沒事做。
高志航就通過關系把他弄進了航校的后勤處繼續做他的廚子,等待機會考進航校;航校的廚子水平要求很高,但是對于呂奇來講就是小菜一碟了。
呂奇在航校后廚工作很順利,人緣也好,加上高志航的關照,呂奇就在航校一邊工作,一邊學習生活了下來。
由于沒有至少高中的學歷和學校的推薦書,沒有報考資格,呂奇也就沒有參加航校的報名考試。
1935年,高志航奉命去意大利考察空中驅逐技術及購買飛機期間,駕駛一架意大利菲亞特驅逐機進行飛行表演,他的特技表演征服了酷愛飛行的墨索里尼。墨索里尼希望以最高的酬金和最好的職位留下他,但是高志航拒絕了。
意大利的飛機此時在世界上已經過時了,意大利人準備賄賂高志航,高志航嚴詞拒絕。隨后回國建議買了美國的100架“霍克III”驅逐機。
高志航回國之后,國民政府隨即組建5個飛行大隊,高志航調至江西南昌任第四大隊大隊長,并晉升中校,任空軍教導團總隊總隊副;轄21、22、23中隊,協助總隊長毛邦初工作。
呂奇仍然留在航校工作。高志航曾勸讓呂奇做個假證明然后報考飛行員,呂奇想著大家都知道他和高志航的關系不錯,高志航晉升太快,又有東北軍的身份,本就遭到很多人的嫉妒;擔心有人會借此事影響到他,便放棄了報考,一直在航校后勤部當個廚子。
雖說只是一個廚子,但是呂奇的工作經驗豐富,廚藝又無人能及,所以基本是廚師長的工作,帶徒弟。閑暇時間,呂奇也去地勤軍械處幫忙,軍械長馮干卿,機工長曹玉亭,軍械上士崔安恭幾個是天津人,非常喜歡呂奇為他們做的天津包子。
呂奇天性大方,用一根大黃魚換了大洋足以讓他在航校混得不錯。
呂奇也和航校的教官錢國勛、劉超、張遠北、王天祥等人的關系都不錯,他也認識了許多優秀的學員。
航校第二期的劉粹剛、王漢勛、李桂丹、周庭芳、梁鴻云等;
第三期的譚文、樂以琴、鄭少愚等等;特別是鄭少愚居然是自己綏定府的老鄉。大家年齡相仿,除了幾個教官大幾歲之外,其他的學員都比呂奇小個兩三歲。
大家一起研究飛行技巧和戰術,如何用單機或雙機各式驅逐機攻擊日軍的轟炸機等等;特別是高志航從歐洲回來之后,帶來了德國一戰王牌飛行員‘紅男爵’ 曼弗雷德?馮?里希特霍芬的僚機戰術,讓大家非常的感興趣。
‘紅男爵’的要求是一架長機配三架或四架僚機;高志航和呂奇等人通過無數次的實踐,再結合目前飛機少的情況,得出了一架長機,兩架僚機最佳方案。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時間來到了1937年的7月。
7月3日這天是星期六。呂奇和王漢勛來到上海的時候是晚上了,呂奇照例是三個月回一次上海,打聽王亞樵等人的消息;三年半的時間仍然是音訊全無,師傅去年也買了房子,給兒子結婚用了,現在在上海幫呂奇看著極斯菲爾路14號的房子。
王漢勛已經是第五大隊第26中隊的分隊長了,剛好這天有空,就和呂奇一起來到了上海,因為這小子前幾個月在上海處了一個女朋女,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大學生叫鄭蘋如。
兩人在呂奇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各自行動,約好下午3點在大光明電影院看電影。
第二天,呂奇又是空找了半天之后,于約定時間到了大光明電影院,王漢勛和他的小女朋友已經等在那里了。見他到了,鄭蘋如喊了一聲“奇哥”,呂奇笑著點了一下頭。
王漢勛埋怨到:“你怎么才來,電影都快開場了”。
“今天看什么電影”?呂奇問道。“《王老五》”王漢勛說道。
“誰演的”?呂奇問道。
“藍萍和王次龍演的,快走吧”。王漢勛有點著急的說道。
“要不,你們去吧,我就不去當這個電燈泡了”。呂奇說道。
王漢勛說道:“別說廢話了,蘋如你又不是第一次見到,快走吧,看完電影我們還要慶祝呢”。
“慶祝什么”?呂奇問道。
鄭蘋如笑著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三人看完兩個多小時的電影之后,到了一家王漢勛早就定好的西餐廳。呂奇由于電影里面提到了九一八事變,勾起往事,心情不是很好。
三人在餐廳點了牛排、面包和紅酒;王漢勛倒著紅酒對身邊的鄭蘋如說道:“拿出來,給他看看”。
鄭蘋如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本雜志遞給呂奇,呂奇結果一看,是當時上海最具影響力的《良友畫報》,封面上居然是鄭蘋如的照片。
呂奇看了幾眼之后把雜志遞給鄭蘋如,舉起酒杯說道:“真漂亮,如果你去演電影肯定是女一號,是該慶祝”。
