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位格，實質上是你個人的生命層次，位格越高，你的生命層次就越高。而高位格的生命對低位格有著絕對的統治力，這就好比公司里上級對下級的管理權，你可以不聽，但他有辦法治你。這是形象的表述，抽象一些就是如一條高級記者間通用的共識：高位格不一定打得過低位格，但低位格一定無法打敗高位格。”

“這不是矛盾的嗎？”

“沒錯，很矛盾，但也是事實。高位格論戰力真不一定見得比低位格高，有的可能連你都不如，但生命層次上的差距注定低位格無法對高位格造成什么影響，至少在這個框架中是這樣，同樣舉公司里的例子：小職員是沒辦法辭退領導的，哪怕你有關系找了領導的領導，本質上還是高位格對低位格的制裁。”

“是什么造成了這樣的結果？”安和是真的好奇了，這樣絕對的秩序不可能毫無理由，凡事都有例外，哪怕玄幻小說的體系都有越級的案例，但照蘇小可所說，這種壓制居然沒有任何意外？

蘇小可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不清楚，這只是一條結論而已，至少B級能接觸的只有這些。再說另一個，位格大致分兩種路子，一種是神承位格，一種是人造位格。”

安和的注意力一下就被這個“神承位格”吸引了，他的眷者位格聽上去就很像是這一類。

“神承位格十分稀少，聽說想成就這條路所必需的就是‘神性’，這玩意聽上去就很高級，說不定就和神本身有關，反正我是沒見過，而且這種位格真的真的真的少的離譜，目前已知公開的只有兩位，第四位和第十一位，都是S級。”

蘇小可在說這些時有點講故事的感覺，畢竟這些離她太過遙遠，完全無感。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安和一下就認識到了自己的特殊，把想要吐露的心按捺了下去，開始構思一會怎么糊弄過去。

“至于人造位格就太多了，基本上屬于大眾路線，后期人手一個，有高有低。比神承位格容易一些，不用神性，準備一樣與自身契合度最高的物品就好，花費一定的實聞值，檔案有這項功能。”

都需要特殊的事物嗎......安和莫名回想起了星夜中的自己，那種疑似本質的模樣。

他的身體是不是在什么時候被人動了手腳？

假設他是神承位格，那也就是說他不需要神性？

還是說......他已經有了神性！

如果那星夜真的與神有關，那自己在其中以本質的形象出現就沒什么問題，但在一片黑暗的星夜中發光這點一定不尋常，那暗紫的光是什么？神性嗎？那又是哪來的？

越想問題越多，安和的腦子已經開始發漲了。

算了，不能再想了，現在不合適。

很快做下決定，放棄繼續思考的他放空了頭腦，專心記憶蘇小可說的內容。

“位格實際上似乎也沒帶來什么，只是讓你更加靈活地運用綁定的物品，弱化了其負面影響，像這種具體的位格作用高位格好像并沒有公開的意向，所以我也不知道高位格是什么情況。對了你怎么突然想著問這個，我記得D級沒有開放位格晉升的功能吧？”

她狐疑地看了一眼安和，美眸中雖然滿是惰意，卻隱約含有一絲危險的氣息。

安和像沒看到她的眼睛，斜著目光呈思索狀，回憶一般隨意地說道：“哦，是上一場記錄好像排到了一個不知道什么級別的記者，反正肯定不是D，我看她的手段有點太強了，套出來的。”

蘇小可的眼睛瞇了起來，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出小可家，安和默默松了口氣，沒看出來這女孩看著年輕，給他的壓力還挺大，也是，記錄中不占用現實時間，這些記者的表面年齡早已不可信，誰知道是不是在記錄里呆了好幾年的怪物？

“好歹是有了些情報上的收獲，回現實梳理一下吧。”

睜開眼，車剛經過一個隧道，看來老師傅也逐漸適應，不再是之前一副略微緊張的模樣了，路挺熟，不像他說的那樣陌生，也許是怕自己有什么想法吧。

還好，剩下的時間可以專門用來推理了。

已知線索：位格的高低之分、星夜的出現、發光的本質、水仙市的監控錄像、不知名的老人、醫院的異化事件。

可用的假定前提：自己是神承位格且擁有神性、神性來自星夜相關之神、神性與生命本質之間有聯系、星夜中擁有無數知識而這點至關重要、水仙與醫院的異化共通、老人做了什么無人知曉的事、老人與醫院中的某人為前后輩關系。

