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4是在后視鏡里看到了奔跑著追趕他的小畫,當他還在猶豫的時候,發現孩子已經摔倒在地,他把車子停在了一課綠蔭蔥蔥的樹下便跑了過來。
“小畫,你怎么在這里?”A4扶起她問道。
“我是來這里學畫畫的……”小畫噙著眼淚說道。
“你還好嗎?”A4心疼地撫著小畫粘滿灰塵的手。
“嗯,我不疼,我就是想你了。”
“呃,都劃破了還說不疼。”A4滿心地責怪著自己。
“叔叔……”
“我也想小畫啊,可是你怎么會跑到街上來了?”A4低頭拍打著小畫身上的塵土。
“我在窗子里看到你了,剛才跟影阿姨下來畫東西就跑來了。”小畫說道。
“嗯……”
“叔叔,你以后不理小畫了嗎?”小畫認真地問道。
“怎么會呢。”
“那你最近怎么不來看小畫?”
“我想要照顧著小畫,只是叔叔現在有點事情要先去做。”
“那是什么事情啊,小畫已經長大了,你可以告訴我,我一定保密。”小畫一臉認真地說道。
A4摸著小畫的腦袋,嘆了口氣……
“他們在這里……”是安吉拉他們的聲音。
A4抬起頭看到一大幫子朋友已經跑來了身邊。大家面面相覷弄不清是怎么回事。
“小畫,你跑來見楊叔叔怎么也不說一聲,我們大家都在找你,你知道嗎?”影跑過來拉起了小畫的手。
“我不走,我不走,我要和叔叔在一起。”小畫嚷嚷著。
“有什么事情也不說一聲,讓大家全體出動,小孩子不懂事,那大人應該知道輕重吧,以為大家都很閑還是怎么著?”獵兒怒氣沖沖地說著。
“算了,獵兒你就別再多話了,找到就好,大家也都放心了。”風黑著臉望著A4的背影刻意平靜著自己的聲音,“我知道你現在很難,所以不強求你什么,只是有些事都自己一個人悶著也不是事兒,雖然……可能你覺得大家只是酒桌上認識的,呵呵,但畢竟也是一起喝過酒的朋友。”
這時,風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她轉過身去接了起來,里面傳來二老怒不可遏的聲音。
“相親,相親,一轉眼你們倆哪里去了?”
“孩子丟了,我們在找孩子?”風語氣訕訕地回答道。
“什么,孩子……”電話那頭傳來母親氣呼呼的聲音,“天哪!你……你跟誰有的孩子?”
“哎呦,真是頭疼,不是我的孩子,是別人的。”母親的想法讓風有些蒙圈。
“別人的孩子,你找什么?”母親顯然對這種危害極大的可能性不肯放松警惕。
風一直不是那種父母眼中的乖乖女,如今在外面呆了這么多年后,信用評級進一步降低也在情理之中了。
“不是,真跟你說不清楚了,是我朋友的孩子,剛走丟了,現在找到了。”風耐著性子解釋著。
“什么亂七八糟的,真夠亂的,你明明在相親,找什么孩子。”
旁邊的袁飛也接了一個電話,他臉色一變,跟影打了個招呼以后便匆匆離開了,顯然是公司的事情。
獵兒和A4的事情還沒有結束。
“你做事情能不能不像個傻逼一樣,凡事過過腦子,還當什么私家偵探,真逗!”獵兒望著A4冷笑道。
“大家都冷靜下來,小畫已經找到了不要再吵了。”安吉拉出來打著圓場。
“找到了嗎?我怎么看有些人已經牛逼的不知道自己是誰了,跟我玩高冷,擺什么臭格調。”獵兒突然不知道哪來的氣。
“你注意自己的辭令!”A4聲音低沉地有些駭人。
“怎么不服氣啊?裝什么裝,樸影邀請我們幾個參加賽事,就你能,愣是不答應,你行,你有本事,不像我們這些人,不缺錢花是不是?你老人家是陽春白雪,我們是下里巴人是不是?”獵兒越說聲音越大,周圍看熱鬧的人多了起來。
A4已經站起身來怒視著他,看這陣勢不對,文捷也過來直拉獵兒的胳膊。聽到這頭的聲音,風掛了電話移步過來。
“你們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來好好說啊?”影也在一邊勸道。
“我就不明白了,葉風怎么會拉你這種人進樂隊,難道是你能裝酷?呵呵!明明是你自己沒本事害了魚雁,卻還要怨別人。”獵兒冷笑著說。
“你放屁!”A4罵道。
“因為你們的破事,我跟文捷都要掰了。”
“那也是你自己沒有本事,留不住人家怨不得任何人。”
“呵呵,你倒是有本事啊,可惜連最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好意思腆著臉站在這里,還要怪文捷,讓她背良心債,真可笑!哈哈哈……”
在場的人一聽這話就知道要壞事,大多數人還沒有反應過來A4已經沖了過去,風反應要快一些,夾在中間想要支開兩人,但是也架不住兩個怒火中燒男人的碰撞,她一下子就給擠到一邊去了,好在卓越及時將她扶住,小白兔和小強趕過來查看了一下,見她沒事也要上前去制止,卻被風給架開了。