三人吃完飯后,把鄭蘋如送回上海法政學院門口,呂奇看看手表,按了幾下汽車的喇叭說道:“王漢勛,我們得走了,你倆都磨嘰半個小時了”;王漢勛才拿著畫報依依不舍的和鄭蘋如道別。
【鄭蘋如后來在中統駐滬專員嵇希宗介紹下,加入中統,從事情報工作,利用交際花的身份,周旋于日偽高官之間,收集大量情報。1939月12月21日,鄭蘋如刺殺大漢奸丁默村行動失敗被捕,于1940年2月在極斯菲爾路76號日偽特工總部秘密處決,年僅22歲。此為后話】
1937年7月7日盧溝橋事變,抗日戰爭全面爆發。為防止日軍突破連云港,攻陷中原,直逼武漢、切斷我方后方資源及退路。
高志航的空軍第四大隊于7月11日由原駐地江西南昌秘密進駐河南周家口機場待命,晝夜隨時備戰,與駐守句容機場的第三大隊共同保衛南京和上海。
1937年8月13日日軍進攻淞滬,當晚,高志航接到命令,第四大隊于8月14日,李桂丹的第21中隊和樂以琴的的第22中隊飛抵筧橋機場備戰,鄭少愚的第23中隊飛抵蘇浙皖三省交界的廣德機場備戰。
高志航8月14日上午先飛到南京開會,然后趕到筧橋機場指揮備戰。高志航于下午兩點趕回筧橋機場,和譚文、孫韻生三人在機場跑道邊焦急的等著第21和22中隊。
高志航看到呂奇和軍械長馮干卿還有崔安恭等人正在檢查自己的寇蒂斯霍克-Ⅲ型驅逐機,(驅逐機是“殲擊機”的舊稱,也稱戰斗機)。
呂奇見高志航來了,就跑過來說道:“終于開打了”。高志航點點頭說道:“剛得到防空所的電話,日軍18架三菱G3M九六式陸基重型轟炸機從臺北起飛,分成兩隊,一隊前往廣德機場轟炸,一隊經曹娥江準備轟炸筧橋機場”。
高志航頓了一下又說道:“你怎么來這里了”?
呂奇說道:“我這兩天都在軍械處幫忙,反正也干過,輕車熟路,我看今天的天氣很暗,就把子彈換成了曳光彈”。
高志航點了點頭,然后說道:“李桂丹和樂以琴他們怎么還沒到”,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過了一會兒說道:“孫韻生”,“到”,“你去塔臺關注電話,快去”。
“是”。孫韻生立即朝塔臺跑去了。
高志航望著細雨蒙蒙的天空,厚厚的云層密布,這對于敞篷的霍克-Ⅲ型驅逐機可不太好。又焦急的看看手表,不免焦急萬分。
突然聽到呂奇說道:“來了,來了”。
高志航放眼望去,從云層中穿出李桂丹率領的第21中隊的9架霍克-Ⅲ型驅逐機正朝筧橋機場飛來。
高志航隨即叫呂奇去通知孫韻生,然后和譚文站在跑道邊對著準備降落的飛機打手勢,并大喊道:“不要停車,不要停車,立即升空,立即升空”。
李桂丹等人見到手勢隨即拉起操縱桿,飛機立即升空,編隊9架飛機也都跟著陸續升空。
呂奇陪著孫韻生飛快的朝這邊跑過來,孫韻生一個不小心,在跑道邊上的摔了一跤,傷了膝蓋,由于跑得太快,受傷挺嚴重的。
高志航喊道:“把帽子給呂奇,呂奇上飛機做我的左僚機,衣服不換了”。
孫韻生把帽子取下來遞給呂奇,眼里流出了淚水,應該不是疼痛所致的。
呂奇接過飛行帽迅速戴上,爬上了孫韻生的飛機,跟著高志航進入跑道,隨即升空了。
高志航帶著譚文和呂奇這兩架僚機,迅速和李桂丹的編隊取得聯系,各自找尋目標作戰,李桂丹他們油料不足,所以就近搜索,高志航、譚文和呂奇三架飛機繼續爬升。
三架黃色的霍克-Ⅲ型驅逐機爬升到3000米的時候準備朝曹娥江方向飛去,突然地面上爆炸聲傳來,三機迅速下降。穿出云層之后發現,日軍的轟炸機正在疏散隊形,各自尋找轟炸目標,有的飛機已經對機場外圍開始轟炸。
高志航立即朝最近的敵機飛去,譚文和呂奇緊隨其后,日軍的轟炸機也隨即發現他們,一邊想擺脫,一邊調整尾炮準備射擊。
譚文和呂奇迅速分開,譚文往右上,呂奇往左下,日軍的尾炮手正在考慮根據尾炮的射擊角度先打哪一架的時候,高志航的霍克-Ⅲ型驅逐機已經開火,數串曳光彈陸續朝敵機飛去。
第二串曳光彈擊中敵機右翼副油箱,敵機隨即栽入錢塘江邊的岸上,墜地后,尚未扔出的炸彈爆炸,一股烈焰沖上天空,高志航擊毀了日軍的第一架飛機。
三架飛機隨后又迅速組成攻擊隊形,鎖定另一架敵機。
這架敵機剛剛扔完炸彈,高志航和譚文同時開火,敵機拖著一串濃煙在半山處墜毀。
這邊,李桂丹和兩架僚機柳哲生、王文驊也鎖定一架敵機,三架飛機的位置正好同時開火,直接就在空中將其擊爆,殘骸掉進錢塘江里。
第21中隊的呂基淳和兩架僚機巴清正、王怡之也擊傷一架敵機。
第21中隊的9架飛機由于燃油告罄,陸續飛回筧橋機場。
高志航、譚文、呂奇這三架飛機繼續搜尋敵機,敵機沒想到會有這么多的飛機來攻擊,大部分立即潰逃,有一架敵機亡命的投了幾顆炸彈之后被高志航他們咬住,這次呂奇也開火了,擊中敵機的左引擎致其熄火,高志航和譚文也擊中敵機數十彈,敵機倉皇逃走。‘此機現于日本海軍館展示,身中七十余彈’。
