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接著說。”
朱英東:“我不能自首。當晚我回家睡了一覺。第二天請假,準備買一個冰柜。結果有個大學生找上門來。他發現了事情。我當時慌了,就告訴他,只要他肯幫我,我給他一百萬,并且把他掛職到我的部門里。”
警察:“牛享?”說著將照片遞給他。
朱英東看了一眼照片,又看一眼單反玻璃:“對,就是他。他還告訴我,周悅有個男朋友,他們準備分手。金鵬知道周悅喜歡吃冷飲,正打算給她買一個冰柜來挽回他們的感情。我們用周悅的手機,讓金鵬把冰柜送過來,再買把刀。戴著手套邊分尸邊冷凍。過了警方能查證的時間,我們一起拋尸到江邊,他再裝作目擊證人,把罪責推給金鵬。刀和劍我們直接賣給了收破爛的,化成鐵水、鋼水,警察不容易找到。”
警察:“那為什么還要殺了曹桂芳、周悅、金鵬父母?”
朱英東:“后來我發現,周悅把我和她睡過的事情跟她父母、曹桂芳都說了,那她爸媽、曹桂芳爸媽肯定會找你們。你們遲早會查到我。我已經殺了兩個人,也不怕再多幾個。本來我想放過金鵬父母的,畢竟他們兒子已經為我頂罪了。可是他們竟然四下找人查,還查出我和周悅的事。”
警察:“牛享和其他目擊證人是怎么回事?”
朱英東喝口水:“牛享不知道滿足,很快就花完了一百萬,跟我再要一百萬,還威脅我。一個人也是殺,一群人也是殺。要么徹底把事情埋下去,要么等著你們遲早查到我頭上。所以其他幾個人,我也直接殺了。”
“夠了,下午再審。”荊河林說完,盯著朱英東。
局長站在原地有些尷尬,他轉身吩咐小李,核實牛享和朱英東二人的銀行賬戶資金流水,再核實周悅是否買過一把劍。
我肚子有些餓,去往食堂吃飯。
“那個碎尸案進展怎么樣?”
“嫌犯認罪了。就是情殺,誰能想到。”
“就是可惜其他人了。為了圓一個幌子,殺一堆人,我看呀,就是人面獸心的家伙。”
“不一定,事情不簡單。說不定會有反轉”
...
旁邊幾位警察閑聊著。其實他們的談話也代表了我的部分想法。
過失殺人和故意殺人是兩回事。可,轉念一想,作為犯罪心理學專家,荊河林叫停了上午的審訊,莫非,事情真的會有反轉?
下午,審訊繼續。
“河林呀,我有些不理解,上午的審訊為什么叫停?”局長小聲問著荊河林。
荊河林:“他的狀態不對。故意看向單反玻璃,多次喝水,都說明他在隱瞞些什么。局長,我建議再找朱英東的妻子問問。”
原來真的會有反轉,我看向朱英東,這個中年男人要將罪責全部攬到自己身上,究竟是什么讓他愿意這樣做?
審訊室里
警察:“牛享是什么時候死的?說說你殺他的經過。”
朱英東:“那小子是個很愛財的人,而且還有點小聰明。不過就是個學生,社會經驗少,稍微騙騙就上鉤了。我跟他說,100萬,直接打到銀行卡里,容易引起警方的注意,而且他還是目擊證人。現金給他比較方便。我就把他約在了倉庫,就是我們公司閑置的倉庫。那里也沒幾個人知道,方便動手。”
“殺人這事,一回生二回熟。剛開始那小子還擔心我害他,我就告訴她,殺人不是我本意,我還是個父親,還有家庭。后面他放下警惕,我在包里放了揮發性的敵敵畏,他一打開包就不行了。然后我就把他殺了。”
警察:“敵敵畏你是在哪里買的?分尸的工具你用的是什么?”
朱英東:“敵敵畏我自己配的,分尸的菜刀是我在附近的五金店里買的。”
小李聽到這句話,立馬吩咐下去,尋找碎尸案發倉庫附近的五金店,并且查找朱英東買到敵敵畏成分的途徑。
“等等,問他,揮發性的敵敵畏他是怎么配出來的?”局長這時發話,盯著朱英東。
警察:“揮發性的敵敵畏你是怎么配出來的?”
朱英東:“網上有配方,很簡單的。第一次就弄成功了。后面好久不配了,誰還記得這個。”
我暗中感慨:幸虧自己以前得罪過的人都是簡單粗暴型的,要是碰見這樣一個邊學邊用的高智商罪犯,估計現在尸骨也不知道藏在哪里了。
警察:“曹桂芳父母、周悅父母、金鵬父母,你是怎么殺掉他們的?”
朱英東:“把他們騙出去,然后直接殺了。都是老年人,殺起來不費力氣。”
朱英東此時的證詞越發沒有邏輯性,像是為了承認犯罪而承認犯罪。
“倉庫訂餐是誰弄的?還有假裝朱隊長給我打電話又是為了什么?”我問出這句,看著荊河林和局長。想來,他們也覺得朱英東的證詞問題太多,連基本的邏輯都沒有。
這話通過警察問出來,朱英東聽到后,趕緊摘下口罩,猛喝一口水,看向單反玻璃。
朱英東:“你們知道嗎?我干了這么多事,你們過了大半年都發現不了,這讓我很有成就感。在我眼里,你們都是白拿納稅人錢的,擱在古代,這可是要被革職的。所以我故意的,就想看看你們這次能不能查出來。”
朱英東,他準確的找到了單反玻璃后的我們。
案件審訊再次陷入僵局。
荊河林申請讓心理學家和精神病教授介入,通過專業人員對嫌犯的心理評估,確定他證詞的可信程度和精神狀態。
另一方面,小李那邊傳來信息:朱英東老婆正在生產中,無法進行證詞核實。
還有四天時間,分局局長急的團團轉,總局局長親自跑來查看卷宗,連夜開會指導工作。
我,作為整個偵破環節的見證者和后續輿論宣傳員,也由之前的百無聊賴轉為“水深火熱”。
主任更是一天十個電話,想要從中知道些真相,寫些報道,好挽回穆巾幗胡亂報道造成的難堪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