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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姜苦生絕望地看著談僖伶被推出窗外,一輩子從未這樣后悔過。

為什么要聽她的話?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而趙笳意也是一臉無措,她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惹了什么麻煩,而現在為什么又會連累到才見面的天師。

談僖伶落下時其實什么都沒想,落地時也并沒有特別劇痛的感覺,卻聽到身后一記吃痛的悶哼。

相反,她感覺背后軟軟的。

接著有人把她撈起,她勉力轉過頭,只見就在剛才她掉落的位置,一個身著素衣的男子閉著眼倒在地上,手里還攥著帷簾。

有鮮血從他的身下流出,白紗立即浸紅。

“衛昀卿?”談僖伶呆呆地看著他,腦子一片空白,“衛昀卿!”

談僖伶掙扎著想要過去察看,無奈姜苦生將她緊緊抱住。他已經差點要失去她一次了,以后都不能只聽她的。

姜苦生抱著談僖伶向最近的醫館奔去。而趙笳意想跟著照看自己的救命恩人,卻被韓佑攔住。

“這里有我們的人,你和我們待在一起就好。”

那群刺客還在,跟著天師只會給她再找麻煩。趙笳意點了點頭。

“衛大人他?”看著倒在血泊中的衛昀卿,趙笳意顫抖著問。

韓佑卻沒回答,他的眼眶都已經紅了,仍在等待著什么。當他再次向那飯莊的窗口望了一眼后,立即跪在衛昀卿身邊,小心地抱起他,眼淚再也止不住。

立即有侍衛將衛昀卿送上馬車,其余的人護送趙笳意回了趙府。

談僖伶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在自己的床上,除了腹部隱隱作痛,胳膊腿都能活動。

“來人。”

雪碧就在旁邊,聽見她的動靜立馬趕過來。她跪在床前,明明笑著卻流出了眼淚。

“大人,您終于醒了!您已經昏迷了兩天了,奴婢真的害怕您萬一有什么事。萬幸!萬幸!”

雪碧是她所有宮女里面最沉穩的一個,如今看她真情流露的樣子,她的心也暖洋洋的。

“好了,我現在沒事了。”談僖伶擦去她的淚水。

“對了,還是讓姜侍衛過來看看吧。他這兩天,都在折磨自己。”

談僖伶聞言一驚,等苦生人來的時候,才發現他邁步都有些虛浮。

“你快坐著!怎么了?”

姜苦生沒聽她的話,雙手將劍立在地上支撐著身子。

“大人……還好嗎?”

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談僖伶又好笑了又心疼,“好,我一切都好,醒來后就全好了。倒是你,這兩天都沒睡過覺嗎?你按我的話做得很好,我受傷也是意外,與你無關。”

“我睡不著,閉上眼就是大人掉下去的畫面,只好練劍。當時若不是——”姜苦生突然停住。

也許人睡了兩天容易忘記事情,談僖伶剛才也是忙著感動去了,竟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衛昀卿怎么樣了?”

姜苦生不敢看她,“我不知道。”

心里突然有了一個最壞的預想,又安慰自己男主怎么可能會死呢。

談僖伶沉聲說:“你告訴我。他到底怎么了?”

“你剛剛死里逃生,還是先關心下自己吧!”

循聲望去,阮堇年冷著臉走了進來,想來是她一醒就有人向皇帝匯報。

阮堇年余光瞥了姜苦生一眼,姜苦生只好提起劍告退。

“氣色太差了。”

阮堇年坐在床上,右手輕撫著談僖伶的臉,表情依舊冷峻。

“他是為了救我出事的,他沒事吧?”談僖伶試探著問。

本來輕撫的手指立刻輕點了下她的眉心,“你應該先想想怎么和朕交代。自己走不掉為何要逞強救下他人?”

看來苦生都說了,肯定也挨罰了的。談僖伶嘆了口氣,“我哪有逞強,我當時也是看那群刺客的目標不是我才冒險一試的。”

阮堇年看著她略顯蒼白的面容,知道這個人真的不是神仙。以前覺得她無所不知還能預料到沒有發生的事情,所以才把她當作天師崇拜。

而漸漸的,他發現她其實也同凡人一樣,預料不到也避免不了自己受的傷害。可是她本人還這樣的不在意,所以她的身份是不是應該變一下了?

“沒有下一次了。朕真不應該聽你的話沒讓人跟著你。”

阮堇年是第一次這樣冷著臉和她說話,談僖伶有一種小時候下河游泳被長輩教訓的錯覺。不過以后再出去恐怕是要烏泱泱一群人了,唉~

“以后我自會謹慎些。這次真的多虧衛少傅舍身相救,他的傷比我重得多。”

阮堇年勾起一側唇角,似在冷笑。談僖伶心里狐疑道:怎么一個兩個的都不爽衛昀卿的樣子?因為救她,他從萬人迷變成了萬人踩?

“他現在還沒醒。”

他的傷那么重,現在又是在醫療水平不發達的古代。談僖伶皺起眉心。

不久前他們還是仇敵,現在卻欠他一條命。

見談僖伶皺著眉,阮堇年幽幽開口:“你之前不是一直討厭他嗎?就因為他給你擋了下,你就另眼相看了?”

談僖伶觀察著嘉敏帝的神情,“皇上,您是什么意思?”

怎么感覺皇帝對衛昀卿意見很大呢?

“你再休息一天,明天你就知道了。”阮堇年面無表情地站起,向外走去。

談僖伶看著皇帝的背影,心里又疑又驚。衛昀卿不就是單純救下她嗎?估計是見她快要掉下來,隨手扯下馬車上的車簾擋在她身下給她充作肉墊。

這個世界已經有些崩壞了,很多情節是書中沒有的,也是她記憶里沒有的。只要那群蒙面人活動,事情就變得不可控。偏偏談僖伶派下去的人一點消息都查不到。

這群人能在皇宮來去自如必定在朝野間有很多內應,做事也有人打掩護。

談僖伶就這樣翻來覆去一晚,第二日早早醒來準備上朝。

雪碧卻道:“大人,皇上說今日不上朝,請您移步廣益殿議事。”

談僖伶點點頭,立即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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