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月磨磨蹭蹭的回來,以落更是走一步停三步的跟著,都不想這么快回去。
這邊,齊白辰已經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經過,紫妃和她的宮俾看著要多委屈就多委屈。楚璃月心想不妙,硬著頭皮走過去。把以落推到面前認錯,楚璃月此刻也不好包庇自己的奴俾。齊白辰看著這兩名宮俾,出聲問道
“是誰先出手打人的?”
以落和錦秀互相指著對方,都說是對方先動的手,說著說著就又要動起手來了。好在有侍衛隔開了她們。
齊白辰像看鬧劇一樣看著她們,面色微沉,說道
“胡鬧。回宮后,各領十大板子。”
錦繡聞言,嚇得暈了過去,為什么受傷的是她,挨板子還要有她。以落覺得這處罰甚是合情合理,馬上扣頭領旨謝恩。
紫妃身體不適,剛剛下驕休息的時候,一心處理私事,連飯都沒顧得上吃。此刻,只覺得腹中絞痛難忍,臉色蒼白的嚇人。齊白辰不忍看她如此痛苦,邊走邊停,只是這樣難免耽誤了腳程。于是,他和周奕將軍商量了一下,讓侍衛送她回宮。這里離寺廟還很遠,離回宮倒很近。
齊白辰讓周奕將軍護送紫妃回去,他們的隨行護衛便少了一半。
楚璃月此刻正坐在車轎里淺眠,突然,一個黑色龐大的身影矯健的闖了進來,楚璃月一怔,驚訝的說道
“王上,你怎么過來了?”
齊白辰笑著說道
“當然是覺得馬車坐著舒服啊。”
“阿姊,我們到涂州了。”
涂州,楚璃月在皇宮的地圖上看到過,是湟川三國一個重要的交界點,一向是三國必爭之地,以往經過都需萬分小心。這次會不會也…
齊白辰猜到她在想什么,解釋道
“阿姊放心,涂州是耀都的地界,這里很安全。可是,往后就難說了。不過周將軍會及時追趕過來的,所以,阿姊不必憂心。”
楚璃月兒時便聽父王講涂州多么難以治理,因為這個地方誰都想管,可是誰都不服誰,漸漸地被草匪流寇侵占。涂州雖然是父皇打下來的地界,可是一直都找不到合適的人來治理。齊白辰說涂州已經歸附耀都了,楚璃月只覺得不可思議。
佛光寺離皇城很近,因此他們穿過了十個州六座小國才到達。離皇城越近,便越繁華喧鬧。他們趕到佛光寺時,天色已晚,便在玉城附近的一家客棧休息。此時,楚璃月已在上房歇下。齊白辰和周奕在樓下喝酒,周將軍前一天便趕上了他們的馬車。樓下吃酒的另有一些散客,在悠閑地聊天。
其中一個莽夫說道
“你是說各國之間蠢蠢欲動,是因為那位的緣故。”
說著,用食指指了指天。
一位看客回答道
“這皇城的天怕是真的要變了,早有武后,現在……這天下早晚毀在女子手上,唉,不說了不說了。”
一位賊眉鼠眼的小二八卦道
“我聽說啊,是咱們這位太后太過心狠手辣,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放心,把圣上都給幽禁起來了。”
另有一位回答道
“誰說不是呢。不過也不見怪,咱們這位圣上太仁善可欺了,怎么連個老女人都干不過。”
“唉,如今潢川三國虎視眈眈,各位覺得誰更適合做儲君呢?”
“都不適合,潢國的君主太愚昧好色,若不是有一個明智的丞相把持著,早亡了。川國的君主也不合適,小肚雞腸,別國偷了他一只鴨,他能嫉恨幾十年。桑國君主閑云野鶴,估計沒這想法。縱觀十六國,我倒覺得那位把涂山收復了的君主更有資格。”
“啊,他不是被遺棄的嗎?”
“越是身世悲慘越是不可小覷,你們想啊,涂州禍亂這么嚴重,你見哪一國敢把它收了?”
眾人皆道
“所言有理,所言有理啊。”
齊白辰從頭聽到尾,臉色由紅轉白再到紫。周奕忍不住笑了,拿著酒杯喝著遮嘴。其實,齊白辰收回涂山只是用對了方法,巧合而已。為此,他事后還刻意敗了幾場小仗。
齊白辰暗自慶幸,幸虧楚璃月睡得早,如果聽到了關于皇兄的這些,尤其是被幽禁一事,她只怕會盡快回到王兄身邊。而現在,他已經知道了皇兄所面臨的局面,他當然不能讓楚璃月回到皇城中去,那個人身邊……
他必須帶著楚璃月盡快離開這里。
清晨,楚璃月走出客棧,忍不住伸了個懶腰,這一路風光旖旎,心情甚是舒暢。玉城的一條長街盡頭便是佛光寺的所在,楚璃月帶著兩個丫環跟著齊白辰身后,她的左邊是周奕將軍。一行人穿著普通,跟當地人沒什么區別。因此并不引人注目,最多不過是好奇了。因為他們都長得太出挑了,尤其是齊白辰。但凡有個女的經過,都會忍不住打量他幾眼,甚至拿花的手和拿著手帕的手不住的朝他招呼。楚璃月是什么心情呢,樂了樂,朝對方說道
“白辰,你看上哪個了?看上了就把人家收回后宮去。”
齊白辰瞥了她一眼,貌似是生氣了。
這邊,有人叫喊道
“糖葫蘆,冰糖葫蘆,又甜又脆的冰糖葫蘆賣嘍。”
楚璃月看著那個老頭。舉著一個桿子,上面插的全是紅艷艷的糖葫蘆。楚璃月舔了舔嘴角。沖齊白辰說道
“那個,我要。”
齊白辰叫住商販,買了一串糖葫蘆給她。楚璃月伸手接過,塞進嘴里一個,好吃的眼睛瞇了起來。齊白辰擦掉她嘴上的冰碴子,才放心的往前走。
今天禮佛的人不多,許是天氣寒冷的緣故。此時,一名白衣少年從寺院前門經過,氣質非凡,俊雅無儔,光線打在對方臉上,像是鍍了一層玉色。楚璃月一怔,這人怎么那么像皇上?她追過去,卻怎么也找不到白衣的人影了。
齊白辰也看到了,他沒有阻止楚璃月,卻很擔心真的碰上。
禮完佛,他們便啟程回去了。齊白辰看著馬車里的楚璃月,情思神游,知道她還一直沉浸在遇到齊臨君的回憶中。他其實一直都不習慣坐馬車上的,只是為了能和對方待在一起。在王宮里,他們能坐在一起的時間屈指可數。
楚璃月想到自己是如何被皇兄拋棄的,就不由自主嘆了一口氣。隨即想到尚衣橋那個女人的臉,就一陣心煩。她走時,那個女人已經懷了三個月的身孕,如今孩子該會跑了吧。
楚璃月心中想著,最好別讓她有機會回去,否則,她劃花那女人的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