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檸,你這道題有點問題,我給你講一下,你把答案改一下吧。”鄒韋雙手捧著我的作業(yè)本對我說。
“嗯……”我沒有聽清他說了什么,現在我的視線在趙雨辰身上,我看見他手里拿著借閱證從教室出去了。
“陳子檸,我說話你聽到了沒?一會兒學委要來收作業(yè)了。”他注意到我沒有在聽他說話,還傻乎乎的看著教室的門口。
“哈?作業(yè)?我做完了呀,你幫我交給學委一下哦。”我一邊說話,一邊匆忙的走出教室,開心的跟在了趙雨辰身后。
他會不會發(fā)現我呀?應該不會吧,我已經刻意的走得很慢了。我遠遠的看見他走進了閱覽室。我也跟著到了閱覽室門口。
我要走進去嗎?對,我要進去。呀,我的借閱證忘了帶了。怎么辦,就這樣進去嗎?我再閱覽室門口做了一會兒艱難的思想斗爭。終于我鼓起了勇氣,躡手躡腳的溜了進去。
我走到放最新一期的《青年文摘》的書架一排站定,輕輕打開翻閱。突然,我感覺到一種不明物體在向我靠近。我輕輕的回頭瞥了一眼,完了,是趙雨辰過來了。我要跑,在我慌忙轉身的時候不小心撞掉了幾本書。怎么辦,怎么辦,我好慌,越來越慌。
淡定,淡定,淡定。我強壓著緊張把書一本一本輕手輕腳的拾起來放回了書架上。然后又假裝淡定的看著《青年文摘》。
“子檸,好巧,你也在呀?”他注意到了我,然后小聲的問了我一句。
“嗯,我剛剛來。”我一臉不知所處的回答。其實我內心的潛臺詞是:不巧,因為我跟著你過來的。
“這一期的《青年文摘》怎么沒有了?是都被借出去了嗎?”他一邊在書架上翻找著,一邊小聲的咕囔著。
“我我,我手里這本就是。你拿去看吧,我看完了。”
“你,不是說你才剛剛來的嗎?怎么就看完了?”
“呃,我我我,看書的速度很快的,我先走了。”我把書遞到了他的手上,然后灰溜溜的從閱覽室后門逃竄走了。我也不清楚自己在和他四目相對時為什么那樣慌亂,我曾經也是從容淡定得讓人害怕呢,在百人級別的校會上做演講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今天卻怯生生的想開溜。我還是我嗎?我的勇氣呢?我的孤勇和果敢呢?都在他面前不值錢的賤價拍賣了去似的。
當我再一次在教室見到趙雨辰時,我看到他手里拿著《青年文摘》,他把那本書借回來了。我看到了一篇很好的文章,但當時匆忙沒有看完。想繼續(xù)往下看來著。可我要怎么和他開口呢?我的嘴想粘了強力膠水似的難以打開。我靈機一動,馬上去找鄒韋幫忙。
“哥哥,哥哥,我想看這一期的《青年文摘》。”我半帶著一下些撒嬌氣去找他。
“好妹妹乖哦,家里有哦,大姨每一期的都訂了哦,還有《讀者》。等周末回家一起去看好不?”鄒韋開始認真的哄我。
“不不,就不,那個趙雨辰桌上不就有一本的嘛。給本公主借過來。”
“哈?那你和他說一聲就可以了嘛。搞那么費勁還讓我去幫你借過來?你不認識他是不?”
“哥哥。”我對鄒韋喊了一聲哥哥,然后假裝要哭。
“行吧。”他走過去找了趙雨辰,說借他看幾眼。趙雨辰把書給了他,并讓鄒韋看完后明天下午幫他還回閱覽室。
音樂課開始了,音樂老師走進來打開了古典音樂播放了起來。而此時鄒韋還在津津樂道的看這本書。因為老師給我們介紹了這首曲子是貝多芬的《月光三》,她看見鄒韋還在低著頭準備偷笑的樣子有點生氣。并喊他站起來,回答這首曲子是什么曲?他回答不上來,并把他的書沒收了,說:“啥時候懂得認真聽課了,啥時候就把書還給你。”
我心想,完了完了。如果被班主任知道了這件事準要給大姨打電話了。
下課了以后,我去找鄒韋商量要怎么辦。鄒韋似乎一點也不著急,對這一件事都沒有放在心上。漫不經心的看《知音漫客》。他還丟了一句話過來給我說:“你是沒有見過大世面是吧?別慌張嘛,OK?”
“行吧。”我聳聳肩,那時候孩子一般的我們規(guī)規(guī)矩矩的生活。害怕犯了錯誤被班主任的點名,害怕被家長知道,回家就會被批評。這樣子一來很多事情就會開始受到限制。比如不再能輕松的外出瘋玩,周末可能只剩下學習。
“哦,對哦,檸檸你還沒有看哪。那只能等周末的時候來我家里看咯。或者我下周日給你帶來。”鄒韋恍然大悟說。
等到了周六早上,鄒韋給我打電話說他已經拜托趙雨辰去書店買一本新的《青年文摘》還回閱覽室去。大姨出差去了,他讓我過去大姨家里給他做飯吃。
我到了大姨家里,鄒韋喊了我一聲又投入到游戲里了。我一邊想鄒偉的周末真好可以好好的在家打游戲,又可以享受我給他做的午餐;又一邊輕輕的打開衛(wèi)生間的門,結果我看到正在趙雨辰在里面提起褲子,我老臉一紅。但我控制住了自己,我沒有叫,給了趙雨辰一個尷尬和歉意的假笑,默默的關上門出來。
鄒韋反應過來說:“趙雨辰在呢,廁所的門鎖壞了,忘了和你說了。”
“你怎么不早說呀?”
“我咋知道呀,我以為你去廚房給我做飯去了。”
“陳子檸,你過來。”趙雨辰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了,一臉嚴肅的喊我過去。
“哦。”我表面裝得極為平靜,而內心卻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唯唯諾諾。生怕造成什么不可承受的人身損失。
“陳子檸,你說,你看到了什么?”他一步步向我逼近。把我逼到了墻角。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臉紅了,他緊張了。
“沒有,什么都沒有看到。”我的身體貼著墻。他的身體貼著我,我們的距離很近很近。我拿出我坐懷不亂的氣場來對抗他的嬌羞。
我給他們做了飯,僅僅是簡單的做了一個湯,一碟子小炒菜和一份小炒肉,以及我剛帶過來的一份自己腌制的蘿卜干。他們倆就對我的廚藝贊不絕口。我沒有當真,因為我也不會啥硬菜,他們倆八成是“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吧。
“檸檸,你一會兒想去新華書店嗎?”鄒韋一邊往嘴里夾菜一邊說。
“好呀,怎么想給我買書啦?”
“那你和趙雨辰一起去吧,一會兒他要去呢。”
“那你嘞?你要在家閑著干啥?
不要告訴我你又要打游戲。”
“是的,我就是要打游戲。你能怎么樣?”他一臉嬌氣的對我說。
“檸檸,走吧。”他走到門口換了鞋轉過頭來喊我。
我們一起在書店過了一個美好的下午。他認真看書的樣子真的很迷人,他專注的眼神時不時的眨吧一下,我一直注視著他,而他只是偶爾會看我一眼。我覺得,此時的他,很特別。
他細心的推薦了幾本他喜歡的書給我,在分別的時候也多買了一本《青年文摘》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