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嘛,就單純的比賽好了,安安心心地去做,可偏偏就有這么多糟心事,除了要在臺上演唱歌曲,還要給別人推劇本演戲,難為那么多人要燒腦去猜接下來還會發生什么樣的戲碼。
雖然吧,這圈內的很多人巴不得自己能有點什么狀況好上熱搜,但眼前幾個人身上的這些事,實在不是啥好情況,就算是上了熱搜也是一些個餿不可聞的笑話,后來自以為這話能安慰人的小強也被小白兔潑了一臉的馬天尼,幾天都沒敢再說話。
因為已經出了相關規定了,有污點的藝人和明星不許用。
既然大家的心情都不美麗,由此,也沒人有興趣跑到臺前幕后去了解別的樂隊的狀態和演出情況了,甚至連自己的成績都懶得在意了。
幾個人呆坐在休息室,沒有朋友,沒有粉絲,沒有鮮花和掌聲,就連自己的“老板”和經紀人都不見了,對了啊,安吉拉和吳可凡哪里去了?
這種沉默,獵兒有些受不了,他來到門口點上了一支555煙,剛吸了兩口就有電視臺的工作人員過來示意他掐了。
“先生,這里不能吸煙的。”一名前臺模樣的女孩子對他說道。
“那應該去哪里才能抽呢?”獵兒哂笑問道。
“只能去門外了,不好意思。”
剛來到門外,一輛救護車從自己的身邊呼嘯而過,獵兒一緊張,手里的煙都掉在了地上。
“搞什么鬼,急著投胎啊?”說完了又覺得話有些過分,暗自吐了口唾沫。
這時,獵兒突然又看到了一個身影,沒錯是文捷的身影,她走出了大門,匆匆上了一輛黑色的車子,車子很快發動起來開走了。
他趕忙起身去追,這只是下意識的舉動而已,靠著兩條腿追四個輪子,顯然沒什么意義,剛跑到門口跟獵兒跟人撞了個滿懷,獵兒抬頭一看是吳可凡,一臉的慌亂,獵兒現在根本顧不上這些了。
“快!車鑰匙。”獵兒對吳可凡說。
“你聽我說,怎么辦啊?”吳可凡一臉苦相對獵兒說道。
“什么怎么辦?”獵兒心緒煩躁地問了一句。
“那個,那個……”
“你等會再說吧,鑰匙……”獵兒不耐煩地說。
他顧不得再聽下去,奪過了吳可凡手里的鑰匙跳上了車,加油門急追了上去。
現在,獵兒的眼里只有前面車里的文捷,完全沒有留意后視鏡里跌坐在地痛哭流涕的吳可凡,也更不會知道是為什么。
獵兒開著可凡的BENZ-M型SUV一路追趕著前面那部黑色的AUDI-A8,期間有幾次靠近的機會,可無論獵兒是打閃還是鳴笛,對方都無動于衷繼續前行,完全都不理會自己這一出。
獵兒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傻子,一個不肯放棄而且認不清現實的傻子!期間車子經過了那個帶有一個小廣場的商圈,它讓獵兒想起了自己跟文捷的那次吵架,想起了當時旁邊還有那個該死的莊柏岷,嗯,此刻她的旁邊是不是也是坐著莊柏岷這個臭小子……
想到這里獵兒就氣不打一處來,兜里的電話響了,他也是顧不上看一眼,讓它響著,就在前邊一個紅綠燈前,獵兒下了車朝對方走過去。
“咚咚咚!”獵兒伸手就在車玻璃上狠狠敲了幾下。
此刻,他的心里正在在合計著,只要這小子一露頭怎么讓他好看!
