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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黑白蟲畫

這一聲槍響回蕩在這狹窄的走廊中,顯得格外的刺耳。

從槍聲的厚度來分析,可能是獵槍一類的,相對于手槍略微清脆的聲音,這個音色更顯沉悶。

突然‘Z’向黑暗中跑去,我喊了一聲:“大佬,等等我們……”,沒想到他已經沖進黑暗中,我們立刻不由紛說追了上去,邊追我邊從腰間掏出夜視儀,我看到前方有個紅色的身影,是‘Z’,他的速度奇快,已經漸行漸遠了。

我剛想再仔細看看周圍的情況,腳下一空,我們四個順著一個陡坡滑了下去。

說是滑了下去,實際也就是掉了下去,這陡坡與地面有80度的樣子,幾乎垂直,短短的一瞬間,以至于我都沒有喊出聲來,只有韓笑笑象征性的‘啊’了一聲。

“哎呦我去,摔死我了。這是哪???”陳野問道。

我胡擼了一下屁股,這一下似乎硌到了尾椎。我抬頭看了看,頭頂是一個不規則的坑洞,我們好像掉進了走廊中的一個大坑里面。

我還戴著紅外夜視儀,觀察了一下四周,這周圍沒有生命的跡象,遠處有些霧朦朦的,看不清楚。

“這好像是個機關,我們掉進一個坑里了,是不是又是你干的,你又碰啥了?”我摘下夜視儀,用手電晃著陳野的眼睛。

“這……這回真不是我?。 标愐帮@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看來真的不是他干的??墒莿偛拧甖’明明也從這里跑過去,為什么他沒掉下去?我百思不得其解。

“大佬!……嗨!哥們兒!……”我大喊了幾聲,可是沒人回應,看來‘Z’已經跑遠了,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這坑洞有個斜坡,看樣子就是這塊地皮陷落掉了下來,大約有4米多高,想要爬上去不太可能。

我離遠點,奮力助跑,想往上多爬兩步,可還是不行,這斜坡的高度實在是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圍,我只能跑到大概一半的高度。

“要不我們疊羅漢試試?”陳野忽然說道。

“這招兒可行,我們試試,女生先踩著我們上去,然后再拉我們,最后的我們用繩子。”我說道。我們一拍即合,都覺得這方法可行。

陳野站在最底下,他最胖,這個時候還真是有自知之明,勤勞肯干不抱怨。他雙手手指在身前交叉,手心朝上,做了一個墊腳,我踩了一下他手心,他借力往上一拖,我輕松的站在了他肩膀上,十分順利。

我轉了個身,也用后背靠著墻,盡量把壓力不全壓給陳野,靠墻壁分擔一部分,否則我覺得他支撐不了太久。

我做好了手托,看向蔡成峰和韓笑笑,他倆站在下面一動不動,目不轉睛的盯著我。

“干嘛呢你倆,還不趕緊的?”我大聲吼道,“你倆再等,胖虎要撐不住了。”

陳野在下邊用力的閉著眼說道:“你他娘才胖虎呢,我是大雄,我要靜香!”

蔡成峰和韓笑笑還是站在下面沒動,我覺得有些不對勁,忽然,一滴黏液掉在了我的手掌心里,與此同時,韓笑笑伸手指了指我的頭上,我往上方一看,差點沒把我的魂兒嚇掉。

在我頭頂上有一只鬼面蜘蛛,正朝洞口張著大嘴,一滴一滴的黏液從它口中滴落。

我嚇得一下子從陳野肩膀上跳了下來,落在地上來個了前滾翻。

陳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疑惑的說:“誒?嘛去啊?”

“胖虎,趕緊過來!”我還坐在地上沒來及站起來就喊道。

陳野看這個情況肯定知道沒什么好事,神經反射似的朝我們跑過來,與此同時,蜘蛛的一只須肢一下打在陳野身旁,還好沒有打到他身上,否則憑那須肢上的倒刺,陳野可要皮開肉綻了。

這塌陷的洞口比較小,蜘蛛的身軀勉強能進來,可蜘蛛腿卻沒地方放,行動不便。

鬼面蜘蛛徘徊了兩下,可能是看無法進來,從洞口離開了。

“小心點,我覺得這可能是‘聲東擊西’。”陳野小聲說道。

“什么‘聲東擊西’,這明顯是‘請君入甕’好不好,胖虎你不會用成語別瞎用?!蔽艺{侃他道,剛才提到嗓子的心臟也稍稍落地了。

陳野啞口無言,瞪了我一眼,狡辯道:“那……誰說就不可能是從后邊過來啊,是不是?”說著回頭拿手電晃了晃我們身后。

我們身后是一片漆黑,與這里寬度差不多。

我把夜視儀戴上看了看,遠處的漆黑迷霧中有一個東西隱隱若現,我心想,不會真讓陳野這烏鴉嘴說中了吧?我剛想再仔細看看,陳野一把搶過夜視儀,自己戴著看了起來。

我‘嘿’了一聲,剛要罵他,他卻說道:“那邊是個什么東西?沒準能有出口呢。”

