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遼并不著急,反而津津有味的看著這一屋子的蜈蚣。對照兵主傳承的內容,充實著自己的實踐知識。
他叫來了一個小廝,推著一個三層的手推車,上面擺滿了瓶瓶罐罐。方遼看中哪只,便取出來塞上車。
看著手推車上一只接一只的蜈蚣,那小廝是心驚肉跳。這屋子里頭的可不是外面那些樣子貨,個個都是兇物,平日里來選購的哪個不是一只一只的買,哪像這位爺,論車的。
不過看著這位爺腰間懸掛的方家腰牌,再想想放在外屋柜臺上那帶份量不輕的靈珠,小廝覺得還是好好干活吧。
“后生,這家伙你要是再不滿意,我可就真沒辦法了。”白屈單手提著一個兩米來長的鐵籠子,打斷了方遼的選種。
“這是?”方遼看著籠中那條手臂長的大家伙,來了興趣。
“這家伙原來是為百足宴飼養的肉蜈,是老夫的徒弟在打理。結果一兩年前,這家伙居然狂性大發,不過一周時間,飼養在一起的上百條同類被它吃的精光。
老夫聽說此事,也就把它帶回來飼養。不過它雖食量大,性格兇戾,但沒有什么化妖的跡象。
一開始老夫也想著研究一番,但這家伙脾氣太差,所有放進去配種的母蜈全部成了飼料。有一次老夫實在受不了了,放進去了一只半妖階段的母蜈,但這家伙也是硬氣,被咬的遍體鱗傷,硬是不服輸,身子都給撕下來一小半。
說來也怪,它重傷后,食量愈發變大,居然也挺了過來。”
“我要了。”看著這蜈蚣身上交錯縱橫的甲殼裂紋和身體后半段幾處顏色明顯不一樣顏色的新生甲殼,方遼的直覺告訴他,找到了。
出身很差,但也正是因為最低端的“肉蜈”起點,讓它具備純正的“蠃”屬特征。眼下這只肉蜈的實力也不差,加上方遼的一些手段,足矣將其打造成一只合格的兵道蜈了。
“后生,看上眼了?”
“是,白老先生開價便是。”
“靈珠,十枚,不講價。”
“老先生,這么做不太合適吧?”方遼眼中閃過一絲慍怒。
靈珠,此方世界的修行通用貨幣。由妖物萬福蚌吞吐天地靈氣修行凝結而成,靈氣含量充足,因此成為無量海的通用貨幣。
作為修行的硬通貨,靈珠的保值能力還是很強的。一般來說,一戶三口之家,一個月的吃穿用度,折算成靈珠也不過一兩枚。
白屈一個變種的肉蜈,要價十枚,算是漫天要價了。
“后生不要著急嘛,聽老頭子我把話說完。”白屈笑瞇瞇的看著方遼,也不在意他臉上的慍怒之色,繼續道:
“這條肉蜈算是我的私人藏品,不算在百靈坊內。這樣吧,后生你把剛剛提到的關于‘蠃’,‘鱗’這些理論跟我好好說道說道,若有價值,我便是將這肉蜈贈予你也不是不可以。”
“方遼還未請教老先生全名。”
“老夫白屈。”
“五蟲說只是一種對世間萬物的歸類方法,沒什么大不了的。老先生想了解,方遼說便是了。”
方遼被白屈這一出整的有點懵,這才反應過來流行于前世的五蟲說在這里算是個新鮮東西。
最后,方遼花了靈珠三十七枚外加一本自己整理的《五蟲論》在白屈手里得到了三十六條普通蜈蚣,八條各異的半妖蜈蚣,加上白送的變異肉蜈。
白屈喚來幾個百靈坊的護衛,幫著方遼把足足兩板車的貨物送回住處。而方遼則依舊像個紈绔哥兒,在海市里溜達著。
方遼十二歲的時候,雙親就死于海難。留下的財產,拋去兄長方彬分走的和方遼用以向大伯方磊尋求庇護主動分出去的,也有不少。
方遼只得了三成,也有一間藥鋪,一處酒肆,加上三四間租出去的鋪子。一年下來,拋去一應吃穿用度,方遼也能攢下三四十枚靈珠。
因此,方遼并不缺錢。
找人專門訂制了一座用于煉蠱的石爐,在自家藥鋪取走了大量的藥材,又在島上最大的商號“聚寶齋”揮霍一番,方遼心滿意足的回到住處。
雙親去世后,方磊本希望一并將方遼收為義子,接到自己住處一同生活,但是被方遼拒絕了。方磊也沒有強求,只是吩咐方彬多多照顧方遼。
因此,這幾年來方遼都是一個人居住,身邊只有三四個家仆侍女,用以處理瑣事。
從海市回來,方遼便開始閉門謝客,專心處理材料,安心等待。
兩日后,五月初四,距離方家筑道大典,三十一天。方遼帶著大量材料,去到了父母曾經的修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