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在夢中，但這是她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和他接觸。

她夢見他俯身，親上了她的唇，軟軟地，還帶著溫熱的呼吸。

她一睜眼，便看見了他白皙的脖子。

嘴唇上的柔軟很快離開，慕容瑾此閉緊雙眼，翻了個身，將臉埋進胳膊里。

她想著，這一定是夢。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做這種春夢，羞死了。

腦袋昏昏沉沉，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又睡了過去，或許她從沒清醒過。

徹底清醒的時候，是下一堂課前，同桌叫醒了她。

她躲在廁所，洗了把臉，拍拍自己的腦袋，感覺自己做了這樣的夢，仿佛觸犯了什么道德。

后來，好長一段時間，她都沒再見到他從教室門口經過。

她想著，或許是溫明越他倆的關系淡了些，她想著，他們是不是要分手了。

“你畫的么？”思緒被司徒爾旖打斷。

慕容瑾此扭頭看了看司徒爾旖，點點頭，“高中時候刻的，沒想到還在。”

她想起身，腳卻有些麻，司徒爾旖一把扶住她，攙著她坐到旁邊座椅上。

慕容瑾此使勁跺了幾下，麻酥酥的感覺從腳掌一直蔓延到大腿根。

“你忙完了？”

“嗯，中午想去哪里吃？”

“楊老師說要帶我們去小食堂吃。”

“還挺懷念的。”司徒爾旖拉住她的手，“小食堂貴是貴了點，但味道真不錯。”

“走吧，我們去辦公室找楊老師。”

慕容瑾此起身剛想拽著司徒爾旖走，楊老師在他倆身后招了招手。

“楊老師好。”司徒爾旖打了個招呼。

“哎呦，司徒同學還是那么帥氣！”楊老師豎起大拇指，拍了拍肩膀，示意兩人跟在她后邊。

恰巧放學鈴聲響起，學生們都背著書包飛奔出學校。

慕容瑾此和司徒爾旖走在學生群中，沒少被行注目禮。

偶爾，幾個女生成群和楊老師打招呼，順便偷偷看向司徒爾旖，又嘰嘰喳喳笑成一團，小跑著離開。

“真是青春洋溢啊。”慕容瑾此感嘆道。

小食堂的飯，還是以前的味道，價格也一如既往地比大食堂貴幾塊，但還是超級便宜。

座椅裝潢，一切都沒有改變。

打好飯，一行人剛剛坐下，慕容瑾此對面就坐下了一位年輕女子，她抬頭一看，竟然是溫明越。

“溫老師，你也在啊。”楊老師有些尷尬地打了個招呼。她自然記得高中時候，司徒爾旖和溫明越談過戀愛，即使高中的規定是不允許早戀，但只要不影響學習，他們這些老師從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在閑暇茶余飯后時間，也會在辦公室偷偷八卦。

“嗨。”溫明越略過楊老師和慕容瑾此，沖著司徒爾旖打了個招呼，“剛才打飯的時候，就覺得身影熟悉，沒想到真的是你。”

司徒爾旖也有些尷尬，即使他對溫明越沒有過情意，明面上，也是他的前女友，還是初戀女友。

他看向慕容瑾此，在桌底下偷偷握住她的手。

慕容瑾此其實對這位前女友，倒是無所謂，自從知道司徒爾旖高中時也喜歡過她，她對這兩個人之間的事兒，也猜個七七八八。

“嗨。”司徒爾旖禮貌著回應，“沒想到你竟然回母校當了老師，很厲害啊。”

“哈哈還行。”溫明越有些羞澀地低下頭，“研究生剛畢業就參加了考試，沒想到就考上了，你現在在哪里工作呀？”

楊老師見此景，默默地繼續吃飯。

慕容瑾此低頭夾了一口鍋包肉，還是一如既往地好吃。

“在證券公司。”司徒爾旖如實回答，然后將盤子里的菜夾到慕容瑾此碗里，“多吃點。”

慕容瑾此點點頭，又夾了一口肉。

溫明越這才仔細看向慕容瑾此，“慕容同學？是你啊。”

“嗨。”慕容瑾此抬頭打了個招呼。

“好久不見，你越來越漂亮了。”溫明越心不在焉地夸贊了一句，然后低頭開始吃飯。

吃完飯，二人和楊老師還有溫明越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

學生們都放假離開了學校，此時校園里倒是沒什么人。

“要去班級看看嘛？”慕容瑾此問司徒爾旖。

“走。”

“分班前，我一直坐在這里。”慕容瑾此坐到第二排，看向黑板。

司徒爾旖走到后邊，倒數第二排靠窗位置，“高中三年，我一直坐在這里，沒有變動過。”

