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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成親

葉筱晴走到病人面前,下意識朝她揮揮手,對方遲緩的隨著她的手轉動著眼珠。

黃澤在她身后輕聲道:“就像初次見面一樣,詢問她的個人情況。”

葉筱晴像做了個決定似的握著拳,彎下腰問病人,“你好……”

沒有回應。她回頭看著黃澤露出尷尬又想求助的眼神,對方揚了揚下巴示意她繼續。

葉筱晴又看了看同學,大家都給她鼓勁兒,“你好,我叫葉筱晴,你叫什么?”

房內除了黃澤、王老師和護士三個知情的人以外,剩下的學生都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絲聲響,診室墻上懸掛的鐘表秒針“滴答”的響著,仿佛在葉筱晴身后敲著她繼續下去。

過了半晌,葉筱晴正想再嘗試詢問病人姓名的時候,她竟然張開口脫出一個“張”字。

黃澤輕聲解釋,“臆想癥除了無目的性的重復之外,最明顯的一個表現就是情緒變化。就像反義詞一樣,有的情緒高漲,有的就情緒低落,有的趾高氣揚,有的抑郁寡歡。”

常樂插了一句,“林妹妹?”

黃澤道:“可以這么說。而情緒低落的病人相對高漲的來講更為呆板遲緩,就像這位病人一樣,你們需要的就是耐心等待,重復詢問。”

葉筱晴點了點頭,心中恢復了些自信,試探道:“我可以叫你小張嗎?”話剛說完就傳來一聲忍不住的“噗”聲。葉筱晴翻了個白眼,有本事怎么不自己上。

王老師道:“筱晴這樣做非常好,繼續。”

病人用一雙空洞的眼神看著葉筱晴,等了半天才說出第二個字,“菲。”

葉筱晴嘗試道:“那我就叫你菲菲吧。菲菲,你這是在做什么?”

聽到葉筱晴的問題,張菲突然興奮了片刻,拍著手就去抓推車上的道具。葉筱晴將那里面的物什看清了,都是些古代人結婚時用的金釵金耳墜步搖之類的。

“你要結婚了?”葉筱晴脫口而出。

張菲不停地點頭,葉筱晴拿了一只金釵給她,她拿在手里摩挲著上面的花紋,興奮的表情瞬間又消失殆盡,換上了一副悲傷厭世的面孔。“菲菲,結不成了。”

黃澤解釋道:“張菲的癥狀就是臆想自己快要結婚了,而且還是在古代,可是就在她快要成親的時候新郎卻將她拋棄逃跑了。所以她經常是高興一陣后就變成這幅樣子,那同學,現在你要怎么安撫她?”

葉筱晴盯著那一車道具歪著頭想了想,“新娘子在這一天難過就不吉利了,菲菲,我來幫你打扮,然后回去等著你的新郎來娶你好嗎?”

張菲“嘿嘿”笑著,“嗯……”

葉筱晴覺得自己簡直是用盡了畢生的耐心,把那些釵子步搖的給她裝飾了一頭,眼看就要結束的時候張菲突然看了眼站在旁邊的學生,又抽泣起來。

葉筱晴:“……”

黃澤道:“已經很不錯了。對于她這樣的病人我們主要就是采取這樣的一對一式的治療辦法,精神治療為主,耐心的對其進行交流。必要的時候會使用一些藥物輔助和催眠暗示療法。同學,你還想繼續嗎?”

葉筱晴見其他同學都朝自己點頭,仿佛她繼續下去張菲就能馬上被治好一樣。想到黃澤的話,她大膽的說道:“菲菲,如果這個新郎不來了,那咱們就等下一個,一定會有一個合適的人并且喜歡著你的人把你接走。所以打扮好,我們回房等著好嗎?”

張菲總算聽進去葉筱晴的話,“騰”的站了起來,“回去,回去。”

見到葉筱晴成功,黃澤認可的點點頭,叫身旁的護士把張菲扶過來帶回病房。見病人終于走了,一直秉著呼吸的學生都松了一口氣,交頭接耳起來。

黃澤道:“這位同學第一次能做成這樣真的非常不錯,面對一個難以控制情緒的病人,耐心和冷靜是同等重要的。其次才是判斷他的病癥是否嚴重,屬于哪個級別,是否屬于偽裝。當然在實際鑒定中還是會配合機器進行檢測。”

葉筱晴剛才就在想著一個問題,也許真的是她比較好學多慮了,忍不住問:“黃醫生,像張菲這樣的遺傳型病人會受到外界的影響轉變她的臆想嗎?比如現在她想象的是自己成親,會不會之后就變成自己成為明星之類的?”

黃澤看了眼王老師,本以為他提出提升的名單是學習不好的,沒想到是優秀的,“幾率非常小。一般情況下不管屬于哪一類型的病人,他們想象的是什么通常都不會改變,直到病好。”

被他這么解釋葉筱晴就更加搞不懂了,追問:“那遺傳型的病人應該都屬于有癥狀的突發類型,他們的臆想是在生病前造成的嗎?”

