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靖……”慕容卿此時已經疼得意識昏沉了,他嗅到了慕容靖身上熟悉的味道,不自覺地靠過去,輕輕蹭她的肩頭。
慕容靖看他豆大的汗珠一滴滴往下掉,急的眼睛都紅了。
好在藥山離秋水院不遠,藥老跟著小朵急匆匆趕來了,放下藥箱就搭上他的腕脈。
藥老年過七旬依舊精神矍鑠,鶴發童顏,一身粗布麻衣穿在他身上仙風道骨,就像是蓬萊仙人。只是來時走得太快,頭上束發的桃木枝松了幾分,讓發髻都有些松散,幾縷白發逃出束縛垂掛下來。
“嘶——這脈象有些古怪……”藥老閉著眼睛細細感受手下的脈搏,不禁皺起了眉頭,臉上少見的露出了難色。
“脈象活而不窒,表象上看只是有些氣血虧虛。不過……老朽隱隱感到他有兩重脈象,此處強而外顯如同幌子,實則外強中干。”藥老站起身,嘆了口氣:“將他搬到床上去吧,老朽既來了,將其他病癥也一并診治了。”
“靖丫頭,要不你先出去?”藥老也是看著慕容靖長大的,自然能看出她對這人的感情不一般。瞧這模樣,該是情根深種了。可一會兒看傷必定要脫衣,兩人沒有成婚,此時就坦誠相待成何體統。
藥老并不知道慕容靖親自給他上過藥,該看到了、不該看到的,全部看到了……
“沒事,我在旁邊坐坐不會打擾。”慕容靖坐在一旁的榻上,眼中難掩擔憂。
藥老坐在床邊,方才還沒注意,這會兒一眼看見慕容卿嘴角邊的糖碎,差點跳了起來。
“臟腑受創還未痊愈,居然吃糖!這個月莫要讓他碰糖了。”藥老哼了一聲。這人不會不知道自己的身體什么狀況,還吃那么多糖,真是不要命了。
……
經過一陣兵荒馬亂,藥老終于氣沖沖走了。他診治過那么多病人,就沒見過這么折騰自己的。
臟腑虛弱還吃糖,胳膊上接好的骨頭不知怎么就錯位了,胸口上的傷口都被汗濕了也不說,的虧這小子年輕恢復力好,要不然早沒命了!
慕容靖沒想到自己回到天心派的第一晚居然是睡在偏房的,一大早醒過來看著有些陌生的床縵桌椅還愣了一會兒。
昨日她也是困倦的不行,晚飯都沒吃就躺床上睡了。這會兒想到還躺在她床上的卿卿,忙一套鞋襪,衣裳一披就出去了。
小朵正坐在院里的秋千上,蕩的很高,小蕓正在她身后推她。兩人笑笑鬧鬧,嘰嘰喳喳,似乎在講什么新鮮事。
她倆是跟著慕容靖從慕容家出來的,當年慕容家的長輩怕習武辛苦,特地派了兩個心靈手巧的小丫鬟跟著她,照顧飲食起居。三人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是沒得說的。
“小姐怎么起這么早,早膳還沒好呢。”小朵見慕容靖來了,忙跳下秋千快步走過來替她整理衣服,束上腰帶。
她手上動作不停,卻是和慕容靖講起了昨日的新奇事:“聽外頭的丫頭們說,大公子昨個兒親自與長老們說,他要收一人為徒。許是過不了多久就要圓拜師禮了。”
“大公子是何等驚才絕艷的人物,也不知是何等天縱之才,能得大公子的青眼……”
“大師兄要收徒?”慕容靖一驚,一種不詳的預感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