日本的重型轟炸機都配備了無線電,前往廣德機場附近的敵機得知中方有驅逐機之后,匆匆在附近丟了一些炸彈之后便回逃。
第23中隊的鄭少愚中隊長率部追趕,終于在翁家埠附近發現一架敵機,將其擊成重傷。
此次空戰,在筧橋機場戰斗了約十幾分鐘,加上廣德機場的戰斗總共不過半個小時。不過此戰卻成為了歷史。國民政府根據當時的戰況在兩個小時之后,杭州、南京、上海各大報紙就出了號外‘中國空軍中國空軍以6∶0開創首次對日空戰大捷’;隨即電告全國,舉國沸騰,全世界震驚。
【事后真實戰果:擊毀日軍三菱G3M九六式陸基重型轟炸機三架;重傷兩架,(高志航三人擊傷的飛機報廢,鄭少愚等人擊傷的敵機飛到基隆海附近墜海沉沒),呂基淳等人擊傷敵機一架;中方第21中隊劉樹籓駕駛的2105號飛機燃油耗盡停車,在機場旁邊迫降時碰到樹枝,飛機報廢,飛行員劉樹籓重傷送到杭州廣濟醫院搶救,凌晨2點,因傷及頭部,失血過多,搶救無效,成為空軍抗戰犧牲的第一人;由金安一駕駛的2106號飛機也是燃油耗盡停車迫降,所幸,飛機輕微受損,人無恙。空戰之后,高志航晉升為空軍驅逐機上校司令,第四航空大隊更名為“志航大隊”,蔣委員長親自點名嘉獎,并且將自己的座駕‘天窗號’,獎給了高志航。8月14日被定為每年的中國空軍節。】
當晚,由于淞滬會戰形勢危機,大家沒有慶祝,呂奇只是在晚飯的時候給大家做了幾個拿手好菜,大家都在養足精神準備迎接明天的戰斗。
第二天凌晨,無法相信自己失敗的日軍鹿屋航空隊,石井義一大佐命令34架飛機分成兩隊從“加賀號”航母上起飛,再次襲向杭州和上海,第四大隊、第五大隊相繼迎戰,將敵機攔截在錢塘江上空。 高志航最先率機起飛,他闖入敵機群,將敵長機擊落,其余八架也被我方戰機擊落。
短短三天,日機被擊落12架,僅15日當天就有超過10架96式轟炸機被擊傷不能再戰。
3天后,日軍兩個航空隊被迫停止攻擊,鹿屋航空隊司令石井義一大佐剖腹謝罪。
空軍的勝利極大的鼓舞了我軍將士。
在地面部隊,張治中率領王敬久的第87師和孫元良的第88師這兩個王牌德械師率先奔赴淞滬戰場,隨后兩個重炮團,第10團(100毫米加農炮團)第8團(150毫米榴彈炮團)也陸續抵達,對在上海的4000日軍展開攻擊。日軍只得依靠堅固的工事負隅頑抗。
【日本政府隨即請出攻堅戰專家松井石根大將,為上海派遣軍總司令,先率兩個師團(日軍第3師團‘師團長:藤田進’,第11師團‘師團長:三室縱武’)抵達上海。
松井石根臨走之時對海軍大臣米內光政和陸軍大臣杉山元要求至少需要5個師團。與此同時,中方宋希濂的第36師也抵達上海。松井石根率兩個師團在密集的艦炮火力掩護下在吳淞口鐵路碼頭、獅子林、川沙口登陸。國民政府聞訊急令軍政部次長陳誠為第15集團軍總司令,指揮第98師、第11師和剛到嘉定的第67師、第14師火速分赴各處抗擊敵人登陸。
鑒于此,日本最高層決定將侵華的主要作戰方向由華北轉移到上海,并要求加快上海戰役進程, 再次作出增兵的決定。將華北方面軍所屬‘吉住良輔的第9師團’、‘ 荻洲立兵的第13師團’、 ‘伊東政喜的第101師團’轉入上海派遣軍序列,此外,還從臺灣調來了步兵旅團、重藤支隊、第 1后備步兵團以及偽靖安軍第1旅、偽李春山旅和偽于芷山旅等部隊;兵力達到20萬。
面對敵人調兵遣將,國民政府也決定迅速增派各省及中央軍部隊至淞滬參戰。為打贏這場硬仗,蔣委員長把當時的精兵良將幾乎全部派到了淞滬前線,各地軍閥也陸續派出自己的部隊相繼開赴戰場。
國民政府方面,除了原有的第8、第9、第15集團軍外,又增加了薛岳的第19集團軍、劉建緒的第10集團軍,不久,又調來廖磊的第21集團軍。9月21日,前線部隊部署也做了調整,以應對作戰需要。
第15、第19集團軍編為左翼兵團,陳誠為總司令,下轄3個軍團、江防軍總司令部及總預備隊,共約16個師、2個要塞司令部、4個獨立團、1個江蘇保安隊;作戰地域為蕰藻浜以北的萬橋、羅店、廣福地區。
第9集團軍為中央兵團,朱紹良(取代因病調任大本營管理部任部長的張治中)為總司令,下轄7個軍18個師、1個獨立旅、1個炮兵旅、1個淞滬警備司令部和1個上海保安總隊;作戰地域為北站、江灣、廟行一線及其以西地區;
第8、第10集團軍為右翼兵團,張發奎為總司令,下轄10個師、3個獨立旅、3個新編旅、1個中央軍校教導總隊和1個岸防部隊;作戰地域為蘇州河以南至杭州灣北岸地區。加上后來趕赴上海參戰的第21集團軍即川軍劉湘部的5個師,國民黨軍總兵力已達75個師、70余萬人。
