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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說到此處,喬叔欲言又止,發出濃濃一聲嘆息。

“為什么說她性情大變。”百里明跟秦曉對望了一眼,追問道。

“小姐回來后,老爺很高興,直說這是上帝對元家的庇佑,可……”喬叔的聲音有些顫抖,就連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關節,都有些發白,“可一個星期后,她,她開始嘔吐,醫生檢查后說,她已經懷孕兩個月了。”

“懷孕?!”秦曉聲音不自覺提高了一些,當即反問道。

“沒錯,懷孕了……”喬叔聲音又低了下去,“老爺雖然震驚,可只要小姐平安回來,那么一切好說。可是……”

“可是什么?”秦曉緊張了。

“在接下來的日子,她開始嗜葷,餐餐頓頓無葷不歡,孕婦多吃些本也無可厚非,當時我們都覺得是正常不過的生理現象。一直,”喬叔拿出白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一直到,上個月,她,她開始在夜間跑出房間,挺著六月的肚子,游去廚房后院,生生將一只活蹦亂跳的雞給生吃了大半……”

“一直到了第二天,仆人們看到她滿嘴的雞毛和還殘留著的雞血,才,才反應過來……”喬叔說得話都開始變得顫抖,再次伸手從口袋里拿出手帕來擦拭汗水。

“把雞,生吃了……?”秦曉有些難以置信,那么多的雞毛,她怎么下得去口!

額……不過重點好像不在這里……

區別于秦曉的難以置信,百里明卻皺眉思考著什么,雙眼之中一片肅色。

“沒錯,是生吃。”喬叔又是一陣唏噓,老淚縱橫,“從那以后,她幾乎每隔七天就要生吃一只雞,老爺想將她鎖在房間里,可小姐夜夜凄慘大叫,老爺實在是于心不忍。”

“孩子的父親是誰。”百里明冷然問道。

“派人查了,可惜一無所獲。”語畢,轎車停了下來,喬叔下了車去,禮貌得幫秦曉和百里明開了車門。

下了車,放眼看去,豪宅內的建筑偏歐式,復古又現代,入目皆是潔白色,草坪與花束,噴泉與水池,在陽光照射下,處處相得益彰。

二人隨著喬叔,一路行走向了對面大堂內,只是,剛踏進門去,一股陰冷之氣便沖著二人鋪面而來,明明是盛夏天,卻生生讓秦曉打了一個寒顫。

她揉揉手,渾身不由自主得防備了起來。

三人一路走向了二樓,喬叔在前面領著,解釋道:“老爺要見你們。”

走到一個房間前,喬叔輕輕敲了敲門,然后才打開門,帶著秦曉和百里明走了進去。

房間內的光線很明朗,巨大的落地窗戶折射著陽光的光照,將整個房間都襯得明媚十足。只是,房間之內依舊一絲暖意都無,不知從哪冒出的寒氣絲絲縷縷鉆進秦曉的毛孔之中,讓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數了起來。

一個黑色的轉椅,慢慢地從辦公桌背后轉了過來,一個威嚴的老男人出現在了眾人眼前,西裝筆挺,頭發一絲不茍得疏著。

“你們就是抓妖師?”他的眼神有些冷酷,聲音如人一般,威嚴,不容置疑。

秦曉點點頭:“沒錯,正是抓妖師。”

他看了看秦曉,又看了眼百里明,大抵是看到對方竟然是兩個毛頭小子,便下意思得輕看了去,當即臉色便有些不悅,聲音中隱隱有了發怒的征兆:“既然明知道是有妖怪在我元家作祟,你們兩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就不怕惹禍上身么!”

秦曉抽了抽嘴角,剛想反駁,就被百里明給搶先道:“既然您也知道這不是什么好差事,難道您覺得我們是自動送上門找死的蠢貨?沒有實力,我們自然不會出現在這里。”他雙手插在口袋中,頭微微斜著,雙眼斜睨著對面的富商——元千沉。

元千沉眉頭皺得更深了,顯然對百里明的態度非常不滿意,緊抿的嘴唇許久,才繼續開口:“三天,我給你們三天時間,如果三天后事情沒有一點進展,請馬上離開我元家。”語畢,他徑直站起身,沉臉離開。

“三天。”百里明瞇起眼,轉頭看向窗外明媚陽光,嘴角笑得有些諷刺。

“時間太多還是太趕?”秦曉亦皺眉,問。

百里明斜睨了她一眼:“你說呢?”

“自然是綽綽有余的。”秦曉向他挑挑眉,笑得沒心沒肺。

“去會會元音。”百里明轉身走人。

喬叔點頭,繼續領路,二人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后,一路朝著臥房而去。

所謂有錢人,即花錢找罪受的那一類。

秦曉捏了捏發脹的大腿,總算從堂廳走到了臥房。偌大的一座豪宅,竟生生讓秦曉產生了一種自己生處牢地的錯覺。

這么大的房子,從大廳走到臥室,都要花費將近半個小時的房子,難道不更像是一座豪華的監獄麼?

