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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格的玩家

“喜丁——”樂里里驚慌地喊著,同時本能地想要抓住喜丁,可是哪里來得及呢?喜丁就像一個小點向海面落去。在落入海中的那一刻,他的小身體竟然連一個小小的浪花都沒有在海面上激起就消失了。

樂里里的喊聲驚到了下面石臺上的圖坦坦和海麗婭。他們看到石峰上樂里里的姿態以及他空空的長臂后,立即就明白過來,于是都慌忙地游入海中去尋找喜丁。樂里里也急忙向下爬去。

“哎喲!”樂里里叫了一聲。不知為何,他的一條長臂末梢上忽然傳來一陣疼痛感。他將那條長臂收到眼前一看,發現那兒的一個吸盤上出現了一道傷口。

就在喜丁從樂里里長臂中向下墜落時,樂里里在本能的驅使下想要抓住喜丁。剎那間,他將身體和長臂使勁地向下探去,可就在這時,恰好有一條吸在巖壁上的長臂被一道鋒利的石刃割破了。

不過,幸好樂里里是一只章魚,雖然長臂上被劃出一道傷口,但是章魚自身有著很好的應激本能,會立刻收縮傷口處的肌肉,幾乎不會讓藍色的血液滲出。

情急之下的樂里里顧不得許多。他三步并作兩步,就像是從石峰上蕩下來一樣,迅速地下落到石臺上。他正打算進入海中去尋找喜丁時,聽到一聲興奮的喊叫。

“哈哈——”一個小小的影子從不遠處的海面下躍了出來,隨后又“吧嗒”一聲落回水里。

緊跟著,一條長臂從海面下伸出來,抓住了那個小小的身影。原來是圖坦坦把喜丁給抓住了。

“哇哦!太過癮啦!”興奮的喜丁還沉浸在剛才那高空跳海的刺激之中。他從未嘗試過從這么高的地方跳下來。如果不是剛才虛晃了樂里里一下,他可不會有機會搞出這樣的冒險之舉。

“喜丁,你不要命了!”海麗婭從海面下鉆出來后,怒氣沖沖地朝喜丁吼道。她怒目圓睜,一副氣不打一處來的樣子。

“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喜丁知道自己的舉動已經把海麗婭從一頭溫文爾雅的白鯨變成了一條氣鼓鼓的“刺豚”,如果不趕緊認錯,恐怕連好哥們兒章魚兄弟也不會饒了自己。

海麗婭沒想到喜丁竟然這么快就認錯了,可她為此所生的一肚子氣還是要發作出來。她向喜丁怒吼道:“你怎么能干出這樣的蠢事來!”

“我……我……”無言以對的喜丁什么理由也沒說出來。

“你你你,你什么呀?你把我們給嚇死了,你知道嗎?”海麗婭激動的情緒就像被暴風攪動的大海,積聚起來的能量仿佛隨時會掀起一片驚濤駭浪。

喜丁突然由高空墜入海中,又完好無損地從海中冒出來,而對此卻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理由。這又驚又氣又擔心的復雜心情讓海麗婭的聲音里竟然帶上了哭腔。

看到海麗婭快被喜丁氣哭了,樂里里上前安慰道:“海麗婭,你別急,既然喜丁沒事,那我們就先聽聽他怎么說。”接著,他把頭轉向喜丁,看看喜丁究竟如何解釋這種荒唐又驚險的做法。

“呃……”喜丁貌似在醞釀著接下來的說辭。如果沒有一個正當的理由,他這種出格的冒險舉動恐怕是不會被原諒的。

“呃……”圖坦坦學起了喜丁的樣子。他游到石臺邊,把喜丁從自己的長臂中“釋放”出來,等著喜丁的解釋。

“我……沒什么理由……就是覺得……好玩……”喜丁怯怯地說,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只有離他最近的圖坦坦聽清楚了。

“什么?你說什么?就是覺得什么?”海麗婭聽不清喜丁的話,用她那高調門的嗓子又喊了幾句,滿面嗔怒。

“他說——他沒什么理由,就是覺得好玩。”圖坦坦大聲重復著喜丁剛剛說過的話,算是替喜丁回答了海麗婭。

“啥?喜丁,你瘋了吧?! ”海麗婭不相信喜丁的解釋竟然如此不可理喻。

樂里里也覺得喜丁這一次做得的確過頭了。他簡直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而且不顧大伙兒的擔心。一個負責任的朋友怎么會這樣做呢?

