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然當(dāng)然知道是什么事,她不慌不忙地喝下一口湯,只等著好戲的開始。
“什么事情?這么慌張?”李懷淵有些不悅。
李全有些為難的回答道:“外面來了一群人,說是要見二少夫人。”
這時全家的目光都落在了林清君身上,林清君自己也不明白是什么事,忙問向李全:“是什么人要見我?”
“他們自稱是西平村的村民,說是他們在往京都運(yùn)送何首烏和野山參的時候遭了賊人的搶劫,藥材都被洗劫一空,他們沒有辦法,只能來找二少夫人。”
林清君一聽這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從未自己出面過,對方為何會知道她?她不動聲色地看了冰兒一眼,可是冰兒同樣是一臉慌張又詫異地看著她,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正當(dāng)林清君暗自糾結(jié)的時候,李懷淵已經(jīng)很不悅地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清君忙站起來回答,做出一副無辜狀,道:“兒媳也不知,許是他們找錯地方了。”
“一個人找錯地方也就罷了,一伙人也找錯地方?”三姨娘柳氏懶懶道。
“是啊,父親,不如將他們請進(jìn)來好好盤問一番,或許其中真有什么隱情,切莫冤枉了弟妹啊!”云然不忘添油加醋。
蕭凝心!林清君在心里暗罵著,面上卻也不敢表露出來,萬一李懷淵真把他們那伙人叫進(jìn)來,那她挪用公款的事可就穿幫了。
李懷淵思忖了片刻,還是道:“將他們帶進(jìn)來。”
林清君當(dāng)時腳就一軟,幸好冰兒及時扶住了她。這時大姨娘牟氏和李月紗的臉色也都不大好看,她們雖然不知道林清君拿著那些錢在外面做的是什么生意,但是林清君得來的錢也是不忘跟她們分享的。此時若林清君被抓了個現(xiàn)行,就算她們不被供出來,在李懷淵那邊肯定是要對她們這房有別的看法的,以后也再不會看重林清君了。
很快地,外面那伙人就被請了進(jìn)來,是十幾個精壯的農(nóng)民。女眷都退到了屏風(fēng)后面,此時只有李懷淵和李晗坐在廳內(nèi)。
“你們是什么人?”李懷淵問道。
“啟稟侯爺,草民劉三,我們都是西平村的村民。”領(lǐng)頭的一個農(nóng)民回答道。
“到我們侯府來做什么?”
劉三頓了頓:“我們來找二少夫人。”
“找二少夫人做什么?”李懷淵問,他已經(jīng)覺得事情越來越不對勁了。
“二少夫人在我們那里買何首烏和野山參,我們替她把這些藥材運(yùn)往京都,誰知路上竟遭到了賊人的搶劫,將幾車的藥材一搶而空。我們已經(jīng)收了二少夫人的錢,所以這批藥材被搶是二少夫人的損失,我們做了這么久的買賣,豈能這么不講情義,所以當(dāng)然要想辦法來通知二少夫人一聲。”
李懷淵眉峰一挑,問道:“你們做了多久的買賣?”
“已經(jīng)一年多了。”
李懷淵握著椅子的把手,心里已經(jīng)隱隱有了怒氣,兒媳婦做買賣都讓人家找到門上了,這傳出去讓人家怎么說他景昌侯府?
這時李晗在他耳邊道:“父親,不能光聽他們一面之詞,不如把二嫂請出來當(dāng)面對質(zhì)。”
李懷淵覺得有理,便叫道:“清君,你出來。”
林清君一雙腿早已在打抖,但還是假裝鎮(zhèn)靜地從屏風(fēng)后面走了出來。
“你可認(rèn)得她?”李懷淵直接問向劉三。
劉三朝林清君看去,他從未跟林清君打過照面,因此并不認(rèn)識林清君,但是待他看到林清君身后的冰兒時,立馬就叫了出來:“我認(rèn)得她,冰兒姑娘,一切事宜都是她在打點。”
冰兒一聽指認(rèn),驚得朝李懷淵跪下,語氣慌張地說:“請侯爺恕罪!”
李懷淵已經(jīng)明白是確有其事了,便對劉三說:“你們先回去吧,藥材被搶一事不會讓你們負(fù)責(zé)。”
劉三一直很擔(dān)心何首烏和野山參被搶他們要向林清君賠錢,此時聽李懷淵這么說,終于是放了心,和其他的同伴退出了大廳。
這一場家宴是進(jìn)行不下去了,大廳之內(nèi),林清君和冰兒跪在中央,李懷淵面上是怒氣沖沖。
“你說,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懷淵終于啟口問道。
“清君她……”大姨娘牟氏想為林清君辯解什么,可是立馬就被李懷淵打斷:“讓她自己說!”
林清君驚了一跳,但還是不得不說,道:“兒媳的確是在外做了一些藥材生意。”
“原來二少夫人竟也是賣藥材的!”三姨娘柳氏不忘煽風(fēng)點火道,她這一出口,林清君的臉色又更難看了幾分。
云然悠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她知道,李懷淵丟了面子,絕對不會將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你用的是你自己的錢嗎?”李懷淵知道一直是林清君在操持家事,那么第一反應(yīng)也就是林清君挪用了公款。買賣藥材也不算天大的事,要是平時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可是今天偏偏對方找上門來了,而且全家人都已經(jīng)知道了,他要是不處置的話,別人會怎么看待他這個一家之主?
“兒媳……”林清君說不出話來。
“去!把賬本拿給我看!”李懷淵不耐地說道。
很快地,賬本就到了李懷淵的手中,李懷淵略翻了翻,就對林清君說:“恐怕不止這一本吧?”他當(dāng)然知道,林清君不是傻子,既然要用公款,肯定不會再賬面上寫出來,除此之外,肯定還有一本暗帳。
林清君無法,只得把暗帳也交給李懷淵,李懷淵這回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這一年多來他這好兒媳婦可真是沒有白白浪費(fèi)她手里的資源啊,用他景昌侯府的錢財錢生錢,統(tǒng)統(tǒng)都進(jìn)了自己的腰包。
他氣得一下將賬本丟到地上,憤然道:“從今以后,賬本和庫房的事情都不用你管了,往后的一個月你都跟著你二姨娘去佛堂念經(jīng),但是在這之前,別忘了將你虧空的銀子補(bǔ)齊!誰以后再敢中飽私囊,絕對嚴(yán)懲不貸!”
李懷淵從來沒有對大姨娘牟氏這房這么嚴(yán)苛過,牟氏眼一黑,幾乎都要暈過去,還好李月紗手疾眼快將她扶住,她真是不甘心,她在景昌侯府得意了二十多年,難道就要敗在她這個兒媳婦的手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