司徒爾旖看向慕容瑾此的位置，仿佛回到了高一時候，自己每天偷偷看著她的背影，渴望她偶爾回頭。

慕容瑾此回過頭，看向司徒爾旖，這么多年后，她終于不再是偷偷看向他。

司徒爾旖起身，來到慕容瑾此面前，他雙手撐在桌子上，看向她的眼里，滿是情意，然后慢慢地低頭，吻了下去。

這是慕容瑾此第一次接吻，她有些緊張，抬手抓住司徒爾旖的衣服。

還好，只是蜻蜓點水。

感受到司徒爾旖的離開，她慢慢睜開眼睛，他伸手托住她的臉，又俯身下來。

慕容瑾此身體往后退了些距離，兩個人鼻尖相對，她小聲地說，“爾旖，我不會。”

“我教你。”司徒爾旖喉嚨涌動，他繼續向前，手也從她的臉頰，滑到了她的腦后，不再允許她的下意識抗拒和后退。

一時之間，教室安靜的只有二人的呼吸聲和口水聲。

良久，她靠在司徒爾旖的懷里，看向墻上掛著的時間，恰好是一點整。

中午吃的鍋包肉好像有點甜，慕容瑾此這樣想著。

“下午想去哪里？”

慕容瑾此搖搖頭，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抬頭，繼續窩在他懷里。

“走吧，去你的文科班級看看。”司徒爾旖將她拉出懷抱，“小瑾，雖然談過戀愛，但我也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熟練。”

慕容瑾此點點頭，耳朵依舊紅著。

她的文科班座位被往里面移動了些位置，慕容瑾此坐在那里，看向窗外，發現看不到司徒爾旖以前的座位了。

“在想什么？”司徒爾旖往外看了看。

“我曾在這里做過一個夢。”慕容瑾此有些難以啟齒，“一個春夢，關于你和我。”

“啊？”

“那年體育課，我肚子痛，請假在座位上睡覺，我夢見我們親親了。”

司徒爾旖撓撓頭，“如果不是夢呢。”

“啊？”輪到慕容瑾此錯愕。

“而且親親不算春夢。”司徒爾旖摸摸她的頭，“那年體育課，我偷親過你。”

“所以，那不是夢嗎？”慕容瑾此突然想起什么，起身摸了摸司徒爾旖的嘴唇，“所以……你的初吻對象是我。”

“嗯。”司徒爾旖低頭，“有時候很討厭自己當初的不勇敢，也很討厭當年讓彼此錯過的那些時機。但轉念想想，如果當時都知道彼此的心意，當初就在一起了，這么多年以后的現在，我們是否還會在一起，我不確定。”

“走嗎？”慕容瑾此抬頭問他，“想回家去看電影。”

“去哪里？要去我家嗎？”

“也不是不可以。”

回去路上，二人買完零食，司徒爾旖再三地向慕容瑾此確認，“確定要去我家嗎？”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她回答道。

在司徒爾旖家樓下，他扣住慕容瑾此的手，目光炬炬，“小瑾，我不確定兩個人獨處一室，我會把持得住。”

司徒爾旖咽了咽口水，“小瑾，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慕容瑾此拿起包，下了車，“走不走？”

幾乎是還沒進門，就糾纏上了。慕容瑾此靠在防盜門上，涼氣透過大衣，蔓延到她的脖頸處。

“想看什么？”他問。

慕容瑾此脫掉短靴，個子矮了兩厘米。她穿上司徒爾旖的拖鞋，像穿上了一艘小船，大了很多。

“有沒有上新的搞笑片。”

“我找找。”

“這個看著不錯，懸疑的，你愛看嗎？”慕容瑾此指了指國外的一部影片。

“喜歡那，就看這個。”司徒爾旖點開播放，投屏到投影儀上，“想喝點什么？我去找找看都有什么？”

“都可以。”慕容瑾此靠在沙發上，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

“只有芒果汁了，我媽之前拿過來的。”司徒爾旖在廚房喊道。

“可以，我喜歡芒果。”

司徒爾旖拿了兩個杯子，將剛剛買的零食，打開遞給慕容瑾此。

“開始了。”慕容瑾此示意他坐下，拉過他的手。

不是特別燒腦的片子，有點劇本殺的套路，不過兩人看得倒是津津有味。

慕容瑾此吃完薯片，任由司徒爾旖替她擦著手，然后是嘴。

電影已經謝幕，片尾曲是一首很好聽的英文歌。

慕容瑾此緩緩向后躺在沙發上，雙手攀著司徒爾旖的脖子。

和他接吻的感覺，她很沉迷。

慕容瑾此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司徒爾旖的吻開始落到了她的脖子上。

“小瑾，我也很緊張。”司徒爾旖呼吸有些急促。

“像極了在騙小姑娘的情場老手。”慕容瑾此抬手摸了摸他的鼻梁，起身吻了吻他的鼻尖。

“不過，只要你說，我就信。”慕容瑾此笑著，眼神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