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珍對吳寶祥說“難怪我們在城里找不到你,原來你已經調到省城去工作了,有沒有空余的時間,老高他想見見你,感謝你一下。”
吳寶祥說“空余的時間已經沒有了,這次回江城城停留也就是一天多的時間,昨天白天剛回來,說不定今天晚上就要離開,以后有機會再說吧,老高的身體恢復的怎么樣了,他現在還繼續在喝酒嗎?。”
劉淑萍說“老高現在可聽靜珍她的話了,不僅不喝酒了,性格也變了,天天下班就往家里跑,上個月我家里人帶他到人民醫院里檢查,他的脂肪肝也好了許多。寶祥,上一次老高在上海醫院里做手術的時候,也不知道醫師讓老高服了什么藥,靜珍她兩個月前已經懷上了。”
“這事我知道,就在老高住院期間,我打電話給醫師,讓醫師有針對性地對他的身體進行了檢查,上海醫院的醫師請來了專家,專門對老高進行了檢查,發現老高生孕功能十分低弱,精子十有九衰,具體是怎么個說法,我一下子也說不清楚,許多是醫術專用術語,專家發現了這種情況,就對老高有針對性的進行了治療,看來已經有了效果,以后好好過日子。”吳寶祥雖對劉淑萍說,眼睛卻看向了許靜珍。
許靜珍說“你事后為什么不和我們說一下,上海醫院里的醫師也沒有對老高說過這件事情。”許靜珍說著話,她的臉不由地紅了起來。
“凡男人都是有自尊心的,如果讓老高他知道自己有這種毛病,會讓他感到十分自卑的,這樣一來他性情會變的更差,這酒就更難戒,而且會越來越兇,我這不是好心辦壞事了嗎,更何況醫師也沒有十分的把握,現在你已有了身孕再告訴他也無妨了。”吳寶祥對許靜珍說。
“想不到你搞藝術的人,心這么細,考慮的這么周全,我如果現在不問,還不知道老高他原來有這種毛病。你不盡給我們治療的錢,還托人治好了他的毛病,這讓我怎么感謝你好。”許靜珍感激涕零。
“靜珍你可不要這么說,我也不是專門對你一個人是這樣做的,在大學里,在江城城里我都是這樣的,凡有困難的人,我都會伸出援手幫助的,我自小的時候就被人欺負過,就見不得軟弱被人欺負的人,到了上初中的時候,班主任還不把我當一會事,凡見有欺人一等的人,只要不犯到我手上,我都會避得遠遠的,你們到中河沿、東河沿一帶的孤寡老人那里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了。當年我看見劉淑萍大量流血,生命危在旦夕時,對她輸血也是這么做的,畢竟我們同學一場,份內之事,理所當然。”吳寶祥雖對許靜珍說著,向劉淑萍飄過了一眼。此時劉淑萍已經含淚了,欲說又無言,復雜的心情,悔意、疑惑滿面。
此時許靜珍呼聲起來“老高,快過來,寶祥就要離開江城城了,你不是有話要對寶祥說嗎。”吳寶祥聞聲知道再不走,一下子就走不了了,就說“靜珍、淑萍我不能再停留了,市委宣傳部里的老師們已經等我多時了,你們如果有時間,晚上到工人文化宮看表演。”吳寶祥說完話,也不再羅嗦,抬步就離開了她們兩人。吳寶祥對她們兩人的情誼是單純的,沒有更多的內容,僅僅是同學之誼,然而,他知道在這個時候,這種單純、僅僅是同學之誼也應該有所限制,被人誤解的錯覺那會物極必反,不想看見那種好心辦壞事的情節,想只要她們晚上去工人文化宮看聯誼會,什么都清楚了,算是與她們最后的作別。
