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軒一愣,有些期盼的看著那兩個盒子,但是礙于場合,并沒有打開。
“想開就開吧。”宇文長空笑道:“都是自家人,沒必要拘謹,搞那么多禮儀。”
“那我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宇文軒笑呵呵的打開盒子。
兩個盒子里,各放著一串掛著水晶的項鏈。
兩個項鏈上的那顆水晶都是天藍色,微微閃光,仔細看去,似乎還能看到有什么東西在里面游動。
左手的那只水晶是原形的,右手的那只是心形的。
不大不小,看上去精致而不奢靡。
這禮物倒是精致,宇文軒笑道:“謝謝爸,謝謝媽。”
“給小月戴上。”師子靜笑道:“別說那沒用的。”
“這……”宇文軒一愣,看了樊凝月一眼,有些遲疑的走了過去,拿起那條心形水晶項鏈,輕輕挎過樊凝月的脖子。
手不小心碰到了樊凝月的耳朵,兩個人同時一顫。
宇文軒動作微微一滯。
“看看你兒子,多大了,還害羞。”宇文長空在師子靜耳邊嘀咕道。
師子靜掐了他一下:“什么叫害羞,我兒子這叫純情……誒?咱倆當時談戀愛的時候,你怎么不這樣啊?”
“我……”宇文長空做夢也沒想到這火能燒到自己身上來。
頓了頓,他陪笑道:“我當時不是已經演練過好多遍了嗎?”
師子靜翻了個白眼,不理他。
看著宇文軒緊張的樣子,樊凝月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宇文軒臉紅了:“要不……你自己戴?”
讓他幫忙戴,還老是怕碰到樊凝月的脖子和頭發。
“三少爺怎么這么緊張啊~”樊凝月眨了眨眼,接過宇文軒手中的項鏈,三兩下就戴在了自己脖子上,隨后朝著宇文長空夫妻倆甜甜一笑:“謝謝……謝謝伯父伯母。”
“為啥不叫爸媽?”宇文軒小聲打趣。
樊凝月紅著臉推了他一下。
宴席開始,老爺子果然守信,把他們這些同齡人都安排在了一起。
因為是家庭聚會,沒有看到軒轅澤天他們,但是倒是看到了白允兒和門正陽。
宇文天和宇文銘不在這桌,畢竟他們兩個已經算是成年人,自然被安排去與那些旁支親戚們坐在一起。
畢竟不能將旁支都單獨放在一桌,這樣會疏遠家庭距離,偌大如宇文家,也要明白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把宇文天和宇文銘穿插進去,也是宇文震老爺子,在為他們兩個提前鋪墊威信,積攢人脈,至于能不能成功,還要看他們兩個的話術和情商口才了。
本來是想把宇文軒也扔過去的,但是一想到宇文軒要是過去,估計人家就會不自在的沒法吃飯,宇文震最終只能無奈的把宇文軒安排在同齡人那桌。
“吶,嫂子嫂子,我跟你說……”
宇文晨雨從上桌開始,就黏上了樊凝月和樊凝雪姐妹倆,三人聊的火熱,時不時還能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宇文軒看了,滿意的點點頭。
宇文晨雨不愧是大家閨秀,眼力和情商都不錯。
樊凝月和樊凝雪來到這以來,明顯的有些不自在,但是宇文軒故意沒有去說,他把這個機會留給了宇文晨雨。
他宇文軒的威信和人脈已經不需要積攢了,原主在這件事情上面布的局很大,大到了他無法理解的程度,所以這個機會,他要留給宇文晨雨。
樊凝月和樊凝雪雖然對他和他的家人表現得很局促,但是到底也是樊家的兩個女兒,她們兩個現在進入了宇文家,在樊家的地位自然也會水漲船高,這個時候宇文晨雨出面緩和她們兩個的局促,就容易種下善念和友誼的種子。
不過感覺有些功利就是了。
而宇文晨雨也主動的去攀談,現在的情況就是三個人都很自然的融入到了家庭聚會的氛圍里。
最主要是,同性之間更容易打破第一次的隔閡。
當然,也得分人。
“宇文軒。”坐在宇文軒左邊第三個座位的一個男人抬頭看了看樊凝月,壞笑道:“真是享福啊,心里美壞了吧?”
他是宇文軒母親,師子靜的外甥,名叫師維禮。
“滾蛋。”宇文軒眉間迅速的皺了一下,隨后笑道:“誒呀,起碼我現在也是有婦之夫了,可憐你們這群單身狗……那叫一個慘!”
“我擦。”白允兒一撩頭發,滿臉黑線:“真特么欠揍啊你是。”
“哈哈……”
“軒少,我敬您一杯。”
宇文軒話還沒說完,從另一桌走來一個穿著禮服的男人,端著酒杯走了過來。
他手里拿著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了宇文軒。
“好啊。”宇文軒笑了笑,舉起杯來。
這人其實他不認識。
男人和宇文軒輕輕碰杯,宇文軒注意到,這個男人的杯子在碰杯時,一直抵在他杯子的下方。
所以這個混蛋原主到底給這群人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陰影啊喂!
