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唱完了,所有的孩子邊鼓掌邊嘻嘻哈哈的笑著,獵兒也很幽默的向孩子們鞠了個躬,這時,他向后一看,發現林霄和譚院長也站在人群里,覺察到獵兒異樣的目光吳可凡和文捷也回頭看去。
“怎么哪里都有你啊?”吳可凡望著林霄嗔道。
“呵呵,怎么你不歡迎啊?”林霄笑道。
“我哪敢,這福利院又不是我家開的。”吳可凡打著哈哈說。
“我們上次過來時,他也在。”獵兒說道。
“呵呵,難不成你看好這里了,又要搞拆建?”吳可凡冷笑道。
“怎么你們都這么說,難道我臉上寫著字嗎?”
“是嗎?那說明你人品有問題,招人煩,自己檢討吧。”
“可凡,可凡……”旁邊的譚院長激動的喊道。
“你認識我?”吳可凡問道。
她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感到有些好奇。
“可凡,你是常可凡。”譚院長繼續說道。
譚院長邊說邊仔細的打量著吳可凡。
“嗐,我還以為自己的知名度真有那么高呢,阿姨,我不姓常,我叫吳可凡,”她不滿的嘟噥道,“這是誰啊?”
“哦,這位是福利院的譚院長。”文捷在一邊說道。
“哇,林哥哥你來了?”龍龍說道。
“林哥哥,你來陪我們玩好嗎?”晶晶也在一邊說道。
孩子們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
“嗬,看來人緣不錯啊。”吳可凡繼續在一邊冷言冷語。
“對了可凡,你不問問他,為什么說你是他妹妹?”獵兒笑道。
“我會是他的妹妹?我呸!”吳可凡罵道。
林霄沒有說話,低下頭尷尬的笑了笑。
“哎,大家別纏著林哥哥了,小伙子你快帶著他們唱歌吧。”譚院長說道。
看到這種情景,譚院長禁不住在一邊解圍。
獵兒又帶著孩子們唱起了歌,林霄靠近吳可凡,他想跟心里最親,卻又很陌生的人聊一聊,這無疑是一個極好的機會,他覺得是時候告訴吳可凡一切了,自己的妹妹對身世不能再一無所知了。
吳可凡在孩子中間呆了一會兒,覺得心情不痛快,她悄悄起身出來,想一個人在外面的院子里走走。
“怎么,跟他們玩的沒意思?”
聽到身后有人說話,吳可凡回頭一看是林霄。他正微笑看著自己。
“嗯,你不一樣也出來了嗎?”吳可凡說道。
“我常來這里,呆的時間長一點兒短一點兒沒關系。”林霄搖搖頭說道,“倒是你跟兩個朋友好像不太愉快?”
“行了,煩著呢,哎,想不到你會常來這種地方,”吳可凡左右打量著林霄,一臉鄙夷地說,“嗯,看你不像是那種有愛心的人。”
“呵呵,那我像什么樣的人呢?”林霄笑著問。
“老謀深算的那種吧,反正不像好人,不過說實話,不知道為什么,從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就有一種跟你挺親的感覺,讓人恨不起來,一看見你……怎么說呢,就像看見……”吳可凡邊走邊說,“要不是因為我爺爺那里拆遷的事鬧得那么僵,我們全家都挺傷心的,說不定我們還會成為朋友呢。”
“哪里啊,地產行業在征地的環節有些矛盾都是正常的,但都可以化解的嘛,不如這樣吧,只要你不同意我就不會再提開發的事,一切都聽你的,你看行嗎?”林霄痛快的說道。
“嗬,我能有那么大面子?哈哈!”吳可凡冷笑道,“想討好我,可惜啊,晚了。”
“可凡,相信我,我們之間永遠都不會晚。”
“我去,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吳可凡撇撇嘴一臉疑惑的說道,“你這話聽得我雞直起雞皮疙瘩。”
“既然你說我像你的大哥哥,那我就多說一句——別老是在吧臺里呆著了,那不是你的長久之計,不能因為你在以前的公司聯方科技做的不如意就自暴自棄,把自己擅長的專業都荒廢了。”林霄說著在旁邊的一張長椅上坐了下來。
“你管我!咦,你還知道的不少啊?”吳可凡驚訝地問。
林霄這這左一句右一句的話,聽得吳可凡疑心更重了,她瞇起眼打量起林霄來。
“其實你可以隨時做回老本行的。”林霄笑道。
“隨時?哼哼!雖然我很自信但是還沒到自大的程度,我是老板啊,那家公司是我開的?”吳可凡感到很可笑。
“我幫你啊。”林霄說道。
“你可有點兒用心用大發了,不會是真的對我有意思吧?”吳可凡哂笑道。
“呵呵,沒錯。”
“啊……”
“不過不是你想的那種意思。”
“那你……我記得獵兒那天跟我說——你不會真想說我們是兄妹吧?我只當它是句玩笑了。”吳可凡說著不屑一顧的搖了搖頭。
“可凡,你現在的父親叫吳秉良,母親叫葉淑明,你還有個哥哥叫吳向祖對不對?”林霄一臉認真的問道。
“哼!你……你居然敢調查我?”吳可凡不禁問道,“現在,什么現在,你什么意思啊?”
