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

“放！扣扳機啊，你個蠢蛋！”

“扣扳機！你他媽的扣扳機！扣扳機怎么扣？這樣扣，這樣扣知道不？”

……

一陣雞飛狗跳的咆哮后，馮建安不得不咆哮到：“再來一次！”

***

中午的時候，馮建安便看見從中寨的山上下來了一只隊伍，他們唱著歌向山下前進。

一個人影離開隊伍朝右寨跑了過來，不一會便跑到了離馮建安的不遠的山坡下。

“馮兄弟，我們去許家溝了！胡昭讓我來告訴你一聲，幫忙看好家！”張效義遠遠地大喊到，朝馮建安揮了揮手。

“好，辛苦了！”馮建安也揮了揮手，喊到：“祝你們旗開得勝！”

“謝了!馮兄弟！我們走了！”張效義轉身又急沖沖地跑走了。

馮建安和姜大牙莫不著聲地看著隊伍遠去。

“你看他們有多少人？”馮建安問到。

“至少三百人！”姜大牙說到。

“呵！”馮建安冷笑了一下，說到：“這里拉出去三百人，留在山上的至少還有一百人！再加上其余四寨，這個五寨堡里，起碼裝了一千多人！真是厲害！”

“我們不也有兩百多人嗎？”姜大牙苦笑著說到。

“我們？你看看都是些什么人？”馮建安說到：“桂平走的時候，說過將流民都給我。結果他們先將流民挑選了一番，再將剩下的塞給我們。真是好兄弟！”

“這怪得誰來？”姜大牙說到：“換做我，也會這樣干！”

“我們準備一下，也拉出去看看吧！”馮建安說到。

“啊？咱們這樣的隊伍？”姜大牙朝身后努了努嘴。

“不是會開槍了嗎？有什么問題？”

“可是……安娃子，打仗不是這樣打的！”

“我覺得就是這樣打的！”

“咱們這樣的蘿卜坑陣型，萬一對面有弓箭手怎么辦？萬一對面有騎兵怎么辦？萬一對面有盾牌怎么辦？萬一對面繞后怎么辦？萬一對面不和咱們打怎么辦？”

“不管對面有什么，我就這樣打！”馮建安說到。

“固執！安娃子，你沒打過仗，你不懂。咱們以前搶劫流民，那根本就不叫打仗，上個月打這幾個寨，也不叫打仗。真正的打仗，沒你想的那么簡單。敵人不會傻乎乎地沖上來給你殺！要不這樣吧，等下咱們兩個跟上去，我先帶你看看真正的戰場，你覺得怎樣？”

“大牙叔，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馮建安說到：“但是，你不得不承認，像你們以前那樣打，你們從來就沒有打贏過！”

“那是我們的問題嗎？”姜大牙一下就急眼了起來：“那是因為那些當官的不會打仗瞎指揮！又不給人又不給糧，還沒接戰那些當官就先跑了，咱們怎可能打勝仗？”

“大牙叔，讓我來做主吧！”馮建安說到：“人是我選的，槍是我給的，沒道理我做不了主，對吧？”

“你……行吧行吧！反正都是一群傻子！等你吃了虧就知道了！”姜大牙說到。

馮建安笑了一下。

眼見得山下的隊伍已經去得遠了，便轉過頭來，朝著還呆在坑里的士兵們喊到：“最后再訓練一次，每人再練三顆子彈，誰要干得不好，下午沒飯吃！”

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不過這一次已經比之前好多了。

馮建安默算了一下，一排傻子大約30秒鐘可以射一發。三排隊伍輪射，也就差不多10秒鐘一發。

滑膛槍最大射程大約在100到150米，除非對面個個是專業運動員，能10秒鐘跑100米那種，否則根本不可能沖得到自己面前來。

有效射程50米，也就意味著對面只要在50米范圍內中了槍，根本就爬不起來！

“安娃子，咱們要不然先試一下？”姜大牙說到。

“試什么？”

“我去找幾個人假裝敵人朝他們沖，看看他們能不能干掉敵人！”

“唔……找誰來試？”

姜大牙朝士兵們使了個眼色。

“別！”馮建安連忙止住了他。

雖然說他也很想試驗一下自己訓練的成色，但是這種拿自己人當靶子的行為，他還是干不出來。

“怕什么？反正都是傻子！”

“不行不行，不能這么做！”馮建安拒絕了他。

五寨堡的老兵們，一向不將人命當一回事，他早有體會了。

“為什么？萬一你這戰術上了戰場不靈光……”

“大牙叔，咱們這么不將他們的命當一回事，你讓陳昊怎么想？咱們又不會一直都只有傻子軍，你讓將來咱們的士兵怎么想？”馮建安說到。

“那我去找其它的人來試！”姜大牙說到。

“那也不行！都是人命，誰又比誰輕賤嗎？不能這樣干，以后也不能這樣干！”

“慈不掌兵啊！”

“這不是慈不慈的問題，以后只要是我的兵，都一視同仁，誰也不能無緣無故害他們！現在不給他們發軍餉，我都覺得過意不去了！”

“還發軍餉？有飯吃就不錯了！這年頭官軍都不發軍餉了！”姜大牙說到。

馮建安搖了搖頭，決定不聽姜大牙胡謅。

“陳昊，瑤姐，你們帶著他們再練練，我去看看午飯做好沒有。今天所有人都加餐！”

“好咧！”陳昊頓時就笑了起來，一聽說吃飯他就會笑，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

“好！”瑤姐隨意回答了一聲，繼續專心教一個士兵塞子彈。訓練這些士兵，可比做飯有趣多了！

馮建安帶著姜大牙走遠了，才問到：“對了，大牙叔，你現在在前寨的鋼鐵廠干得怎么樣了？”

“嘿，你還別說，我覺得我這個人吧，可能天生就適合當領導！”姜大牙說到。

“哦，怎么說？”

“你看這造子彈一共需要21道工序對吧？我找了21個人，每個人就干一道工序，再安排了專門的人給他們送物料，這效率一下就比原來提高了至少50倍！等過幾天還能再提一下！你猜我現在一天可以造多少顆子彈？”

“多少？”

“每天5000顆！”

馮建安聽見這個數字，嚇了一跳。

“吃驚吧？哈哈！這都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出來的辦法，我把它叫做科學管理法！”

“厲害！厲害！”

“一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