說著他就朝那方向走了過去,并擺手示意我們都跟著他。

我懶得跟他爭論,抄起工兵鏟跟在他后面。

我們一步一步挪到這東西面前,沒有夜視儀我完全看不清那是什么,只知道一定是離它越來越近了。

陳野一股勁兒的往前走,他逐漸加速,邊走邊說道:“唉?這是個柜子?”

我好奇的往前看著,可迷霧太重,什么都看不見。

眼看離得原來越近,我才看到這是一個有棱角的物體,像是一個化妝臺似的立柜。

走到面前才徹底的看清,這確實是一個立柜,有半人高,木質的,邊角做工有點復古風,在柜子臺面上有一個凹槽,放著一個完整的龜甲。

“這是誰家的破家具,怎么給扔這了?”陳野說著把夜視儀摘了下來。

柜子靠墻擺放,墻上還有一個木質的框,我用手掰了兩下,好像鑲在墻上一樣,非常緊。

“這……是一個梳妝臺嗎?”韓笑笑開口說道。

我們都吃了一驚,還是女同學了解這些個東西,我們仨大老爺們兒半天沒說出名字,只是看著像某樣東西。經韓笑笑一指點,這東西還真像是一個木質的梳妝臺。

“可惜……沒有鏡子?!表n笑笑一邊說一邊用手捋著頭發。

陳野擺擺手說:“不對吧,這也太高了吧,誰站著梳頭???”

他這話一出我覺得有點道理,緊接著他拿起那個凹槽中的龜甲,又說道:“況且,你見過用這玩意兒化妝的?”

話音剛落,陳野就‘啊’了一聲,把龜甲扔在了地上。

“怎么了?”我趕忙問道。

“有……有東西在……撓……撓我手心?!标愐翱陌偷恼f。

“什么?”我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東西?在哪呢?”

陳野往后退了兩步,哆哆嗦嗦的指著這個龜甲。

蔡成峰上前一步,想要拿起龜甲看,我喝住了他,讓他別輕舉妄動,不知道這里面是什么東西。

我用手電照著,慢慢的靠近地上的龜甲。這是一個完整的龜甲,龜甲上刻有一些小字,看字體是漢隸,看來這是漢朝的東西,居然保存的如此完好。龜甲前后左右共有6個孔洞,我把手電聚光,里面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流動著。

我用一根食指觸碰了一下龜甲背部,突然,從6個孔洞里涌出了一堆黑色的東西,朝我的指尖迅速移動,這東西的速度奇快,我立即抽離了手指,指尖有點癢癢的,上面殘留了幾個黑色的小點點。

我仔細看了一下,這是一種很小的蟲子。我的手離開了龜甲表面,這蟲子便也不再往我手上爬,掉到地上以后又鉆到了龜甲中。

“這是……占卜蟲?”我回憶起父親的資料里曾有記載。

“占卜蟲?”陳野疑惑道?!斑@……有毒嗎?”

我搖了搖頭解釋道:“我曾看過父親的一本資料,上面記載了一種很小的黑色蟲子,常年生活在龜殼里,這種蟲子很奇特,爬到人的身上,就可以知道一些常人無法預知的事情。”

“是算命嗎?”陳野問道。

“嗯……應該算是吧,具體是什么樣我也沒見過,只是在父親留下的書中看到過。這個龜殼也是很特殊的,聽說是被施過巫卜術的,從上面的字體看是漢隸,應該是秦朝到東漢之間的東西。”我蹲下仔細觀察了一下。

緊接著我想起了一個人,對他們說道:“哦,對了,你們知道‘管輅’這個人嗎?”

陳野和韓笑笑都搖搖頭,表示不知道。蔡成峰摸著下巴說:“是三國時期那個魏國人?”

“對,就是他?!蔽乙娝尤恢?,激動地說。

“聽聞他擅長占卜,而且據傳通曉鳥語,是個奇人。難道說這是管輅之物?”蔡成峰反問道。

“不,我要說的不是他。管輅這個人確實厲害,也是風水史上的大家,他精通周易,而且造詣頗深,可他的一些本事,也是從他師父那里傳下來的。”我繼續說道,“他的師父叫郭義,這個人不怎么出名,但管輅的相術造詣多半是來自于他師父?!?

“相術?”陳野問道,“什么是相術?”

