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一夜未眠,我還是起身去洗漱收拾,準備上班。
鏡子里的人臉色蒼白,看上去十分憔悴。我接了清水使勁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振作一點。拿毛巾擦臉的時候,下意識地望向鏡中人,昨晚的事情又浮上心頭。回想著雷老師的話,鏡中人手舉毛巾,傻呆呆地望著我。對視片刻,突然回過神來,我自嘲地笑笑,趕緊把臉擦干凈。
不知道中天有沒有像我一樣失眠,很想發(fā)個信息問問,又怕吵醒了他。
很意外的,許遠霖沒來公司。當然,他沒必要向我匯報行蹤。不過沒有安排任何活兒給我,倒讓我有些忐忑,莫不是天生勞碌命?沒人監(jiān)督,我還是很本分地處理著各項工作,整整材料,接接電話,上午很快就過去了。
季肖同發(fā)信息來問要不要一起午飯,我還是覺得不能與他太親近,便找個借口拒絕了。反正我也沒什么胃口,懶得去食堂,困勁上來,很想在沙發(fā)上歪一歪。鎖了門,剛剛放松下來,手機響了。
“在公司嗎?”是許遠霖。
“在的。”大概是迷糊中被吵醒,我的聲音聽上去含糊不清。
“你在哪里?”對方又問。
“在辦公室呢!”我提高了嗓門。
“哦,我看你門關(guān)著,以為你出去了。怎么啦?”
什么怎么啦?我摸不著頭腦。“沒怎么呀!”
“你好像......不太高興。”
“呃,”我噎住,“沒有,剛剛有點瞌睡。嗯,許總有事交代我嗎?”
“沒有,我只是想問,你吃飯了沒有?”
“不想吃,如果沒其他吩咐,我想休息一下,昨晚沒睡好。”
“那你休息吧。”對方很爽快地掛了電話,我終于又能舒服地躺下了。
好像迷糊著了一會兒,又好像沒有。看看時間,我很自覺地起身去洗手間。
拉開門,嘩啦一聲響,原來門把手上掛著個紙袋子。打開一看,一盒色拉和一盒酸奶,是季肖同吧,唉,還真是很體貼的。
我抬眼掃了下外面大辦公室,正好對上洪小薇的目光。她立馬站起來,朝我走來。
“你不舒服嗎?”她問。
“沒有,就是昨晚沒睡好,剛剛瞇了一會兒。”
“哦,剛剛許總關(guān)照,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
“我沒事。”
“許總下午出去開會了。”她補充道,狡黠地對我笑笑。
我也笑了,“好的,知道啦。”
洗完臉,我覺得精神好了不少,下午也沒什么事,我就把項目資料調(diào)出來細細研究。畢竟是替可欣在打工呢,可不能丟她的臉。又是一個全新的領(lǐng)域,得笨鳥勤飛呢。看了將近一個小時,覺得挺有收獲,就覺得肚子有點餓了。拿過紙袋,想著該給季肖同道個謝,就發(fā)了個信息給他。
大概是真餓了,覺得色拉鮮甜爽口。我正吃得開心,季肖同回了我短信,說沒有給我買吃的。我的第一反應(yīng)是羞死人了,這么自作多情,可如何是好?然后就想到,那么是誰?不會是......許遠霖吧?他的確是知道我沒有吃飯,但他怎么可能給我買吃的呢?我瞪著色彩繽紛的色拉,陷入了迷茫。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啦,上司對下屬表達一下關(guān)愛,可是籠絡(luò)下屬為他賣命工作的手段呢,我就坦然接受好了,反正今天沒有偷懶。那要不要感謝一下他呢?不要了不要了,萬一又是自作多情就悲催了。唉,小小一盒色拉,都弄得我如此煩惱啊!
想了片刻,還是肚餓占了上風,我決定什么都不想了,先解決了溫飽問題再說。
吃飽喝足,我繼續(xù)定定心心地翻閱項目資料。最近除了那個大標的項目外,還有兩三個重要項目在推進,許遠霖比較忙,帶著我也是馬不停蹄地開會、接洽、與技術(shù)部門溝通協(xié)調(diào),沒有一刻是閑下來的。在這個過程中,我雖然學到了許多行業(yè)知識和處理事情的技巧,但是畢竟對技術(shù)一竅不通,很多東西都是浮在表面,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所以,至少目前我還不具備獨當一面的能力,所以我還是只能給許遠霖當助理。等到哪天我成長到跟露露一樣的時候,我就能自己帶領(lǐng)團隊了吧。
我得跟著大家好好學習,多積攢點經(jīng)驗,很多事情都是熟能生巧么。說是大家,其實就是許遠霖了,他在這一行的人脈和經(jīng)驗是小白的我可望而不可及的。我要怎么才能克服對他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排斥感呢?其實細想想,他也算不錯的上司了,不會藏私,還懂得適當體恤下屬,不是嗎?看來以后我得態(tài)度更謙虛些。
我托著下巴,開始規(guī)劃起我的職業(yè)生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