雙方陳兵近百萬在淞滬地區進行決戰。中方軍隊雖說有近70萬兵力,但是大部分都是陸續抵達的添油戰術,又沒有大量重炮和裝甲車輛;面對日軍利用海軍迅速集結的部隊,毫無優勢可言。日方由于戰事稍優,也就沒有繼續增援部隊。
舉個例子說明當時中方軍隊的戰術落后;‘當時中方僅有的裝甲部隊——南京裝甲團配屬第36師的兩個連的戰車既無強大火力保護,又缺乏與步兵協同作戰經驗,步兵甚至羞辱和激怒坦克兵怕死,畏縮不前,兩個坦克連長未經請示便率部沖鋒,坦克前面沖鋒,步兵也不緊隨其后,被日軍的火炮擊毀大部分,剩余兩輛坦克沖至岸邊的時候也被日軍的艦炮輕易摧毀,兩連官兵全部壯烈殉國’。
后世的不少軍事愛好者都認為國民黨軍隊不應該在上海和日軍決戰,應該退至‘蘇錫常防線’和日軍對峙,聽著似乎有道理;但是,如果這樣的話,從華北方面的三個日軍主力師團也不會趕到上海參戰,而是助攻山西和華北戰場的第五師團的話,這樣一來,華北、山西、陜西應該會出現全面潰退,如果陜西一丟,接著就是面臨四川,這也是成吉思汗進攻南宋的路線,國民政府高層不會不考慮這個方面。】
呂奇在淞滬會戰之后不久就和軍械長馮干卿,自己的徒弟郭萬泰被調到河南周家口機場跟隨空軍第四大隊駐防;筧橋中央航校也奉命遷往云南昆明巫家壩原云南航空學校舊址,并改組為空軍軍官學校。
隨著陸軍部隊的相持階段,日軍從佐世保航空隊調來200多架飛機,其中有當時很先進的日本97式戰斗機,即ki-43‘隼’式戰斗機,這批戰機參戰之后,中方空軍的噩耗也隨即陸續傳來。
1937年10月25日,被譽為中國空軍‘四大金剛’之一的劉粹剛,中國的頭號王牌飛行員,共擊落敵機11架;在支援山西忻口戰役時,太原機場燈光管制,只得回返,返回時因燃料不足在迫降過程中飛機不慎撞上了高平縣城東南城垣上20多米高的魁星樓,不幸犧牲,時年24歲。
中國空軍由于沒有自產能力,海岸線又被日軍封鎖,日本的97式飛機參戰之后,霍克三型飛機已經不是對手了,可以戰斗的飛機越來越少。
1937年8月20日,中國國民黨政府與蘇聯政府簽訂《中蘇互不侵犯條約》,通過該條約蘇聯政府向中國提供物資援助;包括新型的波利卡爾波夫伊-16型驅逐機。
高志航已經前往蘭州機場去接蘇聯援助的波利卡爾波夫伊-16型驅逐機。
1937年11月12日歷時3個月的淞滬會戰結束,上海淪陷。
1937年11月17日凌晨,高志航率領14架新型的蘇聯飛機抵達周家口機場,飛機準備加油以后直接飛往南京備戰。
呂奇早就和郭萬泰準備好早飯,呂奇見吃飯的高志航很是沮喪問道:“怎么了”?
高志航才道出原因。高志航等人到了蘭州接到飛機之后,由于是新型飛機,蘇聯教官要求要實習一個月的時間,但是戰況緊急,高志航親自試飛,在空中進行了翻滾、倒飛等各種特技表演,蘇聯教官贊為‘天神’同意交接。
高志航率隊飛越六盤山的時候,由于突來的暴風雪天氣導致損失了6架飛機;所以心情很是不好。
說話間,外面下起了大雨,高志航電話告知南京方面,南京方面讓他待命。
這場大雨一下就是4天時間,一直下到20日晚上九點多;雨停之后,高志航和南京取得聯系,那邊也催他明晨趕赴南京。
1937年11月21日凌晨五點,呂奇就和郭萬泰起來準備早飯,到了6點左右,軍械士們在軍械長馮干卿的帶領下已經在檢查準備起飛的飛機;飛行員們在高志航的帶領下來到食堂準備吃完飯之后,就趕往南京。
還沒開始吃飯,就聽見空中敵人的轟炸機的發動機聲音傳來。
原來在這4天大雨中等候命令的第四大隊,被日偽特務探得情報,日軍緊急出動能調動的11架川崎八七式重爆擊機/重轟炸機,取消轟炸南京的任務,改飛河南周家口機場,以圖打掉高志航的第四大隊。
因為高志航的名聲在日軍空軍中太強了,日軍飛行員對高志航又恨又怕,在日軍飛行員中連發誓時都說:“我要做了虧心事,出門就碰上高志航。”。
高志航和飛行員們跑出去一看,空中十來架重型轟炸機已經能看見了,高志航迅速帶領飛行員們跑向飛機。
呂奇正在后廚準備炒些雞蛋,見此情景,就對在食堂正在裝饅頭的郭萬泰說道:“拿一些饅頭給他們”。
郭萬泰端著一盆饅頭追了出去,呂奇也從后廚跑出來裝了一盆饅頭跑了出去。
剛出食堂的大門,日軍的轟炸機已經飛進張家口機場的投彈位置了。
高志航第一個跳上飛機,命令軍械長馮干卿開機,由于連續的雨天,飛機的發動機處于冷車狀態,很難正常開機,第一次座機發動不著,這時敵機已開始投彈轟炸,機場上冒起了濃煙,第二次發動仍然失敗,情況十分危險,他又命令馮干卿第三次開機,就在開機失敗的一剎那,日軍的炸彈落在了他的周圍。
呂奇此時剛出食堂不久,趕緊扔掉手中的盆,沖那些還想起飛的飛行員和軍械士大聲喊道:“離開飛機,離開飛機”。