“簡單來說就是通過你的一些外觀來推測福禍吉兇,看相,你知道吧?”我答道。

陳野點點頭,我又說道:“當然還不止面相,還有手相、摸骨等等。郭義對相術比較精通,而管輅因為得道于師,也著有《管輅神相秘傳》一書,上面主要講的是面相。可師父畢竟還是師父,郭義精通的骨相就未見管輅使用過,書中也未提到,不知道是郭義沒有傳予他還是管輅沒有學會。”

我在那一邊講述一邊陶醉其中,可陳野似乎聽的有點迷糊,焦急的問道:“你到底想說啥,那骨相跟咱們碰到這個有啥關系?你不會想說龜甲就是龜骨吧?”

“硅谷?我還洛杉磯呢。”我提高了些音調,繼續說,“我忽然有個突發奇想,郭義不僅精通于骨相,算人的壽命也是極準??蓳笆酚涊d,郭義還會蟲術,還曾經用蟲術治愈過鄉下的村民。我在想,他會不會把這兩者合二為一了?”

他們三個聽得好奇,陳野搓了搓手說道:“怎么講?”

我遲疑了一下,對陳野說:“你雙手握著這個龜甲兩側,我就告訴你?!?

陳野不假思索的說道:“去你的,你丫是要害死我?!?

“你信不信我?絕對死不了?!蔽覄竦?。

“是,是死不了,那也得半殘?!标愐皳]了揮手,“我不想辦個殘疾證。”

我指點著他嘲諷他膽小,他完全不吃這一套,跑到一邊去靠著墻壁扭頭待著。

不過我還是十分理解的,這種情況下,擱誰誰都不敢再輕易的觸碰那個龜甲,畢竟龜甲里有無數的小蟲子,只憑我的只言片語,誰敢斷定到底是不是如此呢?

我見他們都不敢動,當下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以身試法了。

我端起掉在地上的龜甲,雙手握住龜甲兩側,霎時間,那些占卜蟲猶如一股黑色的流水一般涌出,頓時爬滿了我的手背。

我手背并沒有感到疼痛,而是有些癢,接著,這些蟲子順著我的手腕,小臂,通過肘部爬到了大臂上,它們爬到大臂的一半就停住了,片刻后,就開始往回爬,逐漸的又回到了龜甲中。

蔡成峰和韓笑笑目不轉睛的盯著看,陳野也好奇的走過來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當這些占卜蟲都回到了龜甲中,我把龜甲放回到木臺面上的凹槽里,奇妙的一幕發生了。

這些蟲子從龜甲的六個孔里爬了出來,順著凹槽里的細長通道,爬上了那個被韓笑笑稱作是鏡子的‘鏡框’里。這些蟲子的顏色發生了改變,有些變深,有些變淺,在‘鏡框’中從上到下逐漸拼成了一副圖畫。

“這是……”我小聲的說道,后面的話我沒說出口,因為我已經認出了這張圖上的東西。

木框中被無數的占卜蟲占滿,深深淺淺的顏色勾勒出了一幅黑白圖畫,畫上的背景我記不太清楚了,但畫面正中央是一個倒在地上的棋盤桌,我一眼就看出,這個棋盤桌就是在我二叔密室里放著的那張,也就是我父親費盡千辛萬苦留下的那張石頭棋盤。

棋盤桌是方形的,倒在地上,周圍還有一些碎石散落一旁。

我不知道這幅圖表達了一個怎樣的意思,他們幾個就更不知道了。

這幅圖畫被表達的栩栩如生,雖然只是黑白的,但層次條理十分清晰。

“哇塞,這個有點牛逼了?!标愐芭牧艘幌挛壹绨颍罢O,多余,這講的是什么意思???”

“你問我???我哪知道啊。”我墊了下肩膀說道。

我剛想再仔細看看這幅蟲畫,沒想到這些蟲子由下往上一波一波的順著細長的通道,回到了龜甲中。

“嘿,這東西還挺有意思?!标愐坝檬帜Σ亮藥紫挛业氖直壅f,“你別說,還真沒受傷啊,我以為這胳膊得廢了呢。”

我把陳野的手甩下去,不屑一顧的說道:“耍貧嘴數你行,我早說過沒事吧,你不信我,友盡了啊。”

我在跟他開玩笑,陳野也沒皮沒臉的說:“別啊別啊,要不我也來玩一回,就當賠罪了,你看行不?”

說完他也照著我的樣子,雙手舉起龜甲,這些蟲子跟剛剛一樣,在他的手臂上爬行,同時陳野發出了幾聲‘哎喲哎喲’的叫聲。

“這小蟲子弄得我癢癢。”陳野說道。

不一會占卜蟲又照原樣回到了龜甲中,陳野把龜甲放到凹槽里,占卜蟲又在木框里組成了另一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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