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下午，一名身穿黃裙面容可人的嬌小女子走進了辦公室，正是馬雯。

別看她外表小巧可愛，陳健可是知道，她在心理診所中被稱為鬼舌馬雯，還見過她張開血盆大口，吐出一根布滿倒刺的血紅長舌的恐怖景象。

“你怎么還來？”陳健問道。

根據邢科透露的信息，他們來軟件外包公司的主要目的是找鬼，做軟件只是附帶的，現在電腦鬼找出來了，打都打過了，這個軟件項目應該沒必要了才對。

馬雯一邊東張西望的四處翻找著，一邊隨意的回答道：“項目還沒做完，我作為項目對接人，怎么不能來？”

陳健見狀，皺起眉問道：“你在找什么？”

“一本黑皮筆記本。”馬雯走到昨晚戰斗過的地方附近，四處張望一陣，接著看向陳健問道：“你有看見過嗎？那是邢主任留下的，對我們心里診所來說是非常重要的資料。”

馬雯沒有太過靠近辦公室角落的那張辦公桌，只是張望了一陣就繞開了。

陳健皺起眉頭，邢科的筆記本此刻就在他的背包里，他原本想要占為己有，沒想到馬雯居然特意回到辦公室里來找筆記本，難道是事先知道邢科會留下？

陳健迅速權衡著利弊，如果他不交出筆記本，必然會被馬雯和秦沐等人所有懷疑，甚至未來會因此交惡。

筆記本對于陳健來說很有用，但并不是非要占有，有用的是記在筆記本上的內容，他已經都看過了，現在交出去的話還可以賣馬雯一個人情。

“是這一本嗎？”做出決定后，陳健迅速從包中取出了筆記本，看向馬雯問道。

馬雯看到黑皮筆記本，立馬露出驚喜的神色，連連點頭道：“是的，就是這一本。”

接過筆記本，馬雯看向陳健，想了想問道：“你看過里面的內容了？”

陳健無所謂的點頭承認道：“都是一些鬼的認知和檔案，并不是什么秘密吧？”

“那些確實不是秘密。”

馬雯將筆記本快速翻了一遍，接著又看向陳健問道：“我第一次見你時，你的狀態非常不好，幾乎快要死了，所以你才能夠看見電腦鬼。不過你現在似乎又活的好好的，難道你也成了鬼奴嗎？”

“鬼奴？算是吧。”

陳健面無表情的點點頭，雖然他不想暴露，但是對于馬雯這種對他的變化有過了解的人很難隱瞞。

馬雯又指了指陳健的頭發，湊過來低聲問道：“你的鬼，是跟你的假發有關嗎？”

“假發？”陳健聞言頓時跳了起來，大聲的惱怒道：“我這是真發好吧！都是實打實從頭皮里長出來的真頭發，不信你拔拔看！你是不是嫉妒我的頭發茂密？”

“真發？”

不止馬雯，這時辦公室里其他人也都看了過來。

王宇見狀笑道：“小陳，你以前什么樣子我們又不是不知道，不就是戴了頂假發嘛，有什么不好承認的，我們大家都心知肚明。你看看我，都快禿了也沒在意。”

陳健頓時急了，你可以說我，但不可以說我的頭發！

“你摸摸，不信你就拔一下，你拔一下試試！”陳健沖到了王宇面前，把頭皮對著王宇。

王宇頓時樂了：“拔就拔，你這要是真發我倒立洗頭！”

說著，王宇便伸手朝陳健頭頂輕輕一掀，尋常發套，這一掀就起來了。

但陳健的假發并沒有像王宇想象中那樣被掀起。

這下王宇仔細看了眼，發現陳健的頭發確實像是從頭皮中長出來的一樣，于是抓了一小撮用力一拔，結果卻是連一根都沒拔下來。

尋常頭發這么一拔，可都是會掉幾根的，何況程序員頭發本就脆弱易斷。

這就讓王宇感到驚異了，開口問道：“你這是去植發了嗎？在哪里做的？這頭發不僅濃密，質量也非常好，還十分堅固，我這么用力一拔都沒斷。”