開始推演！

自己是神承位格這點應該毋庸置疑，無論是眷者這個名頭還是星夜都與神明息息相關，那么神性自己肯定也是有的。問題在于神性是什么？如果是什么異常的一眼就能注意到的東西，那就只有兩個：本質上的紫光或是心臟上的黑色玫瑰。但根據本質上的情況來看，黑色玫瑰并沒有直接作用在生命本質這么高逼格的東西上，可以判定紫光比它高級。

如果紫光為神性，那么是從哪里來的？意識到星夜就能呼喚......這點應該與神性有關，那時間不會太前，結合醫院中失去意識后的體驗，神性應該是在那前后不久到我身上的，是那個輪椅人嗎？不，不可能，她如果有那么厲害就不可能與我斡旋這么久，直接抓來就好，但有沒有可能是“必要的流程”？唔......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我醒來后那輪椅都倒了，衣服掉了一地，都爆裝備了那大概是人沒了，所以是其他人。

當時醫院里除了我、阿九，就只有沖鋒衣口中的老人了，結合沖鋒衣沒有看見老人出去，我醒來也沒發現任何人，能推出這老人不簡單的結論，如果是他，為什么要救我，還給了我聽起來就特別珍貴的神性？是因為那句小輩嗎，我是他的小輩？不，爺爺就是個普通老頭，而且頭發都花白了，不是灰色。難道是阿九？阿九的身世太神秘了，一點東西都查不到，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嗯，暫時存疑。

再深入一點，為什么高位格一定壓制低位格，這不可能沒理由，他們之間聯系的根本是什么？人造位格......怎么區分高低，憑借綁定物品的強度嗎，但記錄中得到的物品不分高低，沒有一個評價系統，應該不是這點。那是什么，是什么......

安和皺起了眉頭，他感覺自己繞進了死胡同。

不，錯了，人造位格有問題，絕對不正常，更正統的應該是神承位格！神性......星夜......知識還有異化，他們的一定有密不可分的聯系。神性是資格，星夜是媒介，知識才是最終的目的！擁有神性就有了踏進星夜的資格，而星夜之中有取之無盡的知識，這些知識才是區分位格的關鍵！低位格能承載的知識有限，需要消化，靈活運用后的下一步才是晉升位格，量變引起質變，這才符合邏輯！人造位格無法獲取知識，是在借助物品的能力，沒有上升的空間，所以才有高位格必定壓制低位格之說！根本沒有高低之分！

安和眼神逐漸明亮，找到了真正的路。

對！關鍵在于知識！輪椅人和水仙市的乞丐都是與那種眼睛綁定了，屬于人造位格，所以沒有接觸那些知識的資格，一旦被動接收了這些知識，他們的本質就會畸變！也就是......異化！

輪椅人把我帶到了星夜，也就是說那時她已經接觸過星夜了，滿足異化條件；我那時沒有神性，被拉入星夜，即將異化，也滿足條件！

得出結論了！

神承位格才是真正的位格，獲取資格，通過媒介接收知識，理解并消化轉化為自身力量，這才是真正的成神途徑！

神性是那老人給我的，所以他與星夜同樣有緊密聯系，雖然不知道如何獲取神性，但絕對不簡單，不然不會只有兩位S級前列記者擁有，這老者一定已經完成了這個流程，在神承途徑上走了很遠，想要知道下一步怎么走，不能只靠自己摸索，如果能找到這個老人，就能更輕松地進入下一步。他是我或者阿九的長輩，可以根據這一點尋找。

安和睜開眼，理清楚了一切，信心回到他的眼中，確定了自己該走的路讓他很滿意。看了眼窗外漸漸稀少人煙，司機飽含滄桑的嗓音從前面響起。

“小哥，到啦！”

“喔，好。多少錢？”

“三十。”

麻利地付了錢，安和看著司機駕著車揚長而去，不禁惆悵。

一會我怎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