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吹過，程南佳縮緊身上的外套。

418道上的路燈亮起。

摩托車的引擎聲響徹整個道路。

黃頭發男生已經坐上摩托車上，摸著把手歪頭對身后的小弟說：“給他一個頭盔。”

戴眼鏡男生顫顫巍巍的接過頭盔，慢慢的給自己戴上。

然后手滑過摩托車把手，頭盔之下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他忍不住顫抖的身子都在表達著害怕。

黃頭發男生雙手搭在摩托車車頭，本就狹長的眼睛瞇起來都快看不見瞳孔。

下一秒戴眼鏡崩潰的聲音響起：“我……我不想比了。”

黃頭發男生嘲笑：“還沒開始呢，就不行了。”

轉頭對著女生說：“你看，他不過就是一個慫貨。”

“慫貨！”黃頭發男生挑釁道。

女生在聽到戴眼鏡男生的話時，眼睛的光明顯黯淡了幾分。

戴眼鏡男生沒有說話，他真的害怕。

黃頭發男生嘲笑聲和周圍男生的起哄聲都讓戴眼鏡男生十分的窘迫。

“不過既然答應了，你說不比就不比。你讓我的面子往哪擱！”黃頭發男生語氣狂妄。

他沒打算因此而放過戴眼鏡男生。

“我告訴你，今天你不比也得比。”

戴眼鏡男生手握緊又松開，牙齒十分用力：“我不是說了，我不比了嗎！”

“你要做什么都可以，出了賽車。”

“喲。”黃頭發男生欠打的聲音：“還急了。”

“今天老子不高興，非要你跟老子比賽車。”

“不行嗎？”這幾句話中濃濃的威脅意味。

“我……”

“喂！”一道清麗的聲音響起。

黃頭發男生和其他男生停止笑聲，循著聲音方向看到站在離他們幾步遠的程南佳。

程南佳雙收環胸：“我來跟你比吧。”

程南佳站在逆光處，額前的碎發被風吹起，黛眉之下的眼睛漂亮得不像話。

若不是黃頭發男生看見了程南佳左臉的傷疤，他都要被程南佳吸引了。

“我當是什么美人，原來是一個丑八怪啊！”黃頭發男生毫不猶豫的辱罵。

男生嬉笑的聲音當真不怎么好聽。

程南佳依舊站在原地，等著他們笑完。

“笑完了。”程南佳笑意淡薄，“現在我們可以開始比賽了嗎？”

黃頭發男生收起臉上的笑容：“你真要跟我比？”

看程南佳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哪來的瘋子，有病吧！”

“哦，”程南佳語氣隨意：“原來你也就這樣。”

程南佳這句話成功把黃頭發男生激怒。

他下車走到程南佳面前，指著戴眼鏡男生說：“他都不敢跟我比，你一個女人怎么敢。”

黃頭發男生只比程南佳高一點點，程南佳對上他的目光，冷漠凜厲。

“他不敢”她嗤笑一聲：“不代表我不行。”

語氣囂張又狂妄。有那么一瞬間，黃頭發男生覺得程南佳身上的氣勢，他是壓不住的。

“呵——”黃頭發喉嚨里發出聲音：“有意思，真沒看出來你還挺受歡迎的。”

戴眼鏡男生從程南佳出現起就一直是愣神的狀態。

“跟他沒關系，是我突然心血來潮。”程南佳掃過戴眼鏡男生一眼。

戴眼鏡男生竟然有幾分心虛，眼神四處瞟。

黃頭發男生覺得好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程南佳眼睛微微一瞇，“你沒聽懂人話嗎？”

黃頭發男生愣了很久沒有反應過來。

“你還挺囂張啊！”黃頭發男生冷哼，“既然你這么想幫他，那就幫唄。”

說完，黃頭發男生臉上隨即掛上一個陰謀的笑：“單單是比賽多沒意思，不如再加個賭注吧。”

程南佳饒有興趣：“你說。”

“贏的人，可以向輸者提一個條件。無論什么都要答應。”

“可以。”

“我先說出我的條件。”黃頭發很確信自己會贏，自信道：“我贏了的話，我要你做我的奴隸。”

“隨叫隨到，任勞任怨。”

程南佳眼里充滿戲謔，“贏了再說吧。”

黃頭發男生對身邊男生抬了抬下巴：“給她。”

418道口，兩輛黑色摩托車并排在起跑線上。

為了減少阻力，程南佳把外套脫了。黑色長袖緊貼著她的肌膚，呈現出完美的身材。

周圍的男生眼光都看直了。

“你輸定了。”

程南佳莞爾一笑，說狠話這種事情，還是贏完了之后說比較有殺傷力。

摩托車前的男生將手中的旗子用力往下一揮。

兩輛摩托車化作虛影，陣風似的疾駛向前。

風在耳邊疾疾呼嘯，發動引擎的聲音在程南佳聽來真的很好聽。她感受到血液里滾滾翻動的瘋狂。

程南佳喜歡這種撕裂風的感覺，那種不顧一切沖破世間塵鎖，行走于蒼茫大地的感覺。

黃頭發男生已經落后程南佳很遠很遠了。

他眼里迸發出不甘心意味，將油門擰到最大。即便是這樣，他也沒能趕上程南佳。

不遠就是懸崖處的拐彎。角度極大，如果控制不好車速；就會命喪于此。

前面轉彎很急，程南佳立馬來了一個漂移，輪胎摩擦在地上的聲音。

過彎或加速都要注重車子的平順，任何突然或急速的操作都會使車的平衡產生不良影響，減慢速度或發生意外。

程南佳的漂移很流暢，一氣呵成。對速度的掌控想當好。看得黃頭發男生心跳加速。

很顯然程南佳的水平在他之上。

黃頭發男生咬咬牙，在過了轉彎處后，急速追上程南佳。

興許是剛才的轉彎處后勁大，程南佳的速度變慢了許多。

不一會兒，黃頭發男生就追上程南佳。在程南佳身側。

“怎么，是不是害怕得沒有力氣了。”黃頭發男生故意著要去撞了一下程南佳的車子。

但是沒有撞到，就在黃頭發男生的車子快要撞上時，程南佳迅速脫開；與他的車子拉開一些距離。

程南佳對著黃頭發男生豎起小指，然后帶著挑釁意味用力撞了一下黃頭發男生的車子，揚長而去。

黃頭發男生的車子被程南佳那么一撞，平衡被打破，他差點就翻車了。

黃頭發男生氣得渾身發抖。

車子繞過山頭，從另一邊返回到原點。

程南佳剎住車，熄了火。她摘下頭盔，甩了甩頭發，彎唇一笑，囂張不可一世。

她的笑容不深卻讓人移不開眼鏡。

她幾乎要與黑暗融為一體，但又好像與黑暗剝離。散發著自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