“喜丁,你知不知道冷不丁地從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有多危險,會讓我們多擔心?你可不能只顧自己高興而連命都不要了啊!你萬一受了傷可怎么辦?”樂里里的話既是他想問的問題,也是他想向喜丁講明的道理。

“我覺得吧……”靠在石臺邊并且大半個身體泡在水中的圖坦坦剛要開口說話,就被喜丁攔住了。然后,喜丁對大家說:“我錯了,讓大家擔心了。我太貪玩,太追求刺激了……”

說完這些話,喜丁扭過頭看著圖坦坦,對圖坦坦說:“我知道你肯定也要批評我的,對吧?我全都接受就是了。”

“誰說我要和他們倆一起說你了?”圖坦坦覺得有些好笑,嘴巴咧了咧說,“我本來想說,其實哥哥和海麗婭太替你擔心了。我覺得這沒什么,沒有他們倆想得那么危險,挺好玩的啊。”

“啊?”圖坦坦的話讓喜丁、樂里里和海麗婭都愣了一下。

“弟弟,你和喜丁再要好,也不能看著他做這么危險的事啊!”樂里里覺得弟弟是有失偏頗的。

“圖坦坦,喜丁做得不對,你不但不批評他,怎么還反過來袒護他?對錯誤的袒護將會造成更大的錯誤。這就像房子上的藤壺一樣,哪怕數量再少也要及時清除,否則就會長出更多的藤壺來。” 平時不愛說話的海麗婭這次堅定地表達了自己的觀點。而且,她的一些話聽上去很有道理,無論是章魚兄弟還是犯了“錯”的喜丁,聽后眼中都散發出崇拜的光芒。

“沒錯!只要是喜丁喜歡做的事,我就愿意陪著他做,誰讓他是我的‘救命恩蝦’呢?”圖坦坦豪氣地說道,竟毫不在意樂里里和海麗婭的感受。

“哥們兒,你太仗義了!”喜丁伸出蝦螯搭在圖坦坦的長臂上,一副遇到知音的樣子。

圖坦坦停頓了一下,接著說:“而且,喜丁剛才的高空跳水其實并不怎么危險。”

“啊?這還不危險?! ”海麗婭一下子張大了嘴巴。她剛才被喜丁的驚人之舉嚇了一跳,現在又被圖坦坦的驚人之語嚇了一跳。

“海麗婭,你應該知道呀,喜丁是只皮皮蝦,他的殼可是相當硬的。還有他的螯,更是不得了,要不然他也不能把困住我的瓶子打破。別說他剛才是跳到海里,就算是跳到這個石頭臺上,我相信他也不會有事。”

圖坦坦振振有詞地給喜丁幫腔,然后話鋒一轉,又說:“你可能是假想著自己從那上面跳下來吧?我估計你們白鯨可能不行。”

“誰說的?我們白鯨也能從那么高的地方跳下來!”海麗婭急切地說。

這下可倒好,現在又輪到海麗婭把大伙兒嚇一跳了。

海麗婭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脫口而出的話反倒幫喜丁解了圍,但是作為一頭白鯨,維護白鯨的形象和榮譽是她義不容辭的責任。這對于她來說可是更加重要的。

既然已經說出口了,海麗婭也就顧不了那么多了,干脆一口氣都說完:“跳水和潛泳是我們白鯨從小就要接受的兩項基本訓練。從那個高度跳到海里,別說是年輕的白鯨,就連我們族群里的幼鯨和老鯨都能做到。”