“看到了吧,這就是我交的好朋友,還想認識我嗎?”風回頭對卓越淡然說道。
“你,你這是說的什么話……”卓越望著她一頭霧水。
“明明是哥們,卻要讓對方倒下,傻到敵人是誰都不知道,真是可笑,讓他們打,要不他們怎么會解氣,待會兒你們打電話報警解決。”
其他人急著要上前架開兩人,奈何兩個人都不是善茬,纏斗在一處,油潑不進,根本插不上手,小強就是強行抓住A4的胳膊結果差點被獵兒掄過來的拳頭把門牙給撬了。
轉身再看A4一個熊抱將獵兒抱起,作勢就要摔到地上去,這一下看上去就挺要命,這是在往死里整啊,幾個人唏噓著,不料在拳腳上獵兒也不是等死的笨蛋,他腰間一用力,愣是雙腳著了地,化解了這一招,眾人還沒等把張大的嘴閉上,A4又一記行云流水的側踹正中了獵兒的胸口,獵兒一聲悶哼坐倒在地,A4再上前,獵兒迅速反應,使出掃堂腿,A4旱地拔蔥躲了過去,不料獵兒抬起左手肘,全身躍起再次發難向他撞去,A4身在空中根本無從著力,被獵兒的手肘撞了個正著,他踉蹌著倒在了一邊的灌木叢里,獵兒跟著沖了上去,剛剛揪起對方的衣領卻被一記勾拳打翻在地,獵兒怎會白吃虧啊,又回敬了過去,兩人就像搶骨頭的狗斗得興起,禍害了身邊的一片花花草草……
可狗搶骨頭也會有累的時候,當他們倆還在鼻青臉腫地掰扯著不肯罷休的時候,看到小畫跪在旁邊哭著動手拉著他們,他們不動了。
“對不起,是叔叔不好……”A4說著伸出臟兮兮的手撫摸著小畫。
這時,遠處傳來制止的聲音,有幾個警察朝這里跑來。
“你……你們不會是真的報警了吧?”吳可凡望著其他人說道。
幾個人都在搖頭,小白兔指了指四周看的頗有滋味的人群,是啊,這中間出現個愛好和平的看客,見到這種大煞風景的行為,順手報了警也不奇怪。
“你們說像這樣,一個失去了精氣神;一個失去了尊嚴的男人還有什么值得拯救的,還有什么值得別人留戀的?”風鏗鏘的斥責聲卻掩飾不了眼角那一抹的黯然神傷。
“文捷你放心,魚雁的事情你沒有任何責任。”獵兒伸手拉住文捷的手,卻被狠狠地甩開了。
“有誰說話了嗎?你不要總是自以為是行嗎?你有沒有看到我這個人,我是透明的嗎?你們顧及到我的感受了嗎,白費了我的一番心思,”文捷哭喊著,任憑淚水肆意流淌,“梁正倫我們完了!”
望著文捷踉踉蹌蹌逃也似得背影,大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這是什么情況,放大招啊,哈哈哈!”獵兒愣在那里傻笑著,只是那笑容比痛哭還要痛苦。
“還不快追……”風用力捶了他一下。
大家都七嘴八舌地附和著。
“沒用了……”獵兒頹廢地坐在馬路牙子上垂著頭沉吟著。
這時,警察們已經過來了,簡單詢問了一下情況便把兩人帶上了警車。
趕上了車輛的出行高峰,警車越開越慢,最后徹底堵在了路上,這種事情警車也沒轍,可能是自己也嫌煩,開車的警察把警笛也給關了。
“沒想到會影響你們兩人的事情,對不起啊。”A4突然開口說道。
“呵呵,你這算是主動示好嗎?告訴你,我可沒那么好打發。”獵兒頭也不抬地說道。
兩個人又陷入了沉默,前面的收音機打開了,里面在播著有關創科集團集團的事情。
“喂,有煙嗎?”獵兒問道。
A4抬起頭,望著他掏出來的空煙盒,A4自己也掏起了兜,煙是有,可惜全成煙末子了,兩人相視一眼無奈地笑了。
“這里不許抽煙!”警察頭也不回地說。
“我看以后自己可以改行當化妝師了,”獵兒說著指了指A4的臉說道,“給你涂得胭脂不知道滿不滿意?”
“是嗎?那我比你有前途,”A4晃了晃腕上的手銬,“待會兒摘了這個,我給你做個整形,讓你左右臉更對稱。”
兩人再次笑起來,免不了被一頓呵斥。
“喂,樸影說的事情……”獵兒似乎還是賊心不死。
“兄弟,我最近真的沒有那個心情。”
“行了,我明白。”獵兒點了點頭。
“說道這里,有件事情你冤枉兄弟了,其實,事情不怪文捷,我也沒有怪任何朋友,真的,有件事情我倆沒有告訴任何人,其實魚雁的病已經很嚴重,時間本就不多了,就算不發生那次車禍,她也……只是她想要拼盡全力把她在舞團的工作做完,我只怪自己——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她;怪自己沒有在最后的時間里讓她沒有遺憾地離開。”A4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