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媽媽沒事的,”李木汐蹲在心心面前,帶著安撫意味摸摸她的腦袋,語調平緩而溫柔堅定,讓人不由自主跟著靜了下來,“媽媽的小腿骨頭錯位了,抬不起來,很疼。她還想站起來抱心心呢。所以她要做手術,我們用鋼板,鋼釘固定起來,給它擺正回原來的位置。”
“可是電視劇里面說,動手術好容易死人的,我不想沒有媽媽......”
“......”李木汐哭笑不得,耐著性子說,“分情況的。你媽媽手術沒有什么風險的,我們做手術是為了輔助媽媽更好的恢復。”
“會不會很疼?”
“我們會打麻藥的。而且你要相信媽媽可以忍受。”
“姐姐,媽媽會沒事的。”
“嗯,一定沒事。”李木汐把一表面卡通的信封給她,“媽媽做手術那天再打開好不好?”
“好,我聽姐姐的話。”
心心只是一個六歲大的小女孩,對于做手術有身理上的恐懼擔憂,仿佛那是一個惡魔之地,有去無回。
“等會姐姐就進去了,相信媽媽,也相信姐姐好嗎?”
“好。”心心在爸爸陪同下,乖乖點頭。
簽完字,木汐和同事將轉運床推了進去。一扇門,隔開了兩撥人。
里頭的專心致志精神高度集中,外頭的像是在熱油鍋上煎熬萬分。
“心心,幫爸爸下去拿根煙。”
“好。”心心抱著剛拆開的信飛快跑向樓下病房。
李木汐做完手術心上輕松身體疲憊。
手術中三個字燈滅,護士先推開了門,心心喜極而泣,拿著木汐安慰她的信。
心心抱了一下李木汐,立馬轉向媽媽。她媽媽只是下半身麻醉,此刻還醒著。
“木汐姐姐,你的名字真好聽。”
李木汐猝不及防聽到孩子稚嫩的夸獎,不由得喜笑顏開:“謝謝,你也很堅強。”
李木汐換完衣服下班了,小漁正鍥而不舍邀請她去泡溫泉。真難想象前一刻還在瘋狂哭訴下一秒就要把無良媒體錘爆的人翻臉比翻書快地閉口不提影帝疑似出軌與一女性出入酒店事件,黏著她去泡溫泉。
李木汐怕她泡溫泉的時候開始滔滔不絕輸出怒氣,她也沒有興致去,索性拒絕了。
“不了,我要回家吃飯。”
“每天這樣按部就班的不是很無趣嗎?我請你去都不去嗎?你真的忍心拒絕這么可愛的我嗎?”小漁使出十八般武藝,撒嬌賣萌撒潑打滾都用上了,奈何李木汐八風不動。
從她們科室到醫(yī)院大門口,小漁嘴巴都勸干了,某人拒絕的依然干脆。
“家里是有什么寶貝嗎,怎么舍不得......”正說著,她眼睛突然閃閃發(fā)光,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由衷道,“真帥!”
耳朵起繭的李木汐順著她的目光一看。
只見江欒站在醫(yī)院大門口一棵樹下,神情慵懶,淺色的瞳孔深邃,像是一眼要將人吸進去。
小漁說的不錯,很帥。剪裁貼身的西裝襯得他更玉立挺拔,身上舒綣的書香氣顯得人更柔和。
江欒從她們出來便一直看著,此刻正好和李木汐對望。
目光太灼熱,木汐先敗下陣來,微微錯開視線。
家里可不是有一個寶貝嗎,可惜不是她的。更何況這個寶貝經常不著家。
如果不是因為父親,江宇厚應該不會同意這婚事。那么她這輩子和江欒有交集的地方就只能是醫(yī)院。
李木汐可不認為江欒是來找她的。
不過,江欒好像正在向她們走來。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他怎么朝我們走來了?”小漁激動之余還有絲絲疑惑,“還是他要去看病?”
話音剛落,江欒就在她們面前停了下來。
“剛好在附近,接你下班。”他話不多,直指扼要。
順便啊,李木汐還是歡呼雀躍,江欒對她的態(tài)度似乎在悄悄改變,有什么隱隱壓制的就要呼之欲出了。
小漁眼睜睜看著帥哥走向自己和李木汐,然后對李木汐說,我來接你回家。
目瞪口呆。
“小漁,我先走了。”李木汐同她簡單告別,便要跟江欒走了。
小漁回過神來,一副趕人的模樣,“拜拜拜拜,怪不得不去泡溫泉。”而后壓低聲音在李木汐耳邊說,“有帥哥也不知道介紹一下,深藏不露啊。同居了,在一起多久了?人怎么樣?猛嗎?害,是我我也不去泡溫泉。嘻嘻嘻......”
聽著小漁放蕩的語言和猥瑣的笑聲,李木汐只覺得耳朵一熱。
李木汐像是害羞又像是惱怒地推了一把小漁,“走了,不跟你說。”
小漁權當她是惱羞成怒了。
看著背對著她遠去的儷影,小漁感嘆了一句,真配啊。
上車后,李木汐看著微信上小漁的信息,無言片刻。
小漁:結婚了我要上主桌!
木汐:沒有機會了。
他們沒有婚禮,喜酒她都喝不到,更別提主桌。
“以后順路的話,你可以微信提前告訴我一聲。”
“好。”
迄今為止,他們微信沒有聊過一句。
江欒仍然是那副淡然無謂的模樣。但李木汐發(fā)現(xiàn),他身上對她豎起的爪牙和尖刺正慢慢收斂,他的抗拒,討厭,不耐和不屑正慢慢消失。
像是一種信號,江欒慢慢接受她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