玻璃是如愿降下來了,但是坐在那扇門后邊的不是莊柏岷,而是文捷的老爸文德威,他抬眼望著獵兒微微一笑,而文捷則面無表情地坐在父親的旁邊。
這一瞬間,獵兒這個氣,這個悔啊,腦袋感到“嗡”的一聲,最近怎么時運就這么渣,做什么,什么完蛋?就連跟自己的女人吵個架,置個氣都能撞上對方強大的親友團。
“叔……是你啊……”獵兒尬笑著。
任憑身后眾多的車子按著喇叭,獵兒已經望著文捷,可是對方抿了抿嘴兀自轉過頭一聲不吭,獵兒僵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了。
“想談談啊?后面跟著吧,咱們找一地方,別妨礙別人。”文德威笑道。
獵兒低下頭跑進自己的車里起步跟了上去,這一鬧,有那么一瞬間他想要放棄了,可是轉念一想——嘿!不能就這么了,情況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幾分鐘以后,車子在一家咖啡館門前停下來了,文德威走下車,而車子卻載著他的女兒開走了,獵兒望著對方,文德威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下車。
獵兒自然是明白文捷她爹的意圖的,說實話自己當然不愿跟這位大叔打交道,但要是不下去那就像是承認自己怕了,那豈不是正好落了別人的口實,——看!這么慫的男人!誰家的女兒看上他真是瞎了眼。
既然明白了,獵兒就靠邊停車。
兩人一起走進了咖啡館,在一張桌子邊坐了下來,服務生走上前伸出菜單。
“請問兩位需要點什么?”服務生問道。
“有日曬耶加雪菲嗎?”
“有的。”服務生望著文德威笑道。
“哦,那就來份SOE濃縮吧,你呢?”
“一樣吧。”獵兒聳聳肩故作輕松地說。
“作為文捷的父親呢,我們倆一直沒有機會坐下來談一談,呵呵呵!”文德威淡淡一笑,“其實呢,要是擱以前,還真的不知該從何說起,但現在我要跟你說的很簡單,想必你也是明白的,你們年輕人嘛可能都是比較新潮一些,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和生活方式,對于感情的事情只要你們幸福快樂,我們作為長輩的本不該多干涉,但是,實際情況并不是這樣,年輕人,作為一個男人,請恕我直言,你不誠實;更談不上適合不適合我的女兒,你也許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什么,我的話可以更委婉一些,但是我相信呢直言相告,對你們不再耽誤彼此的時間可能會更有益處。”
剛開始,獵兒也不知道對方要說什么,想來還是低調點聽文德威說比較好,可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話已經說的很明了了,他想自己再不說話真就可能沒機會了。
“你也說了,我們是年輕人了,應該會有自己的想法,那你會不會覺得你的想法過于封建專制呢?”獵兒直接反駁道,“我知道你是覺得我現在的狀況有些慘兮兮,人微言輕嘛,你就是希望自己的女兒能找一個功成名就的律師同行趕緊嫁出去……”
這時候,服務生將咖啡端了上來,獵兒無奈地望了一眼窗外,那輛從吳可凡手里借來的那輛白色的BENZ正孤零零地停在樹蔭下。
“呵呵!我們是一個注重形象和聲譽的家庭,遠遠不是你說的封建專制所能解釋的,年輕人先不要說自輕的話,莫欺少年窮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文德威望著獵兒嘆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接著說,“但做父親的最是了解自己的女兒,她今天去了你們那個音樂比賽現場觀賽,我就明白自己不能再裝聾作啞了,你在外邊胡來的事情跟文捷交代了嗎?沒有!”
“和金小鶯的事情我是有原因的……”獵兒說道。
“哦,什么原因,如果你能說出來而我能接受,我可以接著聊。”
“我現在還不能說,事情有些復雜……”
“年輕人,我覺得在你人生的必修課上要加上一門,那就是——誠實,越是重要的事情越是要謹言慎行,”文德威盯著獵兒緩緩說著,表情變得逐漸凝重起來。