海麗婭平時并不愛炫耀。因此,她說這些只是在向大家證明白鯨的本領——她不愿意讓任何動物把白鯨看低了。

大家不由得為白鯨海麗婭的這番話所折服。

“海麗婭,你們白鯨可太了不起了!”圖坦坦由衷地贊嘆道。雖然之前就是他讓海麗婭覺得白鯨被小覷了,但他那樣說只是為了幫喜丁找到一個開脫的理由,沒有他意。

海麗婭發現大家都在注視著自己,臉頰一下子就羞成了緋紅色。

喜丁的反應的確很快,他借著海麗婭的話給自己找臺階下,一臉討饒地對海麗婭說:“海麗婭,這么說,你們白鯨可比我們皮皮蝦厲害多了。所以,我其實不是在冒險,而是在做訓練……對!是訓練!”說完,他自己先“嘿嘿嘿”地笑了。

“去!”海麗婭用她的胸鰭撥起一股海水,朝著喜丁兜頭澆去。水花落下,見喜丁臉上還是一副厚著臉皮討饒的表情,海麗婭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海麗婭笑了,就意味著她的火氣消了。見此,大伙兒都笑了起來。

笑過之后,海麗婭想起了章魚兄弟被巨藻繩磨傷的后背,就對樂里里說:“我看你和圖坦坦的后背都被巨藻繩磨得發紅了。我來的時候帶了可以消腫的昆布膏。剛才你和喜丁在上面的時候,我已經給圖坦坦涂上了,現在也給你涂一下吧。”

“不用、不用、不用。”樂里里嘴上連說著不用。他一向堅強且習慣了獨立,并且一直在照顧弟弟,現在要被別人照顧,還有些不太適應。

“哥哥,就讓海麗婭幫你涂一下吧。這個昆布膏真的很管用。涂上后,原來疼著的地方感覺瞬間就好多了。”圖坦坦勸著哥哥。

海麗婭去準備昆布膏了,喜丁也跟著去幫忙。

趁著海麗婭和喜丁沒注意,圖坦坦把樂里里拉到一邊,悄悄地問:“哥哥,你剛才是不是哪里受傷了?快給我看看。”

樂里里一聽便明白了,一定是弟弟嗅到了自己傷口處的味道,因為章魚用腕就能夠嗅到味道。

“哦,沒事,就是剛才在上面想抓住喜丁的時候不小心被劃了一個小口子。”樂里里說。為了讓弟弟放心,他特意給弟弟看了一下吸盤上的傷口。

圖坦坦看過哥哥的傷口,有些埋怨和心疼地說道:“你怎么這么不小心?你從上面一下來,我就知道你受傷了,但是一直沒從你身上找到傷口,也就沒敢咋呼。”

“沒咋呼就對了。這點兒小傷算什么?我就知道逃不過你的嗅覺,誰讓我們是章魚兄弟呢?”樂里里邊用長臂輕輕摸了摸弟弟的腦袋邊說,“要是讓喜丁知道了,沒準兒他會責怪自己的,可這又不是他的錯。讓海麗婭知道怕是更不好了。萬一她大驚小怪,非要給我治療,我還怕麻煩哩。咱們章魚的傷口恢復得快,用不了兩天就好了,一點兒也不妨礙游泳。”

“我知道了。”圖坦坦親昵地把腦袋靠在哥哥的腦袋上蹭了一下,哥倆會心地笑了。

“樂里里,過來涂昆布膏了!”海麗婭喊了一聲。

“來啦!”樂里里應道。

海麗婭取出了3樣東西,其中一樣是裝墨綠色油膏的水晶罐子,另外兩樣分別是一把刷子和一大包用巨藻葉包著的東西。

喜丁看到水晶罐子和小刷子,趕忙說:“海麗婭,你也休息一下。剛才你不是已經給圖坦坦涂過昆布膏了嗎?那就讓我來幫樂里里涂好了。”

