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吏不畏眼前的大道,不斷往前蔓延,能一直蔓延到一條寬廣的大河,也就是長江。
長江的漕運一直都是江南的命脈,官老爺們每個人身上的綢緞,家中的珠寶金飾,口中的魚生鹿茸,有超過七成都靠著這條養育了千萬人大河來供應。
而這條大河每年產生的價值,有九成會被高高在上的人物拿走,剩下的一成明顯是不夠養育剩下的千萬人口,于是就有了各種爭奪,來到江南后,吏不畏也就加入到這里。
混口飯吃,吏不畏絲毫不感覺寒磣。
靠著一點點的努力和不怕死的心,本來北方不熟悉水性的吏不畏,也在短短幾月的時間就成為附近幾公里內走卒販夫口中的“水中蛟龍”。
讓吏不畏評價這個稱呼,那他只想說,這稱呼只有一成是夸獎他的水性,九成都在說的是他的不要命,畢竟干“水蛟”這一行的,十個有十一個是不要命的。
至于說水蛟是做什么的?
長江來往船只多如繁星,如果都等在港口靠岸,黃花菜都涼了,于是官府就多了一個機構叫“靠岸署”,每次有船只想不在港口靠岸,靠岸署就會依靠機械將船只往岸邊固定住,等船只卸完貨,然后再松開船只,一次下來花費卻是不少。
而自從難民出現,靠岸署的生意就差了很多,難民們衍生出新的職業,這就是水蛟。
靠著人的力量去固定船只,一直到船只卸完貨,期間或多或少會死掉一些人,但價錢比起雇傭靠岸署真的便宜了不知道多少。
“來了。”吏不畏剛到港口附近,一個渾身漆黑的粗壯漢子就跟吏不畏打了招呼。
“嗯,來了,今天有多少生意。”
“生意好的不得了,今天有三艘大船,每只基本都要卸貨一個時辰。”漢子心情明顯不錯。
心中思索了一下,吏不畏開口“我可以接兩艘。”
“三艘吧,每個一個時辰不算很長。”
“朔風,咱們都是從北方過來的,就不要玩這種把戲了,都知道最近從北方運來很多活物,這可比死物難搬多了,說是一個時辰,兩個時辰都可能。”
朔風尷尬的笑了笑“還是你小子滑頭,行,那就兩艘,先等半個時辰是006,等006好了休息兩個時辰,就是178.”
“行,我先去006等著,錢還是先付吧。”
“那當然”朔風摸出一錠碎銀扔給了吏不畏,干水蛟的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回到水神的懷抱,一般都是先付,至于說逃,說實話,能干這一行的,都和吏不畏一樣,能逃的地方早已經沒有。
慢慢悠悠往006所在的河岸走去,吏不畏發現已經有不少人在這里等著,他也沒有和這些人搭話,而是默默開始清理自己鞋上的泥巴,畢竟在水里面你踩著我活下去的故事可不會發生。
等鞋上的泥巴清洗的差不多,吏不畏就靠在一塊算大的石頭上繼續閉眼打盹,不過如果有點見識的,很容易發現吏不畏一呼一吸間居然有些許若隱若現的白氣,只是有這種見識的人可不會出現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