“文捷呢是個比較善良的孩子,相信你也看出來了,她應該屬于面冷心軟的那類人,這對她的事業有幫助,但對有的事情卻未必,孩子大了,我作為一個父親再愛她,有些話說了她還是未必能理解,你不要看文捷平時比較冷靜的樣子,話也比較少,但她這個人比較好強,也很自信,認定的事情往往很難回頭,這在與長輩的溝通上就會出現一些逆反心理,認為父母呢,過于干涉自己的事情,妨礙了自己的感情,有一種不撞南墻不回頭的勁頭,呵呵!面對你的時候往往開始亂了方寸,患得患失,沒有了一貫的冷靜與審慎。”
獵兒聽了這些話又來了勁頭,內心又支棱起來了。
“伯父正因為如此,所以我覺得你的觀點未必能全部代表文捷的想法,有些事情還是她親口告訴我比較好。”獵兒說道。
“你看,這是我存在手機里的,她的一部分成長的照片,帶在身邊,方便自己隨時拿出來翻看。”文德威臉上帶著笑意。
那是一些很久以前的照片了,甚至有一些是在文捷很小的時候拍攝的,剛上小學的樣子,還在幼兒園也有,按照年代,那個時候應該還沒有數碼設備,應該是直接用掃描儀下載的,雖然有些已經斑駁泛黃,分辨率很低,但是,那稚嫩的臉龐的女兒,正是自己后來牽手的人,任何人只要看一眼就明白,這女孩是個典型的美人坯子,獵兒看的入了神,竟呆住了,這顯然不是文德威的本意,他干咳了一聲,略顯不快,收起了東西。
“年輕人,我這樣跟你說話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之所以借此機會和你單獨談,也是因為我當了她二十幾年的父親,我希望她能一生幸福,快樂無憂,雖然人生漫漫,一個一個階段多的像是爬樓梯,難以預料的事情太多了,但在女兒的終身大事上我還是喜歡抱著那種近乎天真的想法,因為一旦上了這個臺階,我跟她母親就不再是從前時刻陪在她身邊的人了,女兒漸行漸遠已成為必然,將女兒的手能安心地放到另一個人手里,作為一個父親,我愿意扮演任何角色,為了她我可以接受一切,也可以否定一切,相信將來你會明白我說的話。”
獵兒低著頭坐在對面,只是默默地聽著,直到文德威起身離開,獵兒也沒有抬起頭來,他并不是因為慚愧,而是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表情,滿臉心如刀割的痛苦。
他又想起了剛才文捷的樣子,平靜毫無漣漪的表情,陌生是最可怕的情感,它清楚地告訴了獵兒自己和文捷的事恐怕是再無可能。
“呃……”他揉起自己有些酸痛的額頭來。
他坐上了駕駛室,不知道是怎么樣忽忽悠悠地開回了比賽地,期間好幾個路口等信號的時候,都走神被后車按了喇叭。
行吶,這拉倒就拉倒,結束就結束,自己一個大男人還那么拿不起放不下的嗎?丟人還帶轉圈兒的!人家女孩子臉子都快甩出冰碴子來了;家里老爺子的話更是句句如刀剔骨。
獵兒表面上還是那副游戲人間的樣子,可是心里早就沒了魂兒。
此刻,在賽場舞臺上的是自由人樂隊,正在演唱他們的作品《期盼》,這歌是蘇康寫的。
甜蜜是一個騙局
他只需要出一點兒籌碼
深淵在等著我
等著我麻木地落下
海一樣地深不可測
死亡才是他的盡頭
追逐著就是幸福
得到的從不滿意
唯一不變的就是
更深一層無意識的沉思
像一只預言中的小鳥
一個看見酒杯和女孩
只有一本書和一把木吉他
眼睛不能選擇睿智
只是聰明的旁觀者
心卻是更長的甬路
作為賽事的熱門樂隊,歌聲一結束,臺下也是一陣七嘴八舌。
“蘇康,你和樸影的感情怎么樣了……”臺下有歌迷喊道。
“我現在只想好好發展事業,不想在這里談個人感情,謝謝大家!”蘇康沉吟幾秒鐘以后對著話筒回答道。
跟獵風樂隊一樣,樂隊本身面臨很大的聲譽問題,樂隊成員石青南吸毒、長期在夜晚流連夜店,已經成為世人皆知的事實,但與獵風樂隊不同的是由于姚琪的能量發揮作用,通過各種渠道摘清了關系,加上它在樂團長期積累的人氣和關系,它可以正兒八經地參賽,沒有人和組織出來說三道四指名點姓,更不需要搞什么“全民公投”之類的東西。
這要是在以前,風、影和安吉拉幾個人肯定會湊在一起熱熱鬧鬧地談論自由人樂隊的這些問題,可此刻大家顯然都沒有這個心情,獵兒一回來了,瞧那副熊樣子就能猜出事情八九不離十,這一幫人是沒有好事了,沒有半點兒好運,好事?全是霉運。
“剛才你開可凡的車走了吧,她打了一頓電話你也沒接。”安吉拉上前白了獵兒一眼說道。
“嗯……”獵兒掏出手機看來幾眼,上面都是吳可凡的未接電話,他剛才特意調了靜音。
“剛才一個福利院的孩子突然病倒了,已經送去醫院了,聽說情況不太好,可凡告訴我如果你回來問問你去不去?”安吉拉說道。
“我這就過去……”獵兒嘆了口氣起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