等到那個男人走后,又有一堆人走了上來。
“你這樣不行啊。”
原主的聲音不知道從哪傳了出來。
宇文軒一愣:“哪不行?”
“我以前從來不搭理他們的。”原主道:“你跟一個碰杯,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你現在是個世家公子,不可能只有一個人想結識你,這些人里還有很多話癆想要巴結你,會纏著你說話……歸根結底還是你態度太軟了,他們才敢這么排成列的上。”
“我態度軟?”宇文軒一愣。
前世他就是個妥妥的廢柴,對人的態度自然也硬氣不起來。
“你繼續下去,他們就會看出你態度的不同,就會慢慢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這群商人,爬桿比猴子還快,臉皮也是一等一的厚,到時候如果撕破臉,又是一陣麻煩,爺爺請了他們,只是為了給大哥和二哥墊腳,真是認不清楚自己的地位。”
聽著原主的話,宇文軒的頭皮有些發麻。
還沒等他說話,原主就說道:“算了,你歇著吧,我來……你該轉換一下觀念了,這個世界上,想讓我……你死的人太多了。”
原主掌管了身體。
“沒完了?”宇文軒抬起眼睛看著面前幾乎排成長隊的企業家,徑直坐在桌子上,翹起二郎腿,眼神冰冷:“你們在我這排隊參觀呢?當我這動物園?”
壞了!這祖宗火了!這群商人頓時叫苦不迭,但是礙于身份和面子,只是挪了挪。
樊凝月三人的聊天氛圍也是一滯。
樊凝月轉過頭,看著這個白天還笑嘻嘻不生氣,現在卻渾身煞氣似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男人,腦袋有些發蒙。
這一幕,宇文震怎么可能看不見,但他只是和另外的白家和師家的老爺子對視了一眼,笑了笑,并未言語。
那群商人,說是用來給宇文天和宇文銘墊腳的,其實何嘗不是作為宇文軒的墊腳石邀請的。
三個兄弟,誰利用上了,都算這群人有價值。
這群商人,因為對宇文家有了貢獻,所以有些忘本,正好請來,既能考驗一下他們三兄弟的能耐,又能讓這群企業家意識到一些東西。
沒有宇文家,他們什么都不是,他們對宇文家所謂的貢獻,其實隨時都可以被拋棄,不是他們托扶了宇文家,而是宇文家一手締造了他們。
全場肅靜。
宇文銘緩緩的品著茶,宇文天一言不發的吃著飯。
宇文晨雨淡淡的笑了笑。
宇文軒用手指輕輕的敲著桌子,這聲音在安靜的會場里顯得很大。
“你們是不是覺得,你們給宇文家帶來了很多東西?”宇文軒擺弄著脖子上的項鏈,臉上帶著詭異的笑意:“真是令我不解,你們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嗯?”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承了一杯酒,你們就可以過來一個接一個的敬上第二杯,第三杯?嗯?”
敬酒這個東西,要看場合,看時間,看酒質,還要看對象。
這些人剛才,完全就是在制造一場鬧劇,和道德綁架沒什么區別。
但是宇文軒一直相信,只要他沒有道德,就沒人綁架得了他。
“你們要知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句話的意思是,我們能創造你們,也能毀了你們。”宇文軒笑了:“真是的,令我苦惱,狗竟然想要爬到主人腦袋上來。”
“軒少,你!”
站在中間的那個西裝男人有些生氣了。
他好歹在外面也是身價幾十億的大老板,宇文軒說他是一條狗?
“你什么你?不妨追思一下,你們的公司是怎么起步的……我不跟你們聊什么宇文家這個伯樂是怎么挖掘你們的,但是你們要記住,你們的企業內里什么樣自己都清楚,我們給你們擦了多少次屁股,你們也清楚。”
“給了你的,我們也能收回來,你們能在我們的扶持下走上巔峰,我們也能直接將巔峰這個概念給斬斷。”宇文軒站起來,拍了拍為首男人的肩膀:“是我們,締造了你們,不是你們,托載了我們,分清主次,你們還能闔家歡樂,繼續過這種太上日子,你們的家人一定也希望這樣,對吧?”
宇文軒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感受著男人身體因為害怕而微微顫抖,他眼眸中最后的一絲冰冷也散去了。
“誒呀誒呀!這是干嘛呀。”宇文軒拿起酒杯和男人的酒杯碰了一下,隨后笑著大聲道:“很抱歉打擾了大家的心情,我自罰一杯……OK,請大家繼續,吃好喝好。”
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宇文軒坐在座位上,看著面前臉色各異的眾人:“回去吃飯吧?別被我打擾了心情…….但是我說的話可要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