呂奇跑到一個空曠處臥倒;他看見新到的14架飛機正被轟炸和掃射,來不及逃跑的飛行員和軍械士大部分都被淹沒在火海之中,自己的徒弟郭萬泰被一顆炸彈的氣浪掀翻到空中。
轟炸過后,呂奇跑到高志航的飛機處,高志航和馮干卿已經遇難,飛機殘骸的駕駛室里高志航雙手還緊握著操縱桿,不禁淚如雨下;這個從東北就在一起的亦師亦友的大哥就這么走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下午,來了一架運輸機把高志航的遺體運到漢口。呂奇和其他人掩埋在這次轟炸中犧牲的戰友,呂奇在馮干卿墳前擺上了他最喜歡的包子,在郭萬泰的墳前擺上了他最想吃的四川回鍋肉,想起這個徒弟鬧著要自己教他這道菜的情景。
“師傅,你就教教我怎么做四川回鍋肉嘛”郭萬泰說道。
“還是算了,這道菜不是正經人家吃的,還是不要學了”呂奇說道。
“那我還見你和鄭隊長(鄭少愚)吃的很開心的樣子,怎么不正經了”郭萬泰問道。
呂奇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先給你說說這道菜的來源歷史吧;你知道四川的‘袍哥會’嗎”?
郭萬泰說道:“知道,四川的土匪嘛”。
呂奇說道:“是的,就是四川的土匪,在當地叫‘棒老二’,他們干的就是土匪的勾當,他們活躍在川東和湖北一帶,最喜歡在鄉里,村里祭祀的時候出來打劫。祭祀用的肉都是最肥的肉,而且一般都是煮過的,因為當時四川農村還有祭祀后分肉的慣例;川東山區都比較窮啊,村里人分到肉之后都是用煮啊、燉啊的方式,把肉吃的干干凈凈,骨頭都要燉爛了吃下去一多半。那些‘棒老二’搶了肉之后呢,在路邊菜地里扯幾把蒜苗回去,由于他們沒有固定的場所,隨時要防止官府的抓捕,所以不會花時間去煮和燉的,就把祭祀的肉切成薄片,用鍋煎出油,然后放些豆瓣,醬油和著蒜苗炒著吃了,有的時候也放些辣椒,這就要看他們回去的時候碰到什么了,這菜都是土匪吃的,正經人家是不會這么吃的,這道菜也是不準上酒席的”。
郭萬泰說道:“不過聞著吃著真是太香了,你們那天就給我分了兩塊肉”。
呂奇笑著說道:“改天做給你吃”。……
呂奇燒完紙錢后,又給兩個墳前各自倒了一些酒,然后自己一口干了瓶底的酒。
幾天之后,王漢勛由第五大隊派到河南周家口機場駐守;不久,王漢勛的第26中隊被調防成都外北機場(鳳凰山機場),和第三大隊第17中隊的岑澤鎏協防國民政府的陪都重慶。
國民政府于11月20日宣布遷都重慶。王漢勛深知呂奇的飛行技術和維修技術堅持要帶呂奇到成都,呂奇看著軍械處的人員也不夠,就跟著到了成都。
四川是呂奇的家鄉,但是,呂奇的老家在川東山區,成都是川西是平原,呂奇還是第一次到成都。
到了成都之后,呂奇幾乎就一直在維修部門幫忙,由于配件奇缺,當時又沒有成產能力;所以只有把一些報廢的飛機零件拆下來,然后重新組裝。
更要命的是,飛行員也大量陣亡,有些新的學員飛行時間太少了。
幸好在年末,蘇聯成立的‘蘇聯空軍志愿隊’支援中國。駐防成都的是第五大隊第26中隊中隊長岑澤鎏,王漢勛為副中隊長。
成都也陸續接收了幾十架波利卡爾波夫伊-15型和伊-16驅逐機,還有兩個蘇聯飛行教官雷恰戈夫和勃拉戈維申斯基也到成都來教學,隨行的還有5名地勤人員。
過了1938年的新年之后,中隊長岑澤鎏和蘇聯教官以及3名地勤人員又去到四川梁山(今梁平)機場,因為那里的戰略位置更加重要。
1937年12月13日,日本軍隊占領南京,南京保衛戰結束。【南京保衛戰中方軍隊傷亡近5萬人,平民約30萬,日方軍隊傷亡近6千人,值得記住的是慘絕人寰的‘南京大屠殺’】。
1938年5月19日, 日軍占領徐州,徐州會戰結束,日軍主力部隊也被調動為只能朝西進攻。 【徐州會戰,中方參戰兵力60萬,傷亡加上失蹤人員近10萬,日方參戰兵力24萬,傷亡約2萬6千人,值得記住的是李宗仁指揮的臺兒莊戰役】。
1938年10月27日,日軍占領武漢,武漢會戰結束,此戰后,中日雙方進入相持階段。【武漢會戰,中方參戰兵力110萬,傷亡加上失蹤近40萬;日方參戰兵力35萬,戰斗傷亡4萬加上疾病等非戰斗減員近7萬人,總計近11萬,值得記住的是薛岳指揮的萬家嶺戰役;此次會戰之后,中日雙方開始出現相持階段】。
1938年12月29日,汪精衛在越南發表公開投降言論。
1939年9月1日, 德國閃擊波蘭,第二次世界大戰開始。
1940年3月30日, 汪精衛在南京成立汪偽國民政府。