黃澤也算研究臆想癥方面的專家,聽到葉筱晴的提問有點高興,“可以這么說,也許最后一絲清醒之前她受了刺激或者看到了某些景象,之后就會以那個為基礎延續下去。”話說到一半他欲言又止,可低頭一見葉筱晴等待的模樣,決定再說兩句,可話里的意思竟峰回路轉起來,“我給各位同學講的這些都是臆想癥的基礎理論和部分臨床的研究,但其實……最近我們這里的確出現了幾個意外病例。”

眾人異口同聲:“意外?”

黃澤道:“是的。具體情況就和葉同學的問題非常相似,就是某些病人突然受到身旁病人的影響。本來這些事情我不能告訴你們,但我看大家都非常好學,正巧最近我也想著把那幾個病例寫進我的學術研究里去。”

常樂道:“究竟怎么個特殊法?”

黃澤讓王老師把門關好,仿佛屋里面的都是自己人,“就是剛才葉同學提到的臆想癥狀轉移,像剛才張菲那樣的成親病例最近突然突發在了幾名病人身上,而她們之前都是不同的臆想行為,并且都是不同的年齡段。有三個病人因為突發疾病已經去世了,前陣子還跑出去一個至今都未找得回來。”

王老師緊皺眉頭問:“沒聯系派出所嗎?”

黃澤道:“聯系過了,我們一直在配合尋找。”

葉筱晴提高嗓門,“張菲也是嗎?”

黃澤道:“是的。一年前她剛被送來的時候就是不愛說話,總是在電腦上打字說自己沒有時間了。我當時對她的判斷是遺傳型突發,可能平時工作壓力非常大造成她的心理崩塌引發了她的遺傳病。但三個月前突然就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一開始說自己要成親了,后來又難過說新郎不要自己了。”

王老師好奇心也被慫恿起來,“還有幾個也這樣?”

黃澤道:“沒錯。我比較傾向臆想癥有傳染癥狀,所謂的‘傳染’就是病人之間相互溝通之后的思想情感轉移。也就是剛才葉同學問到的那個。”

葉筱晴靜靜地聽著,如果說腦部神經受創會引起臆想癥的發病,那么她能看到顏色的眼睛也同樣是這個道理,但自己的病并沒有惡化,而是一直保持。同理,張菲一定也是在得病后又二度受創導致臆想轉變。

同學里有人問道:“會不會是看了電視之類的?”

黃澤道:“的確,這些都在接下來我的研究之中。”

王老師敲了敲桌子,“看來你們還真是喜歡這種教學,要不今天就留在這里跟著黃醫生?”

“不,不,不……”常樂跟另外一個男生擺手。

黃澤被他們給逗笑了,想著以后自己也干脆申請成立一個研究室,專門帶著學生搞一些臨床研究。“時間不早了,下午的時候你們還要繼續觀察一位腦部受創的病人及另外一種病癥。現在咱們先去吃午飯。”

事實上葉筱晴的實力來療養院學習已經是凌駕于其他同學之上了,下午的學習對她來講更是綽綽有余,只要認真聽講,膽大心細就沒有什么她做不了的,弄得幾位醫生恨不得把人留下來陪著自己。

然而這事還真讓幾位醫生給說靈了,等到下午五點多學生們準備返回的時候王老師收到了學校發來的信息,說A市北部郊區因天氣影響造成大霧天氣,能見度小于一百米。道路濕滑,高速封路,他們幾個人需要全體留在園山療養院里住宿到第二天早上回去。對此常樂蔫蔫著說還真給王老師說準了,這下好全體體驗生活。

葉筱晴他們幾個人被集體留在了休息室那棟樓里,天空陰沉,時不時打著悶雷,雨水落在地上已經能濺起水花。一個閃電打下仿如白晝,整座園山療養院都陷入在陰霾的氣氛中。

“我想洗澡。”跟著葉筱晴住在一個屋的楊曉看著自己小腿上的泥說。

葉筱晴低頭看自己的腿上也有不少,“那我們去問問吧。”

兩人下樓正巧遇上過來看情況的林琳,聽說她們想洗澡特意找了全新的洗漱用品給二人,“你們跟著我到樓西邊那個房子拿淋浴房的鑰匙吧。”

林琳帶著兩人到了專門負責管理鑰匙的保安房間,也是兩人一房,里面很亂,桌上擺滿了吃剩下的便捷火鍋。

林琳道:“老趙在嗎?”

人還沒露面,就從廁所傳出一個聲音,“在呢,在呢。”

林琳笑道:“老趙,咱們淋浴房的鑰匙幫我拿一下,兩個孩子想用。”

老趙面露笑容瞇著眼看了看葉筱晴兩個人,“哎呀多長時間沒來外人了,等下啊我去拿。”

葉筱晴揉了揉眼睛,剛才說好去洗澡她就摘下了隱形眼鏡,為什么會看到老趙的身上有一種非常淺的黑色,雖然有些接近灰色,但還是可以看出兩者的區別。

“林助理,這位老趙是?”

林琳道:“老趙叫趙聰,就是園山鎮的人來這邊打工的,負責保管鑰匙和傳達室大門附近的保潔。”

葉筱晴“哦”了一聲,又仔細盯著趙聰看。超不過五十歲的趙聰面容卻好似六十多歲,皮膚黝黑,左腳看著還有些跛走路一深一淺,看樣子是撞過卻沒看過醫生自己恢復的樣子。

趙聰從一盤鑰匙上拿下來一個,“給,用完了記得拿回來別丟了。”

“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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