“得了,還是我來吧。這把刷子對于你來說太大了,不適合你用,可別把你累著了。”海麗婭沒給喜丁這個機會。

喜丁看了看那把刷子,心想:自己怎么把這一點給忘了?于是,他只好故作客氣地說道:“好吧,海麗婭護士,那就有勞您了。”

海麗婭用嘴巴指了指那包用巨藻葉包裹著的東西,對喜丁客氣地說:“喏,這個就有勞您了。”

“這是啥?”喜丁一下子沒搞明白巨藻葉中包的是什么東西,趕緊游過去查看。結果,他剛一打開外面包著的巨藻葉片就驚呼起來:“哇!海麗婭,可真有你的!”

喜丁剛準備向章魚兄弟說點兒什么,但是馬上又把打開的巨藻葉片合了起來,然后故作神秘地對章魚兄弟說:“你們能猜到海麗婭給我們準備了什么嗎?給你們3次機會。”

“不就是羅戈餅嗎?”圖坦坦脫口而出。

“哇啦個海媽!”喜丁的口頭禪又冒了出來,他沒想到圖坦坦竟然想都沒想就猜出了答案,“你竟然能蒙得這么準!”

“你還真厲害啊!”海麗婭也和喜丁一樣感到吃驚。

章魚兄弟一起笑了。圖坦坦又對海麗婭說:“我不光知道里面包的是羅戈餅,還知道這些羅戈餅不是阿哈婆做的,而是你做的。”

“啊?”海麗婭更加吃驚了,嘴巴張得更大了。

看著海麗婭為此而感到驚奇的樣子,圖坦坦就又賣了一個關子。他看著哥哥說:“不光我知道這些,我哥哥也肯定知道。對吧?”

“對。”樂里里大方地承認了,“沒錯,我也知道。”

“你們是怎么知道的?快跟我說說。難道你們倆能夠未卜先知?”海麗婭急切地問著。

“哎呀!”喜丁冷不丁地叫了一聲。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接著大聲說道:“我怎么把這一茬給忘了呢?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呀,喜丁?”就只有海麗婭不知道其中的奧秘了,她越發著急起來。

“海麗婭,他們哥倆根本不需要打開這個包裹看一看才知道里面裝了什么東西。”喜丁說,“因為他們倆是聞出來的!”

“聞?怎么聞?”

喜丁搶著給海麗婭解釋道:“我們當時在棋盤溝能夠找到被誤認為是‘怪魚’的盧克,就是靠他們倆靈敏的嗅覺。因為他們是章魚,所以他們的長臂能識別味道。一定是羅戈餅的味道跑到水里,被他們的長臂識別出來了。”

喜丁把章魚兄弟嗅覺上的秘密講得頭頭是道,但是仍然存有一個疑問:“只是他們倆是怎么知道這些羅戈餅是你做的而不是阿哈婆做的呢?這我就不明白了。”

聽完喜丁的講解,看著仍有些驚奇和不解的海麗婭,樂里里笑呵呵地說:“喜丁說得沒錯,我們倆就是通過聞味道來判斷的。至于我們怎么知道這些羅戈餅是海麗婭做的,而不是阿哈婆做的,那其實是猜的,因為這些羅戈餅和阿哈婆做的哈婆羅戈餅雖然味道十分相像,但還是有一點點差別的。這些羅戈餅味道更甜一點兒,應該是里面放的海漿果更多一些,估計是海麗婭在我們出發前的那個晚上準備的。所以,我們猜這些羅戈餅是海麗婭做的。”

聽完樂里里的解釋,海麗婭和喜丁都表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好棒啊!”海麗婭笑著感慨道。

“來來來!海麗婭,你給樂里里涂昆布膏,我來給大家分發哈婆羅戈餅,哦不,應該是‘麗婭羅戈餅’。”

“哈哈……”大伙兒因為喜丁給這份羅戈餅起的新名字而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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