在這期間,由于成都是大后方。1938年之后,由于戰事緊急,飛機也大多被陸續被調走,留守的只有王漢勛的第26中隊的12架伊-15型飛機,還隨時要協防重慶,經常飛到梁山機場,在1938年4月29日的武漢空戰中,甚至全部參戰,成都只有一架伊-15型教練機留守。
1938年11月8日,日軍在占領武漢之后,在日軍18架飛機首次空襲成都之后,才把第五大隊馬國廉的第29中隊調到成都協防,
1939年,日軍航空隊于5月8日、6月11日、10月1日、11月4日轟炸了成都。
11月4日,岑澤鎏率第17中隊,王漢勛率第26中隊,馬國廉率第29中隊,共計23架伊-15型驅逐機和6架伊-16驅逐機對日本空軍27架重型轟炸機和27架戰斗機進行了成都空戰。殲滅日軍各型飛機十余架,第29中隊的副隊長鄧從凱甚至擊斃了日本海軍航空兵的“轟炸機之王”,日軍的第十三海軍航空隊司令長官奧田喜久司大佐,但隨即自己也被敵機擊落壯烈殉國。
【奧田喜久司是抗戰期間被中國空軍擊斃的日本海軍航空隊的最高長官】
此戰之后不久,日軍空軍開始進犯蘭州機場,岑澤鎏升任第五大隊副大隊長,率第17中隊和第29中隊駐防蘭州。王漢勛率第26中隊駐守成都。
1940年5月18日,日軍航空隊夜襲成都,王漢勛率第26中隊僅有的9架伊-15型飛機升空迎戰,由于是夜間,日軍匆匆投下幾十枚炸彈之后便匆匆返回了。
得知成都還有空軍力量,日軍第二天傍晚,派了27架戰斗機和9架97式重爆擊機卷土重來。王漢勛率所有戰機迎戰,無奈,波利卡爾波夫伊-15型戰機面對日軍的97式戰斗機,無論從性能上和數量上都處劣勢的第26中隊,很快就被擊潰;只有王漢勛駕著冒著長煙的飛機迫降回成都太平寺機場附近。
日軍對外北機場(鳳凰山機場)一頓狂轟濫炸之后揚長而去。
呂奇正在太平寺機場的維修庫房里面找尋各種零件,對著僅有的還是殘缺的一架波利卡爾波夫伊-15型教練機發愁。聽見外面飛機的轟鳴聲,跑出去一看,王漢勛駕駛著一架受傷的飛機迫降在跑道上。
地勤人員迅速把王漢勛抬了出來,王漢勛右邊大腿和左臂受傷,幸好只是擦傷,不過也還是很嚴重,右腿被子彈帶走了一塊肉,大腿骨也傷了一點點,左小臂在迫降的時候碰到機翼的立柱出現撞傷;固定在飛機的右邊起落架被擊壞,數碼表和油箱也被擊壞,若不是王漢勛的飛行技術過硬的話,這架飛機也會損毀。
呂奇和眾人把王漢勛送到醫院。
第二天中午,呂奇提著飯盒來到王漢勛的病房,王漢勛躺在病床上打著點滴,發呆的看著窗外。
呂奇進來之后說道:“沒大問題吧”?
王漢勛見呂奇來了,也咬牙起身坐了起來說道:“沒什么大問題,估計得休息幾天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還是好好靜養吧”呂奇放下飯盒繼續說道:“在想什么呢,想鄭蘋如了吧”。
“她都大半年沒消息了,不知怎么了?不過剛才倒是沒有想她”。王漢勛苦笑了一下說道。
【他們都還不知道鄭蘋如在今年2月份就被日偽特務秘密處決了】。
“那你在想什么”?呂奇問道。
“我在想我們在筧橋航校那段美好的時光……”王漢勛回道。
王漢勛的回答讓呂奇也想起了那段快樂的時光,呂奇回憶了一會兒之后,從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一張照片。
那是他們在筧橋航校的時候,幾個好友在一起的合照。
王漢勛拿過照片說道:“你隨時帶在身上的嗎”?呂奇點了點頭。
王漢勛目光看向照片,那是一張35年5月14日的照片,那天是高志航的生日,一幫學生讓呂奇做了幾個小炒,給高志航慶祝生日時,剛好碰到記者來采訪給他們拍的照片。
照片中高志航和眾學員都身著戎裝,呂奇還穿著廚師的大圍裙。
高志航和呂奇站在中間,劉粹剛、李桂丹、樂以琴、王漢勛、譚文、梁鴻云、鄭少愚和周庭芳分別站在兩邊;照片上,除了呂奇、王漢勛、周庭芳和鄭少愚之外,其余的頭頂都被呂奇用紅筆畫了一個十字架和日期,代表已經為國犧牲。
呂奇對看著照片開始流淚的王漢勛說道:“小梁是最先走的,1937年8月14日,他駕機飛到吳淞口轟炸日軍的軍艦時犧牲;其次是譚文,在9月13日也是轟炸日軍的軍艦犧牲的,然后是劉粹剛在10月25日忻口會戰中犧牲的,后面是高教官于11月21日犧牲在河南張家口機場,再然后是樂以琴于12月3日犧牲于南京保衛戰,最后是李桂丹于38年2月18日犧牲在武漢空戰”。
說完呂奇的眼中也流出了淚水。
王漢勛說道:“不知道我是什么時候,……哎——可惜成都現在連一架完整的飛機都沒有了”。病房里一陣沉默。
過了幾分鐘后,呂奇擦掉眼淚說道:“男兒有淚不輕彈,……我昨晚檢查了你飛回來的飛機,把發動機卸下來,裝到那架教練機上是可以用的”。
王漢勛也擦掉眼淚問道:“我的2601修不好了嗎”?
