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潔的房屋內，這個穿著恐龍睡衣的男人坐到了鹿傾對面的沙發上，他一遍梳理著自己凌亂的發絲，一遍回想著知識點。

“可能有兩種人能影響到他。”男人無奈地聳聳肩，“第一種……是……”

“算了，你不適合知道，而且我猜你也不會相信。”

帝祁無奈地嘆了口氣：“還有吧，我覺得最可能的就是第二種——”

“快要死掉的，將死之人。”

男人臉色頓時斂去了嬉笑的表情，帶上了些許肅穆，眸色微凝。

“將死之人？”鹿傾瞳孔微縮。

男人瞥了她一眼，臉上的表情又變回了笑嘻嘻地樣子，眼神看起來有點無奈。

“難得看到有面癱能有這種表情，讓我猜猜，那個人不會是你很重要的人吧？”帝祁用手撐著下巴，從袋子里拿出一個橘子就開始徒手剝橘子。

他邊剝邊沉思，隨后又添了句：“其實第一種的話，告訴你其實也沒什么。”

鹿傾眼底的情緒早已被壓下，她面無表情地瞧向帝祁。

帝祁剝干凈橘子皮，隨即笑道：“第一種……換個你比較能理解的說法。”

“就是逆天改命的人。”帝祁捻起一塊橘子肉放進嘴巴里，邊說還不忘往嘴里塞橘子。

他恰完橘子，拍了拍手，又接著道：“再多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你別問我什么是逆天改命的人啊，這個知識點我也沒認真聽。”

帝祁摸了摸鼻子：“對了，你要是下次來，就在九點四十前來找我。”

他每天都是晚上九點四十準備睡覺，他剛才準備睡下，燈都要關了，就被鹿傾的敲門聲給打擾了。

“好，我知道了。”鹿傾也不強求他多說些什么。

能知道這些對她來說也算是差不多了。

但是……

將死之人？

還是……逆天改命的人？

鹿傾只能暫時把疑惑壓下。

正準備走，她又看向帝祁。

正在恰橘子的帝祁腮幫子鼓鼓的，像是一只吃胖了的恐龍。

“那個，您還有事嗎？”帝祁緩慢地嚼著嘴里的橘子，又咽了下去，一臉茫然地看著鹿傾。

鹿傾認真地思索了下：“將死之人，是在多短的時間里逝世？”

這個問題把帝祁問懵了。

帝祁撓了撓頭，窘迫地笑道：“呃……你稍等一下，我問問我師姐。”

他拿出手機，敲了一行字發過去。

他這下是深刻體會到不好好學習的壞處了。

尷尬，非常尷尬。

好在楚琉杏這會兒有時間，很快就回復了他。

“一個月。”帝祁抬頭對著鹿傾答道。

鹿傾再次道謝，走出了帝祁的家。

輕手輕腳地關上門之后，她走下樓梯。

樓道的燈光很暗，她走到二樓樓道拐角，突然看到一個蜷縮在角落的女生。

女生的衣服破了很多洞，神情呆滯，頭支在膝蓋上。

“姐姐，你能帶我走嗎？”鹿傾路過她的時候，被她扯住了衣角，無神的雙眼里帶上了期許的光芒。

鹿傾擰眉，睇了她一眼。

她可以確定，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女生的臉上帶著污泥，身上的衣服完全可以用襤褸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