陳健得意的昂起頭，笑道：“什么植發？我這是真發，你們羨慕不來吧？”

陳健的頭發似乎還真跟真發一樣！

這下其他程序員都放下了手頭的工作湊過來，一臉震驚的打量著陳健。

程序員哪有不脫發的？

工作個三五年，到了接近三十的年紀，發際線幾乎都會后移個三五厘米，掉的多的甚至會形成地中海，不到三十歲的人，看上去跟四五十歲一樣。

其中一名年齡稍大的程序員名叫汪孟，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地中海發型，比王宇更禿。

汪孟看向陳健眼神熱切的問道：“小陳，啊不，健哥！你是在哪里做的頭發，告訴我好嗎？以后你就是我哥，技術上有不懂的盡管來問我，我知無不答。”

王宇此刻也盯著陳健的頭發，點頭說道：“這么高質量的頭發一定不便宜，我特意了解過市場價格，光這些頭發本身就要好幾萬，再加上定期植發和保養，每個月的工資恐怕就全用來養頭發了。”

汪孟聽到價格臉色一青，植發居然這么貴！他還要攢錢買房買車娶妻生仔，可不能花這么多錢在頭發上。可是如果沒有頭發，又有誰愿意跟他這個地中海結婚生仔？

陳健則是臉一黑，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我這是真發，你們有在聽我搜發嗎？

我這是真發啊！

馬雯看著陳健等人一個個激動的神情，完全無法理解這些程序員對頭發的渴望。

不過她看出陳健并不想討論更多有關他吸納的鬼的事情，于是也沒有再問。

自己鬼門吸納的鬼，是每個鬼奴最重要的秘密，如果能夠做到保密，一般不會告訴別人。不過陳健看過了邢科的筆記本，已經知道了馬雯等人吸納的鬼的信息，所以馬雯才會多此一問。

晚上下班時，馬雯看著陳健，猶豫再三還是留下了一張名片，說道：“你看過筆記本，應該知道即便成了鬼奴，也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樣一直活著，鬼只能延緩你的死亡。如果你想要吸納第二只鬼，可以加入我們心理診所，這是我的名片。”

馬雯與陳健第一次見面時，就曾給過陳健一張名片，被陳健隨手丟了。

不過這張名片與那張不同，整體是黑色的，鑲嵌著金邊，中間的字體都是暗金色的加粗凸起，顯得有些厚重奢華。

名片上的內容也與之前不同。

“心理協會大越城分部”、“鬼舌馬雯”還有一串聯系電話。

這是向陳健拋出了橄欖枝。

陳健收起名片點點頭，并沒有立刻作答。

心理協會，這似乎是一個全部由鬼奴組成的民間組織，在各地都有分部，其中大越城中陳健已經見過邢科、馬雯和秦沐三人，鬼爪邢科已經死亡。

馬雯等人明面上的身份是心理醫生，平時開著一家叫做大越心理咨詢中心的診所，不過其核心目的其實是為了收集鬼的信息，也就是尋找鬼的蹤跡。

至于要不要加入心理協會，陳健暫不打算做決定。

陳健才剛剛吸納長發鬼不久，只要不經常向長發鬼借力，堵住鬼門一年半載的時間不成問題，暫時可以不用擔心生命危險。

若是加入心理協會，陳健就需要從軟件外包公司離職，這會打亂他原本正常人的生活，是他不愿意做的。

而且加入心理協會并不全是好處，心理協會內成員互幫互助，陳健加入協會后，也需要協助其他人吸納第二只鬼，這會加速他的鬼門吸納過程，算起來有些得不償失。

而且面對鬼，風險是非常大的，并不是每只鬼都想徐佳豪那樣沒有攻擊性，比如長發鬼就是想要直接殺死陳健，陳健的鬼門剛好開啟吸住了長發鬼才僥幸存活下來。

如果不是必要，任何人都不想跟鬼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