呂奇看著王漢勛幾秒后說道:“如果有配件倒是可以,但是成都現在沒有,梁山機場倒是有的,等配件運到了,我是能把它修好的;但是現在修好它,還不如把發動機改裝在教練機上,至少可以升空作戰,蘇聯的地勤人員也是這么認為的”。
“可是那架教練機是最早的伊-15-2型,而且只有兩挺7.62毫米機槍能夠開火,那能打什么,日軍的飛機現在太先進了,97式中島戰斗機已經是單翼機,速度比我們快得多,火力就更不用說了,只有伊-16還可以勉強抗衡”。王漢勛說道。
呂奇說道:“如果運氣好,碰到日軍的笨重的87式轟炸機,打擊它的油箱,駕駛倉是可以擊退它的,擊毀就要看運氣了”。
“日軍現在96式轟炸機都已經很少了,昨天就全部是97式重型轟炸機”。王漢勛說道。
“不聊了,你吃飯吧,我去改裝去了,你好好休息”呂奇說完對著王漢勛打了兩個響指。
呂奇接過照片之后就離開了病房。
一周后,王漢勛拄著雙拐來到維修庫房。
呂奇笑著對他說道:“左手沒事了,已經可以拄拐了”。王漢勛說道:“拄拐勉強可以,不能太使勁”。
呂奇說道:“飛機已經改裝好了,等會兒就可以試飛了”。
王漢勛說道:“先不說這個,你來,這是我給你申請的借調名額,你過幾天就去昆明空軍軍官學校報到,到那邊任地勤見習教官,喏,這是調令”。
呂奇接過調令看了一眼笑著說道:“你這是要趕我走了嗎”?
“奇哥,別開玩笑了,我才舍不得你走呢,不過,蘇聯和日本的諾門坎戰爭結束之后,蘇聯已經陸續抽調部分蘇聯空軍志愿隊回國了,最先走的就是教官,飛行教官最先走,然后是地勤教官,昆明空校讓各地抽調技術過硬的人才到那邊接替教學任務。在這里,連蘇聯的地勤專家都叫你呂教官了,我為了大局考慮,只得推薦你去了”。王漢勛說道。
呂奇說道:“你跟我開玩笑吧,那邊不是有美國教官嗎”?。
王漢勛說道:“不是開玩笑,那邊的確有美國教官,不過我們目前還是以蘇聯飛機為主,還有很多蘇聯的飛機,所以才有這個決定”。
呂奇說道“那什么時候走”?。
王漢勛說:“時間定在6月1日,到時候蘭州機場會派幾架伊-16型飛機過來補充成都機場,還有一架運輸機給昆明運送物資,你到時候搭乘運輸機一起過去”。
“好的,知道了,先看試飛吧”呂奇說道。
“誰飛”?王漢勛問道。
呂奇說道:“你的同班同學,飛行教官李向陽,現在就只有他的資歷老一點了”。
“哦,是那個書呆子,他的理論倒是可以,飛行技術嘛……”。王漢勛說道
呂奇說道:“來了,別說了”。
王漢勛轉頭一看,李向陽已經換好飛行服朝這邊走來。三人寒暄一陣之后,李向陽就走向被推出到跑道上的教練機去了。
李向陽駕駛飛機升上了天空,在天上飛了一圈之后開始準備降落。
王漢勛說道:“他的翻轉太慢了,倒飛也沒有,爬升倒是勉強可以”。
李向陽在降落的時候,飛機竟然斜著沖出了跑道幾米遠,停在旁邊的草坪上;所幸人沒有出事,飛機受了一點小傷。
呂奇事后通過檢查,發現是尾翼的連桿出現斷裂,其他性能完好。
5月28日下午2點左右,呂奇等人把修好的飛機拖出機庫,停在跑道邊上。
呂奇爬上駕駛室調試飛機尾翼等,測試了一陣之后,對旁邊拄著雙拐的王漢勛說道:“沒問題了”。這時,防空警報響起。
王漢勛對旁邊的人問道:“李向陽呢”?