只是,剛走到臥房,頓時一股妖媚氣便迎面撲來,這味道太濃郁,惹得秦曉忍不住,“阿嚏——”,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百里明趁機鄙視:“身子這么差,也敢學人捉妖。”

“滾!”

一旁的喬叔仿若未曾聽見二人的斗嘴,繼續向前走,一直停頓到了一處房間前,腳步才停下,又對秦曉百里明鞠了一個躬:“這里便是小姐的房間,二位若是要見見她,需要先敲門,經得小姐的同意。”

秦曉表示了解之后,喬叔這才轉身離開。

一直等到喬叔的背影消失不見,秦曉的嘴角才慢慢挑起,雙眼定定得看著面前的這扇門,興味問道:“你猜,元音究竟發生了什么?”

——只見眼前的這道門,不斷得有濃郁的暗紅妖氣從門的縫隙間冒出,源源不斷,鋪面蓋地。

百里明側頭斜睨她一眼,聲音依舊冷冽:“直接問,省事。”

語畢,他伸手,輕輕敲了敲門。

“誰?”房內,傳來一道柔媚的女聲,帶著一絲疲倦。

“抓妖的。”百里明直截了當,說話語氣毫不含糊。

“……”秦曉無語。

果然,房內小姐也不說話了,許久都沒有再發出一個聲音。

就在秦曉以為那小姐不會再開門的時候,門,卻又刷得一下開了。

剎那之間,猛烈的妖氣如驚濤巨浪一般朝著秦曉二人撲面而來,帶著潮濕的腥氣,夾著暗紅的血色,明明就是盛夏的大白天,可卻讓秦曉仿若置身于寒冬臘月,滿體生寒!

“進來。”元音的聲音變得有些興味,說話的語氣盡管依舊疲乏,卻已經帶上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蠱惑之意。

秦曉和百里明對視一眼,一齊慢慢走了進去,二人站定在了房內好一刻,才終于看清了房內情景。

元音將屋內的窗戶全都拉上了窗簾,整個人懶散得臥在床上,身上緊著一件大紅色的半透明紗裙,露出白皙的腿部,形狀姣好的胸部曲線若隱若現,誘惑又性感,一頭大長卷發隨意散開,襯得她的臉蛋越加精致,特別是那雙眼睛,眼角微微上翹,幾分蠱惑,幾分引誘,若看得久一些,只怕連靈魂,都會被整個吸進去。

如果不是那高高隆起的肚子破壞了眼前的這份美色,只怕她的皮囊,足以引天下任一個男子競折腰。

想及此,秦曉立即去看百里明的眼神,但見百里明目不轉睛得看著元音,就跟秦曉所預料的那樣。

果然天下的烏鴉一般黑!

不知為什么,秦曉突然就想起了曾經幼時的她跟師傅第一次下山,遇到一個漂亮姐姐的場景。當時師傅也是一眼不眨得看著那個姐姐,當時的秦曉還不懂事,當即怒著控訴師傅美色當前,竟然忘了自家的小徒弟,師傅苦笑著一把抱起她,又施法在她眼前開了光,她才看到那漂亮姐姐的背上,竟然浮著一只可怖的大蜘蛛,就那樣一動不動得伏在她的背上,寸步不離。

她讓師傅救救這個姐姐,可師傅只是搖了搖頭,說是心中貪婪所致的心魔,無術法可解。

這是她平生第一次看到妖怪,盡管是人心中的妖怪,但這并不妨礙她對妖怪產生極大的懼意。

隨著她漸漸長大,學的術法越來越復雜,面對妖怪終于漸漸從一開始的惶恐,變作了如今的殺伐。

師傅,呵,若她不好好修煉一番,又哪里有顏面回去見師傅,哪里還有顏面……想及此,秦曉苦笑著搖了搖頭,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專心致志得看著眼前的元音。

“哦?你們便是抓妖師?”元音說話的語氣依舊嫵媚,雙眼半瞇著,怎么看怎么風情萬種,只是她的眼神卻有意無意得憋像百里明,妖嬈十足。

“是。”百里明面無表情得回望著她,回答得言簡意賅。

“呵呵呵……”她捂唇,發出一陣嬌笑,只是那笑意未曾傳到眼底,雙眼依舊冷冰冰的,“那么,在我房間里,看到妖怪了么?”

百里明沒有回答她,而是側頭看向秦曉:“我說,你看到妖怪了么?”

眼前的元音渾身上下都透著妖氣,只怕這個元音,是妖怪幻化的。

想了想,秦曉干脆點了點頭,伸手指向了床上的元音:“看到了,你就是妖怪。”

“哈哈……”元音仰頭發出一聲滲人的笑意,波浪卷的長發隨著她的笑聲頻率而晃動,詭譎又迷人,“我是妖……我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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