她明顯覺察出林霄話里有話,下意識地感覺到,接下來的談話可能是自己無法承受的,但是她又不能不繼續下去。
“可凡,這件事我不得不告訴你,”林霄鼓了鼓勇氣說道,“我是你的親哥哥,你就是我多年來一直苦苦尋找的妹妹。”
哈!這狗血劇情!平時看電視劇都不愿相信的情節,居然有人要套到自己頭上,這一口老血嗆得吳可凡猛烈咳嗽起來……
“你胡說,我的哥哥叫吳向祖,你的妹妹,我管你的妹妹是誰,你想要個親妹妹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吳可凡一臉不能理解的表情喊道。
她一臉不能相信的表情,恨不得要殺了這個跟自己胡扯的男人。
“我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林霄嘆了口氣說道。
“哈!我姓吳,你姓林,我們怎么可能……”吳可凡說著打了個哈哈。
“不,我們本姓常,我叫常懿超,你叫常可凡。”林霄說道。
“你說什么?”吳可凡皺起眉頭問道。
“實際上,他們是收養你的家庭,跟你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你胡說八道,你別以為好像了解我多少似得。”吳可凡急切駁斥道。
“可凡,你聽我說……”
“我不聽!”吳可凡嗔道,“我說你傻了吧,看著挺正常的,怎么老說夢話?”
“可凡,你冷靜點。”
“不可能,不可能,你胡說八道,你撒謊……”吳可凡瘋狂的罵道。
她朝著林霄沖了上去,揪起他的衣領,狠狠地捶打著林霄的胸口,林霄一動不動,只是輕撫了一下吳可凡的肩膀,眼里充滿了愛憐。
“可凡,你冷靜點。”林霄再次勸慰著她。
“我不冷靜,我告訴你,你再胡說你信不信我撕你的嘴,你信不信,信不信?”吳可凡的聲音已經缺乏理智了。
“行,我明白了。”林霄安撫著她。
“你還說,你再說,你再說……”吳可凡怒道。
她依然揪著林霄的衣領不依不饒,林霄還是定定的站在那里任憑吳可凡發著脾氣,這時,譚院長走了過來,她兩眼直直的瞅著吳可凡。
“像,真像啊……”譚院長嘟囔道,“你看這眼睛,這嘴角,還是那么漂亮,我做了那么多年福利院的工作,你是我見過送到這里最惹人愛的小姑娘了。”
“譚院長,東西你拿過來了嗎?”林霄問道。
“給你。”譚院長說著從兜里拿出一袋子東西。
里面是幾張照片,幾張發黃的老照片。
“你還記得這幾張照片嗎?”林霄說著把它們遞給了吳可凡。
吳可凡拿在手里一看,腦袋里“嗡”的一聲,第一張照片就把自己給驚呆了。
“你……你們怎么會有這張照片的?”吳可凡聲音顫抖著問道。
只見泛黃的黑白照片里一個小女孩坐在嬰兒車里正在幸福的笑著。驚得是她清楚地記得自己家里有一張和這一模一樣的兒時照片;第二張上面除了小女孩還有一個比她大的小男孩站在一邊,此刻,吳可凡的頭垂得更低了,她完全沒有勇氣用它去對比站在眼前的林霄;第三張上面,小兄妹的身后站著一對青年男女,他們把雙手搭在孩子的肩膀上,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吳可凡望著他們,下意識的伸手去摸了摸他們的臉龐,不知為什么,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好像自己的前半生經歷了莫大的苦難一樣。
“這照片上的內容想必不用我介紹了,”林霄低下頭說道,“其實,我們本是兄妹,生活在一個幸福的四口之家,在我們還很小的時候,我那時也是剛剛開始記事,家里經營著一個建材廠,我們的親生父親叫常建群,母親叫鄧蘭,后來他們因為一起意外事故雙雙離世,廠子也燒成了灰燼,我們被送到了這座福利院,那時的你還不記事,而且先后被兩個家庭收養,還改了姓名。”
“如果是你說的那樣,我家里人為什么從來沒有告訴我,而你,為什么現在才來找我?”吳可凡帶著哭腔問道。
她抬起了頭。臉上已滿是淚水。
“其實,這么多年來我一直在通過各種途徑找你。”林霄抬起頭來,像是在看遠處的一片記憶,兀自默默的說著,“后來打聽到了你的下落,知道你生活的很好,我就一直沒找到機會開口,至于你現在的家人不告訴你的身世,我不知道原因,大概是怕失去你吧。”
“不不……這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不相信!”吳可凡像被蜇一樣驚叫起來。
吳可凡無法接受這一切,兩人談話的聲音太大,獵兒和文捷聽到驚叫聲也跟了出來,他們望著林霄和譚院長,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你們臉色這么難看,發生什么事情了,姓林的,你把可凡怎么了?”獵兒跑過來沒好氣問道。
“看什么看?回去唱你們的破歌去。”吳可凡沒好氣的喊道。
“哎,這怎么還狗咬呂洞賓呢?這可是我辛苦寫的歌,再說我們哪里得罪你了?”獵兒悻悻說道。
“你就別亂說話了行嗎?”文捷在一邊扯了扯獵兒小聲說。
“哼!我說文捷,文大律師,你能不能不在一邊裝好人啊?看你那虛偽的樣子就煩。”吳可凡說著白了文捷一眼。
“這都什么跟什么呢,誰得罪你了你去找誰,跟文捷什么關系,哎你說你真可以啊,什么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獵兒怒氣沖沖地指著吳可凡斥責道。
“怎么說到你的可心兒,你心疼了,知道護著了是不是?”吳可凡冷笑道。
“行,不講理了是吧?”