旁邊的人回答道:“在給新學員上理論課呢,計劃是4點鐘試飛”。
王漢勛說道:“快去拿我的飛行服來,機庫里我的柜子里有一套”。說完,把鑰匙扔給了一個軍械士官。
呂奇已經跳下飛機,準備把飛機隱藏起來,被王漢勛阻止住。
呂奇說道:“你想上飛機,你的左手能使上勁嗎”?。
王漢勛說道:“不是我飛,是你飛,飛機對我們來說太寶貴了,你起飛之后盡量避開日軍的飛機,直飛昆明,油箱是滿的,我馬上給昆明打電話”。說完,軍械士官已經拿來飛行服。
呂奇剛解開一顆紐扣,王漢勛說道:“不用換了,直接穿上,快”。
呂奇立即穿上飛行服,戴上飛行帽,爬上了飛機,拉下飛行眼鏡;旁邊的軍械士也急忙掀動螺旋槳打著了飛機。
王漢勛大聲喊道:“一定要把飛機安全的開到昆明去”。呂奇將飛機駛入跑道迅速升空了。
成都的地理位置是在四川盆地的最底部,所以,大多數時間都是霧蒙蒙的天氣,空中有很多的云層。
呂奇駕駛飛機穿過云層之后,上面晴空萬里,蔚藍的天空再沒有一絲云彩。
呂奇調整方向準備飛往昆明,不到一分鐘時間;就聽到云層前面下方許多飛機的轟鳴聲傳來。
呂奇在云層的間隙處看見30多架日軍飛機的大型編隊,全是日本最新的97式Ki-21-II重型轟炸機。
呂奇知道,這種飛機是日本最近才出現的,乘員7人(駕駛、副駕駛、水平投彈手、防衛機槍手);機長16米;翼展22.5米;機高4.85米;最快速度478公里/小時;發動機是2俱三菱Ha-101風冷式發動機(有1500匹馬力);6挺7.7毫米口徑八九式機槍加上機后一挺12.7毫米口徑Ho-103重機槍,可以攜帶1000公斤炸彈。
而自己的飛機呢,機長6.1米;翼展9.75米;機高2.2米,最快速度367公里/小時,M25發動機單發發動機只有786匹馬力;本來是四挺7.62毫米的機槍,只裝了兩挺。這些數據在呂奇腦子里一閃而過。
怎么辦?避是避不過了,調轉方向逃,又沒有人家的飛機快。
呂奇又透過一個云層的間隙發現,日軍這次居然沒有戰斗機護航;腦子隨即想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只有沖入敵機群,利用自己機身小的優勢,敵機怕誤傷己方飛機,不敢對自己開火。
腦中的念頭一閃而過,呂奇同時把操縱桿往右下方慢慢推了下去。
呂奇駕駛飛機飛出與敵機之間的最后一個云層之后,朝著敵機的間隙處飛了過去,隨即穿梭在日軍的大型編隊里面。
呂奇甚至清楚的看見了敵機的機槍手拉開保險時驚愕的表情;果然敵機沒有開火,因為在如此近的距離,就算擊中,也肯定會傷到自己的飛機,所以轟炸機的機槍手都是護住了自己的要害位置,沒敢開槍。
相反,呂奇倒是開火了,可惜7.62毫米的機槍子彈對日本的重型轟炸機根本構不成威脅,呂奇擊中了一架飛機但是沒有傷到要害,只是打掉了幾塊機艙皮。
呂奇不敢輕易的飛出日軍的大型編隊,在編隊里面進行繞飛穿插,利用雙翼機爬升能力強的特點在編隊中三上三下,很快飛到了敵機大型編隊的邊緣。
此時呂奇發現有一架飛機不在編隊里,在編隊的邊上,呂奇認定這架飛機肯定是指揮長機,便朝它飛了過去。
呂奇對著這架飛機發射了兩串子彈,都能看到擊飛了敵機的一些機艙皮飛了起來,呂奇知道自己的兩挺小機槍是打不下來敵人的飛機的,心中暗道:自己今天恐怕要交代在這里了,打不下來可以撞下來一架也值了。
呂奇一個翻滾調準位置準備朝敵人的長機撞去,此時呂奇發現在敵人的長機下面有一片云層,正對著自己的兩個機槍位,又換成了攝像機。自己馬上斜飛下去,是可以逃掉的,這是唯一的機會;呂奇腦中隨即閃現出起飛前王漢勛對自己說的‘一定要把飛機安全的開到昆明去’。
呂奇將操縱桿立即向右下方推去,飛機隨即閃進云層,呂奇進入云層之后立即又向左邊飛去,四串子彈從飛機右邊飛過。
呂奇繼續操縱飛機往左下方飛去,在快接近地面的時候一個拉升,躲開了敵機的火力范圍;朝昆明方向飛去了。
呂奇躲過敵機之后,暗自慶幸道:“媽的,想當年趙子龍殺入曹營七進七出,老子今天只有三上三下,還是差了一點”。
【呂奇不知道的是,他想撞的飛機根本不是敵人的長機,而是有兩個隨軍的日本記者,為了把日軍轟炸成都的情況用攝像機錄下來回去做宣傳片的,他這一搗亂,日軍記者也就只錄下他的小飛機的片段,然后就被日軍的機槍手換了下來;由于他的出現,日軍長機因為情報不準確,怕遭受更大的傷害,便下令返航了,沒有轟炸成都,所以中方并沒有記載。可是,這場1對32的空中戰斗錄像片(雙方都開火了)幾十年之后居然被一個中國教授無意之中在日本找到了;那位教授還到成都走訪了一些老兵,一位僅存的老兵是當時的軍械士官,他告訴教授他只記得起飛的飛行員姓呂,名字記不到了,因為全機場的人都叫他呂教官,四川普通話‘呂’和‘李’的發音相差不大,教授還以為是李向陽教官呢,李向陽教官后來在飛駝峰航線的時候犧牲了,這是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