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深沉,江城籠罩在朦朧夜色中。
城市燈光將江城與郊外分隔的格外明顯。高大的城墻將江城圍繞一個在巨大環形之內。
城墻,這充滿古老氣息的名詞,與充滿人文科技之風的江城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宛如不屈的脊梁橫橫在那里。
它的再次出現,誰也說不清是人類的進步還是倒退。
高大的集束探照燈每隔二十米便架有一個,筆直的燈光射向城墻外,猶如一道道長槍捅破寂靜長夜。
城墻上不時巡邏而過的士兵,讓這里平添幾分烽火之氣。
平靜的江城,似乎也并不平靜。
城墻外,每隔一公里便設有一個小型堡壘哨所。這樣的哨所堡壘,遍布江城之外五十公里。
他們的存在,是江城能安穩夜眠的根源。
此刻在距城墻不到三十公里的一處地方,一座黑色小型鋼鐵堡壘靜靜矗立。
借著月光,隱隱能看清其外墻上的三個紅色大字。
“107,”
“所長,這兩天外面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堡壘內,一個個子不高,臉上帶著些麻點的年輕人說道。
“我知道,讓弟兄們晚上都打起精神,明天我帶隊出去看看。”
被叫做所長的中年人點了點頭回道,他似乎也察覺到了年輕人所說的不對勁。
“所長,快,有情況!!!”
正說話間,大門被猛然推開,哐當一聲。一個年輕人出現在門口,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所長眉頭一皺,“怎么回事?”
“你,你快親自去看看吧,”年輕人話語中充滿了驚恐,以至于口齒不清。
所長眉頭緊蹙,心頭一抹不詳之感生起。
幾分鐘后,一顆紅色信號彈升上天空,轟然炸裂,炫目奪人。
方圓數公里,所有哨所都看見了這如鮮血般綻放的信號彈。
紅色信號彈,一級戰備。
江城,城防官陳堂看著面前大屏幕上放出的畫面,面色陰沉似水。
107三個鮮紅大字橫在畫面最頂端,一級戰備四個字在旁邊閃爍不停。
“拉響警報,進入一級戒備,馬上聯系城府。”
高聲下完命令,陳堂拿起戰刀走出城防大廳,徑直爬上城墻。
城外黑黝黝一片,沒有任何異象,但陳堂臉色卻是凝重的可怕。
......
言謹坐在學校匯報廳內,旁邊是高明遠。
這個匯報廳是八中最大的匯報廳,平時都是用來開講座的,此刻全校全校教職工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出現在這里。
有人面色凝重,有人懵懵懂懂,言謹便屬于懵懂當中的一個。
剛才他正沉浸在修煉中,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然后他就被高明遠拉到這里來了。
“老師,出什么事了?怎么這么晚把所有人都集中到這里?”言謹看著老高。
“出大事了,”
高明遠臉色嚴肅,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老高露出這種臉色。
“獸潮!”見他眼神疑惑,高明遠又吐出兩個字。
“別問了,馬上你就知道了。”
聽到獸潮兩個字,言謹心跳都漏了一拍。
生在江城,他怎么會不知道獸潮是什么。
兩人說話間,校長汪明城走上臺,匯報大廳變得安靜下來。
言謹對汪校長有印象,這是個注重儀表,對學生很和藹的小老頭。
不過現在,汪校長臉色有點凝重,平日梳理的一絲不亂的銀發也有些混亂。幾根頭發不太聽話地豎立在頭頂。
“叫大家到這里來,只為宣布一件事。”說完看了看眾人。
“從現在開始,全城進入一級戰備,無論老幼,無論殘健,一律刀不離手,甲不離身。”
老頭平時很和藹,但這一刻,他的聲音卻是充滿肅嚴。
似乎是為了響應他這話,城市上空突然響起“嗚嗚”的警報聲。
聽到這這聲音,本來還有些懵懂之人,臉色瞬間大變。
這種警報是不會用來開玩笑的。
匯報大廳內頓時響起嗡嗡的議論聲。
“安靜!”
老頭一聲大喝,聲音之洪亮和他那滿頭白發多少有些不匹配。
“城府剛傳來指令,讓學校召回所有學生,以學校為單位等候命令。”
城府,自然便是江城最高管理機構。
一級戰備,全城戒嚴,所有學生回到學校,所有武者披甲帶刀,隨時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戰爭。
“據城府消息,城外107號哨所發現獸潮,以鐵齒鼠為主,規模龐大,正朝江城襲來。107哨所已經被鼠潮淹沒了”
“獸潮意味著什么你們都應該明白,不用我去解釋,我在這里先宣布幾條規定。”
“1,學生回校后,各年級各班級做好組織工作,不得發生任何騷亂。”
“2、所有老師都給我看好各班學生,學生沒見識過獸潮,難免心生好奇跑出去,都給盯緊了,別出什么亂子。”
“3、每值獸潮,局面混亂,難免有些宵小之輩趁機做亂。老師擔好護衛責任,把自個兒學生都看好了。”
...
校長連續說了好幾點,最后總結下來就是盯好學生,盯好學生,再盯好學生!
一級戰備對有些人來說很可怕,對有些人來說又只是那么回事。
至少在汪明誠這里,不算什么。
他這么多年的歲數擺在那里,該見識的都見識過了。
一級戰備對江城這種衛星城來說可怕不假,但他們學校永遠都是最不應該著急的地方。
如果他們最后都該著急了,那江城可能也就不存在了。
那個時候著急干啥,等死就行。
“想什么呢?”言謹跟在高明遠身邊一直沒有說話,老高一巴掌招呼了上去。
“我在想獸潮到底是個什么場面。”
江城是渝州衛星城,而渝州深處十萬大山之中。
山林之間,最不缺的便是妖獸,獸潮也就因此成了渝州常客。
從小就聽說獸潮怎么怎么樣,但長這么大,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獸潮。
汪明城的強調不是憑空而來的,言謹的想法證明了他這么多年沒白活。
正如他所說,學生沒見過這種場面,難免心生好奇。
言謹也是同樣。
從小耳濡目染的事發生在身邊,誰能不好奇呢!
“你好奇個屁!”老高又一巴掌拍了下來,言謹及時后撤躲了過去。
“獸潮還不是你們這些可以參與的,好好給我在學校待著,小命丟了可沒處找去。”
老高沒好氣道,他是經歷過獸潮的,言謹現在在同齡人中雖然不錯,但在獸潮面前,連一個浪花都翻不起來就得被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