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來吃飯吧！”楊懷澤將熱騰騰的面條端到飯桌上，細心的逐一擺放好碗筷，想了想，又從廚房拿出咸菜。他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這頓晚飯看起來真是像樣。

見只有媳婦和二兒子出來吃飯，他朝西屋的方向又喊了一聲：“老大，出來吃飯啦。”

“來啦。”西屋有人慢半拍的應了一聲，大兒子踢踢踏踏的走了出來。

楊懷澤心里被刺了一下，可他還是忍住了，仍舊和聲細語的招呼大兒子：“快來，今兒的面條我往里放了好幾個雞蛋，可香啦。”

“我早就說過，面條里放雞蛋太費雞蛋了，不如炒著吃，又好吃又省雞蛋。”老大嘴里說著，還是往碗里盛了一個雞蛋。

“也不能總妙著吃，換換花樣也挺好的。”楊懷澤將自己碗里的雞蛋也夾給了大兒子。

“日子總得這里省點，那里省點才行。本來咱家花銷就大，不精打細算怎么行？”說完，老大似乎不經意地瞥了楊曉志一眼，后者只顧吃飯，絲毫沒有理會餐桌上的話題。

這時，電話“叮叮當當”的響了起來，楊懷澤急忙起身去接，飯桌上的三個人連咀嚼的聲音都放低了，好奇這個時間打電話來的是什么人什么事。

楊懷澤先是嗯嗯了兩聲，又說了句“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兩個孩子都到了用錢的時候，實在拿不出來呀。”

老大心里一沉，誰來借錢，想借多少錢？他的臉色越來越低沉，連嘴里的雞蛋似乎都沒有那么香啦。

“那我們倆再商量商量。”電話掛掉了，楊懷澤從屋里走了出來。

“誰呀？”老大一臉的不悅。

“你大舅。他想從咱家借五千元錢，說就借兩年。”楊懷澤小心地解釋著，大兒子這兒是難過的關呀！

“他借錢干嘛？”老大追問了一句。

“說是給你二哥買房。”楊懷澤覺得自己對兒子有些卑微，可誰讓這個話題觸到了大兒子最在意的東西。

老大重重哼了一句：“他兒子買房，我們家二個兒子呢，誰買得起房子。讓咱這種人家成全別人，不行。”他的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家里的錢該如何花，花在哪兒，他每一分錢都計劃好了，不能有任何變化。

“人家只是說借著用兩年。”楊懷澤看著兒子的臉色，還是補充了一句。

“說得好聽，萬一還不上，咱家怎么辦？”老大干脆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站了起來。

“不借就不借吧，你再吃點。”楊懷澤媳婦壯著膽子對大兒子說。

“吃什么吃，飽了。”扔下這句話，老大又踢踢踏踏回屋去了。

夫妻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感到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