等老高走到了許靜珍面前,吳寶祥已經遠遠地離開了,她們好象也已經意識到,吳寶祥這一離開,恐怕再也沒有單獨見面的時候。吳寶祥轉身間,就到了省城科發銀行江城市分行的大樓前,市分行負責宣傳的小童已經站在臺階等他了,吳寶祥沒有停留就和小童去市委宣傳部。因為聯誼會不是以政府機關出面,而是純民間性質的,所以排練的現場沒有放在宣傳部里,也因為趙團長曾經是吳寶祥的老師,葉秘書長私下也交待過,所以這次的聯誼會介于正式與非正式之間。兩年前吳寶祥曾經提出過,聯誼會以答謝江城市各界的支持,然,事過境遷,這次的聯誼會的內容已經變了,既是銀企之間,又是金融各行互動,市政府適當介入,主辦單位仍然是省城科發銀行江城市分行。
吳寶祥離開江城市分行到常柴縣支行的兩年時間,雖然從未參加過文藝演出,但只要到江城城的時候都會到劇團里參加排練,而與文化館的往來都是通過郵寄方式進行的。吳寶祥到了宣傳部,趙團長就把他帶到了劇團里,幾乎沒有什么模合,就開始了彩排。原來吳寶祥組織的營業部網點里的文藝愛好者都來了,江城市的省屬企業,化工廠也派來了一隊文工團,江城市各界組成的綜合團隊也來參加彩排,有小品、有相聲、有樂器獨奏、有歌舞表演、還有留有一些激情發揮的時間。音樂貴婦大提琴,海因茲曼水晶鋼琴,美德威薩克斯,水琴等高檔的樂器都搬出來了,吳寶祥一一作了調試,感覺十分的應手,就離開了劇團,自己到了江城飯店里與一些名嘴、名角會面聊天。
時間很快就到了傍晚五點鐘,吳寶祥站在飯店門口,見從機場里開來的小車已經到了飯店前,沒有讓車停留,自己馬上就上了車,直奔到了工人文化宮里的內廳,父親、大伯和叔叔已經在里面等候了,頓時另有一番歡笑的場景,一方下跪禮拜,一方傳授祖上的寶物,內廳里沒有旁人,只有吳家三兄弟以及家人,二十來個人濟濟一堂。
江城市工人文化宮的聯誼會開始了,首先閃亮登場的是趙團長、朱鈞、白石巖,說詞走串,妙語連連,說古論今,古風純厚,代代傳承,英才輩出,江城市這座千年古城,又開始了經濟跨越式發展開端。開場白拉開了聯誼會的序幕,隨即就是省城科發銀行江城市分行的舞蹈表演,翩翩起舞,音樂響起來,舞蹈跳起來,歌聲唱起來,聯誼會漸漸進入了第一波高潮。此時晉太白行長帶著一行人進入到了會場。
舞蹈退到了后臺,江城市人民銀行編排的三人一組的小品上來了,《代發工資》,場面上出現了長長領工資隊伍畫面,甲說“老哥啊,我家多年積蓄下來的錢,昨天打開地板一看,全都被老鼠咬碎了,拿了一堆碎錢到銀行里,銀行里的工作人員已經無法分辯,多年的積蓄成了一堆碎紙,你說可惜不可惜”。乙說“你家條件好,有地板,我家里的錢都放在枕頭底下,前天不是天晴嗎,把被子拿到陽臺上曬,一下子把放在枕頭底下的錢給忘記了,從樓頂散滿了一地都是,還好鄰居看見就告訴了我,幸好沒有起風,不然就不知道吹到那里去了。”丙說“我們家里每個月發來的工資就留一些日常用的零化錢,其余都是存在銀行里的,現在是什么年代了,銀行都是國家開的,還怕沒了,存在銀行里還有利息,想用就去取,不用時就存在銀行里。”甲說“照你這么說,財務科就不用讓我們排著這么長長的隊領工資了,給我們辦一張存折,每個月的工資都發到存折里不是更好嗎。”此時臺上,長長的領工資隊伍畫面變成了一幅銀行存折大大的畫面《代發工資》。
