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家祠堂,白霧緩緩收斂,兩抹身影浮現。
“咦?”風夕顏長舒一口氣,睜開雙眼,眸中仿佛有一道瑩潤的白光一閃而逝。
云陽也一樣,俊逸的眉宇間似乎較之尋常不太一樣。
“我的鳳鳴訣好像...破最后一重了。”風夕顏驚訝地道。
像天下三大功法那樣的頂尖功法,已經不是人選擇修習,而是功法來挑修習的人。
鳳鳴訣修習的條件很苛刻,需要像風夕顏這樣本身悟性極高,而且符合功法一切特定外在條件的情況下方能修習。
所以突破起來也甚是困難,風夕顏大概在三年前就已經修習到鳳鳴訣最后一重。
前面八重,她加起來不過才用五年時間,光最后一重,已經停滯三年。
可就在剛剛,她和云陽的內力接觸時,竟然陰差陽錯,沖破鳳鳴訣最后一重瓶頸。
云陽視線落在掌心處,一樣是有一閃而逝的詫異,“我也破功法最后一重了。”
“什么?”風夕顏瞪大眼睛,“你也卡在最后一重?”
“嗯。”云陽頷首。他修習的功法跟風夕顏差不多一樣的狀態,許久之前便已經小成,只是一直用盡辦法無法邁出最后一步。
沒想到...這次給風夕顏解毒,陰差陽錯之下居然沖破了枷鎖。
聞言,兩人都不禁面露古怪。無論是什么功法,只有全部修習至大成,才能以功法的最高奧義去領略新招式。
小成和大成,盡管只隔一重,但差距卻是十萬八千里。
剛剛他們二人內力接觸的那一剎那,就像是一陰一陽的夫妻,相輔相成,再瞬間相融,最后反哺給他們。
突破最后一重簡直就像是水到渠成,不費吹灰之力。
“到底怎么一回事?”風夕顏忍不住問道。
云陽思忖片刻,“大概你我的功法本就同屬一脈,突破最后一重,需要互相輔助。”
好像...只有這樣才說得通。
“這次也算因禍得福。”風夕顏嘴角抽搐。
云陽看看她,沒有開口,只是站起身來,撫撫周邊衣角的褶皺。
“我究竟從哪中的毒?”風夕顏也起身,朝云陽問道,“你不是說那杯酒沒問題嗎?”
“酒沒問題,酒杯有問題。”云陽道,“有些毒,不一定要口服,厲害的,能夠從皮膚滲透進入。”
風夕顏一怔,“你是說,那毒抹在風青青遞給我的酒杯上?”
“嗯。”云陽點頭。
好一個風家旁支。風夕顏暗自冷笑,二話不說,就要往祠堂外沖。
“你去哪?”云陽喊住她。
風夕顏停下腳步,袖口中的掌心微微蜷縮,瞇眼道,“算賬去!”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會吃虧的人,這次風青青敢如此暗算,要是不給點教訓,她‘風夕顏’三個字倒過來寫!
“你...”云陽輕聲一笑,意味深長地上下打量她,挑眉道,“這樣去找她算賬?”
驟然一愣,風夕顏回頭看看云陽,再看看自己,臉上篤然窘迫地一紅。
此時兩人的狀態,實在有點狼狽。
因為先前被體內毒素折磨地太難受,風夕顏直接一把扯破了自己的外衣,本來戴在頭上精美的發簪也不知道掉在那里去,發鬢凌亂。
“你...”風夕顏望著他苦笑。
如今的云陽,汗水浸透額間的鬢發,一樣衣衫凌亂。
加上這個男人動用本源內力替她驅毒,盡管突破了功法最后一重,可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損耗,俊顏較之尋常的少了幾分血色,更顯蒼白。
風夕顏貝齒輕輕在下唇處一咬。
云陽悠悠嘆氣,“放心,她們動作不會這么快,先回你的櫻落居換身衣裳。”
風夕顏‘嗯’了一聲,心生自責。
“想什么?”云陽無奈地彈彈她的額間,“若非因為你,我還不知何時能領悟功法最后一重,如此說來,還得謝你。”
風夕顏自然知道云陽這么說是在寬慰她,頓時偏過腦袋。
“好了。”云陽眼底含笑,“不過這種事情,只能發生一次,不能發生第二次,聽見沒?嗯?”
“好。”風夕顏悶悶地答應。
兩人還是從來時一樣,從祠堂后門繞出,一看風家祠堂附近,風青青她們果然還候在那里。
“不對,少一個人,風靜靜不在此處。”風夕顏心思微動,“看來我們待在祠堂的時間太久,還是惹她們懷疑了。”
云陽指尖覆在下顎處,似乎思考著什么,很快,他上前,大手再度攬在風夕顏腰間,把人攔腰抱起。
風夕顏驚呼一聲,不過比之之前,還是要淡定地多,疑惑的對上男人那泛著幽幽冷光的眼眸。
有殺氣崩現,只是這殺氣一閃而逝,針對的對象也不是她。
“你內力沒恢復,我先帶你一程。”云陽低頭笑道。
還沒來得及開口,風夕顏就感覺到耳邊就已經掠過一道呼嘯的風,然后被云陽抱著騰空而起。
被她撕碎的外衣中還是透了些風進來,讓風夕顏一個激靈,打了個寒顫。
下一秒,面前白影一晃,風夕顏身上被一襲雪色外衣裹的嚴嚴實實。
悠遠綿長的氣息瞬間席卷而來,她眼睛一眨一眨再一眨。
幾個眨眼的功夫,眼前景物轉變,被云陽帶落到風府一處院落中。
風夕顏再定睛一看,這么片刻的功夫,兩人居然就已經從風府的祠堂回到櫻落居。
“好可怕的輕功和內力。”風夕顏見鬼似的盯住面前的男人。
就算是突破功法最后一重,云陽這速度...還是有些變態了吧。
云陽淡然微笑,沒有接話。
其實他還有留手,哪怕今天沒突破,這也就是他平時行輕功的狀態。
“云陽,你對我風府怎么這么了解。”風夕顏上前戳戳他。這個疑問她方才就有,風家祠堂的位置不算隱秘,但還是鮮少有人知道后門的存在。
從后門繞過,甚至可以躲開把手祠堂的暗衛,整個風家,也只有她們爺孫三人知道后門的具體地方。
可就在剛剛,風夕顏中毒后,云陽幾乎是沒有片刻猶豫和停頓地帶她從后門入祠堂。
還有云陽對風府輕車熟路的模樣,這讓風夕顏不得不懷疑,風府的一切,她身邊這個男人都是了如指掌。
就算云陽從前也經常來風府,可祠堂那種地方,哪怕風夕顏平日都只有祭拜的時候才會去,云陽又是如何知曉?
“風家之所有和云安王府能有這么密切的關系,是因為先祖風家家主和云安王府先祖云安王交好。”云陽像是知道她的疑惑,道,“這風府,對云安王府的繼承人來說,幾乎沒有一點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