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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我沒偷東西！放開我！”尖銳的嘶吼聲響徹整個岷江派出所。

“你老實點兒！”小滿怒聲吼著，梓博在她身后押著個渾身臟兮兮的中年婦女。

“你們不能這樣，放開我！我是被冤枉的！我沒有偷東西！”中年婦女再次吼叫，一把就將梓博推搡在地上了。

小滿一個轉身，反轉了她一條胳膊，將那個婦女按壓在地。

“人證物證都有了，你還不承認？”小滿這身手，中年婦女用盡全力也掙脫不了。

梓博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自己的胳膊肘。

“我……”中年婦女急眼了，眼看著說不清楚，眼圈就開始泛紅了。

“怎么了？”袁楓原本在辦公室打盹，被吵醒了就下樓看看情況。

“楓哥，我們剛從盛鮮大排檔回來，大排檔的經理報警說他們的后廚一個女清潔工偷東西，在她們的員工宿舍內發現了一些現金、幾部電子產品和幾塊手表，手表手機都是員工近期丟失的。”小滿扯了一把中年婦女，把她按坐在椅子上，把筆錄遞給袁楓，接著對袁楓說，“就是她，東西都是在她的私人儲物柜里發現的。”

袁楓走近后，聞到那個中年女人身上的腥臭味兒，不由地捂了捂鼻子。低頭看了看手里的筆錄，何艷華，女，56歲，A市人。

何艷華急忙解釋，“不是我！東西不是我拿的！早上我出工前柜子里還沒有這些，是有人害我啊！”急得都開始掉眼淚。

“哭也沒用！走！”小滿推推桑桑地把人帶進了審訊室。

盛鮮大排檔？

這不就是晨興海鮮市場的舊址嘛。現如今那一帶是A市最繁華的商業街了。就在普明寺附近，上個禮拜三個人從李謙公寓搜證之后，還在那里吃了宵夜，袁楓記得味道還是非常不錯的。

袁楓扭身準備回辦公室，這一路都聽著那個女人的嘶喊，底氣可真足啊！

“就是那個姜雪，那個騙子，天天在網上編瞎話騙錢，就是她要害我！”

“哪個姜雪？”小滿問了一句。

“就是那個神婆啊，說要幫我的，卻找人害我啊！”何艷華邊哭邊吼。

袁楓順著聲音走到審訊室門口，網紅神婆就是哪天直播的那個人嗎？

“她怎么害你了？”小滿繼續問她，“你跟她什么關系？”

梓博的胳膊擦掉一層皮，簡單的包扎后，順著兩個女人的聲音，走到審訊室門口，雙手抱懷，耳朵貼到門上，一幅看熱鬧的樣子。

“楓哥，這女人，潑辣得很！也就董小滿能治得住她！”

袁楓也微微靠近門縫，里面傳出陣陣抽泣聲。

“她說要幫我找份工作，結果讓我去做清潔工。那個女人太壞了！”何艷華惡狠狠地說著。

“你們認識？她為什么要幫你找工作？”小滿的聲音。

何艷華吸吸鼻涕，沒有說話。

“說話呀！”

梓博沖袁楓撇撇嘴，小聲嘀咕一句，“這丫頭太兇了！”

袁楓笑笑不說話。

“我……我是她后媽！”

“后媽？！”小滿太高了嗓門兒。

袁楓、梓博對視一眼。

姜雪的后媽？怎么會在大排檔做清潔工呢？

“她爸爸已經死了好多年了。我……一把年紀，也是走投無路了。偶然在網上里面看到她，就去找她。她假惺惺地說會幫我找份工作，結果我去了才知道是又臟又臭地清潔工，這個女人真是黑心啊！”惡狠狠地說完了之后，何艷華又開始哭。

袁楓嗤笑一聲，這女人可以！一會兒放狠話，一會兒裝可憐，表情語氣都隨意切換，簡直成精了。他覺得，這個女人就算沒偷東西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嚯～”的一聲，門被來開，梓博和袁楓迅速閃開。

“給！去查查這個何艷華的前夫。”

“啪～”門又關上了。

梓博看看手里的記錄簿，麻溜兒去查。

審完何艷華，已經過了午飯時間。外面的雨也停了，昏沉的天空難得透出一道陽光。

“何艷華的第一人丈夫叫屠六，1969年生人，1991年死于一場意外。當時的晨興海鮮市場內電源線漏電引起了火災，屠六當晚因為醉酒在倉庫內的一個房間內睡著了，何艷華當晚跟牌友通宵打牌，沒有回家。等消防撲滅火災后，發現他的尸體已經被燒焦了。兩個人沒有孩子。”小滿一五一十地跟袁楓回報審訊情況。

袁楓突然插話，“在我小的時候，盛鮮大排檔還是一個海鮮市場。突然有一天就被一場大火燒光了。據說市場的負責人潛逃了，最后那件事也不了了之了。”

小滿點點頭。

梓博繼續說，“何艷華的第二任丈夫名叫安林，兩人2002年結婚，2010年安林在家中被害，疑似入室搶劫，家中的貴重物品和錢財被盜。當時的何艷華還是跟朋友通宵打牌，由于她夜不歸宿，所以第二天清早還是鄰居幫他們家報的案。兩人也沒有孩子。但這個安林與前妻齊芳育有一對雙胞胎，姐姐叫安雪，妹妹叫安琪。安林、齊芳1999年離婚，安琪隨母親齊芳移民日本，安雪跟隨父親留在國內。”

“難道這個安雪就是神婆姜雪？”小滿大膽猜測。

梓博點頭，“2009年齊芳和安琪回國探親一個月，之后就沒有入境記錄了。應該是沒有在回來過。安林去世后，安雪已經成年，按理說是可以獨自生活的，但是因為還在求學階段，所以就跟隨姑媽安英生活，后來隨姑父姓姜，安英有一個繼子，就是現在盛鮮大排檔的老板姜勇。”

“姜勇？是他報案的嗎？”袁楓問小滿。

“就是他。”小滿回答，“他說何艷華是妹妹的親戚，所以才安排在自己家的大排檔工作。但是剛來兩個月就手腳不干凈偷東西，他警告過她一次，但還是再犯，無奈之下只能報警。”

袁楓點點頭，“那這就對上了。這個女人真行，這牌一打就是十多年，看來是爛賭成性，偷東西恐怕也是為了繼續去賭吧。”

“還真是，楓哥你真神了！”小滿笑呵呵地拍袁楓馬屁，“姜勇說，何艷華起初來找姜雪幫忙，根本不是為了找工作，就是要錢！外面欠了高利貸。姜雪一時心軟就幫她把錢還上了，還給她安排了一份工作，希望她能安分點。但是她死性不改，繼續打牌，越賭越輸，大排檔的員工說前不久還看到有人來追債呢，嚇得她東躲西藏的。”

“人紅是非多，攤上這樣的后媽也是煩啊！”梓博感嘆一句。

“這個姜雪對這個后媽也說的過去了，幫她還錢，又幫她找工作。但是爛賭鬼不領情啊。”小滿對姜雪一直都有那么點兒小崇拜。

“滋滋～”袁楓手機震動，接聽電話，“喂！”

屋內瞬間寂靜，過了一會兒就聽見袁楓說了一句“好的，待會兒見！”就掛斷了電話。

“李謙的合伙人江姜，說今天收到了李謙死前定制的腿部按摩器。他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對勁，讓我們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