小品結束,趙團長走到了臺中“接下來聽業余演奏手吳寶祥,用薩克斯演奏《我心永恒》。”趙團長的話剛落,臺下隨即掌聲響起,吳寶祥披著立斗風衣應聲登臺,大廳里頓時燈光齊暗,舞臺上富麗堂皇的燈光下,吳寶祥深情的閉上了眼,嘴唇微微鼓動,手指靈巧的在金色的鍵盤上跳動,那音符便從薩克斯那深沉的管口徐徐上升,在空中飄蕩,身子也隨著微微擺動,徐而雙腳分開,將薩克斯舉起,平肩,仰頭,用盡,徐而擺動著身體。那薩克斯音聲細膩委婉,清新悠揚,節奏流暢,音色優美,飽滿圓潤,低音深沉而平靜,高音清澈而透明,浪漫的旋律,隨感而到,溫柔的情懷。就在這時,五位純潔少女翩翩輕步到了臺上,曼歌曼舞,輕輕唱著:
夜夜在我夢中,見到你、感覺你,我的心仍為你悸動。穿越層層時空,隨著風,入我夢,你的心從未曾不同。你我盡在不言中,你的愛拌我航行始終。飛翔,如風般自由,你讓我無憂無懼,永遠的活在愛中。只是一見鐘情,兩顆心,已相通,剎那化成永恒,情濃。怨命運總捉弄,繾綣時,太匆匆,留我一世一生的痛。你我盡在不言中,你的愛伴我航行始終飛翔,如風般自由,你讓我無憂無懼,永遠的活在愛中。記得所有的感動,星光下我們緊緊相擁。無論是否能重逢,我的心永遠守候,只盼來生與共……
《我心永恒》一曲剛完,獨奏曲《回家》、《茉莉花》、《永欲愛河》曲曲綿綿又起,時高,時低,聲音悠揚清亮,縹緲纏綿的意境,感覺就像穿堂入室的微風,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茉莉花香拂過你的心頭,聲音蕩氣回腸,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質感光可照人,回味無窮,旋律輕松優雅,雖然是那一瞬間,卻能給人以永恒的感覺。
前廳燈光閃爍時,吳寶祥已經移到幕后,趙團長走到了臺前“接下來由化工廠的文工團演出《歡樂頌》大型歌舞。”音樂奏起,幾小女翩翩起舞,齊唱、合唱、四重唱和獨唱交替著,聲樂曲和管弦樂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個莊嚴崇高、雄偉瑰麗的交響樂章,都令人感到無限的光明,想像著在華麗明亮的教堂里,高貴的人們吐詞婉轉,全身心的向神唱頌內心的歡樂。她莊嚴宏偉,充滿了神圣的體驗,苦難中掙扎的人們突然獲得拯救,陽光像圣母慈悲的目光一樣,灑向天地萬物。這是被寬恕的喜樂,這是被最偉大的神所護佑時的歡樂,這是世間萬物共同歡歌的時刻,傾聽她時,神蕩滌著人們的心靈。舞臺旁白趙團長雄渾貝多芬的話語:音樂是比一切智慧,一切哲學更高的啟示……誰能參透我的音樂的意義,便能超脫尋常人無法振拔的苦難。
此時工人文化宮里已經座無虛席,走廊通道都站滿了人,就連四周也沒空隙。正中前排坐滿了江城市各界的名士、領導;省城科發銀行江城市分行占去了左前整整十排,晉太白行長坐在左前正中前排,郭老行長來了,楊行長也來了;右前十排是江城市各大廠礦、各行各業的主管領導;后排都是來自江城市的文藝愛好者和慕名而來的觀眾,有吳寶祥曾經工作過陶器廠和變壓廠的老同事,有吳寶祥大學和初中里的同學,許靜珍和劉淑萍也帶著她們的先生來了,還有吳寶祥在中河沿童年時的一些小伙伴,更多的是慕名而來不知名的聆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