“我就不講理了,你怎么著吧?”毫不客氣的回敬道。
“吳可凡你別說我認識你。”獵兒指著她說道。
“誰想認識你似得。”吳可凡哽咽道。
她再也忍不住了,兩行熱淚悄悄的滾落下來。
“哭,還好意思哭?”
“滾!快滾!你給我滾遠點!”吳可凡怒罵道。
她狂亂的從身邊的灌木叢中抓起一把枝葉憤怒地朝著獵兒甩了過去,文捷和林霄見狀趕緊上前,拉住兩人。
“這是我們倆之間的事情,你們就別摻和了,行嗎?”林霄說道。
“你不是說自己是我親哥哥嗎,想要幫我是嗎,”吳可凡望著林霄說道,“行,那你現在就幫我個忙,讓他們從我的眼前消失,不能啊,那就別當我哥哥了。”
說完她丟下他們一個人轉身跑出了福利院。
“可凡……”林霄在后面喊道。
“哦,我說你怎么說話硬氣了,原來是后面有人撐腰了。”
“你就少說句行嗎,走吧!”文捷用力的拉了一下獵兒。
“林總,你別著急,她需要時間。”譚院長說道。
“其實我很怕落到這種境地,不知道自己是對了還是錯了,不知道這樣做會不會害了她。”林霄低頭說道。
“她已經是個大人了,應該有能力面對這樣的問題,你要對她有信心。”譚院長在一邊安慰道。
“看來你們的關系還真夠復雜的。”獵兒說道。
“你還好意思說,我那天是怎么跟你說的,忘了?”林霄冷笑道,“原來你和這位小姐在一起啊?”
說完他分別打量了一下獵兒和文捷,轉身離開了,譚院長見狀也急忙跟著走開了,只留下兩人不知所以的站在原地。
“你知道什么意思?”獵兒問文捷。
文捷搖了搖頭。
“我和誰在一起該著他什么事了?”獵兒眨眨眼,一臉蒙圈地說,“行了,懶得跟他說,這哪跟哪啊,他有毛病吧?”
獵兒望著林霄的背影搖搖頭。
“好了,你別再罵了。”文捷在一邊勸解道,“我們也走吧。”
回去的路上,文捷面無表情的開著車,好像對剛才的事情看得很淡。而這種心不在焉卻差點惹出麻煩,在經過一個岔路口的時候,文捷差點撞上一個過斑馬線的婦女,那婦女在車外一頓數落,兩人卻禁不住捏了把冷汗。
“怎么了,女孩子都想變成馬路殺手啊?”獵兒笑道。
文捷沒有說什么,過了路口,在邊上停下了車。
“你怎么在這里停下來了?”
“下車。”文捷淡淡的說道。
“什么?”獵兒問道,
他感到有些奇怪。
“我說下車。”文捷望著車窗外重復道。
“我剛才那是開玩笑的。”獵兒有些尷尬的咧咧嘴說道。
“對不起,我覺得我們之間有些草率,我想再考慮一下。”文捷盯著方向盤低聲說。
“文捷,你什么意思啊?”獵兒皺了鄒眉說道,“我怎么著了?”
他感到自己的嗓子有些發干。
“我就是覺得自己這么確定戀愛關系有些太快了,我想再冷靜想一想。”
“我哪兒錯了,你不會是因為吳可凡吧,我們之間根本……”
“我現在什么都不想說,你自己走吧。”文捷打斷了他的話。
無法繼續交流,只能低頭下車,獵兒站在原地,望著文捷驅車遠去的影子嘆了口氣,也許是此刻馬路上尾氣味兒太濃,熏得他不禁感到一陣胸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