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別勸我，咱們一起努努力，小瑤肯定能活下來的。”林止暮拿袖子擦了把嘴，放下酒壺，走了出去，只是身影過于頹廢。

蕭澄獨自待了一會，就上了柳瑤的馬車。

她正睡著，車里的燭火還點著，顯然是林止暮方才為他留的。

看著眼前熟睡的人，蕭澄突然想起了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當年女皇登基稱帝，一直藏在暗處的小女兒才得以出現在眾人面前，漂亮極了小姑娘，誰看了誰都會喜歡，女皇當場賜封她為公主，封號‘瑤’。

這是個集眾人寵愛于一身的小公主，性格也活潑開朗，自從女皇帶她去了丞相家玩后，她就黏上了他。

只是因為當初他見她哭了，隨手給她變了個戲法，拿了顆珍珠逗她。

小姑娘大大的黑眸亮晶晶的，看著他的目光滿是崇拜，拍著小手給他叫好。

他也開心，看著她走上前牽住了他的手，這一牽，就牽到了長大。

“蕭哥哥……”沉浸到了回憶里，一時沒有聽見她叫他，直到柳瑤叫了第二次，他這才恍然大悟，忙走到她身邊看著她。

“瑤瑤，怎么了？”

柳瑤看他之前發呆，不禁好奇：“你方才在想些什么？”

“我……”他有些不知所粗，隨即坦然一笑，“我在想你。”

“想我？”柳瑤倒也不驚訝，換了個姿勢正面躺著看他：“想我做什么？”

他替她理了理凌亂的劉海，“當時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年紀小，隨便變了個戲法都能開心好久。”

柳瑤仔細地在腦海里搜索這一片段，卻什么都沒有發現。

已經經歷了兩世，上輩子許多的事情已經被遺忘在了角落里面。

“過去的一切都好像做夢一樣，轉眼咱們都這么大了，你也不再是那個小小的姑娘了。”蕭澄感嘆，心里多少有些惆悵，臉上不自覺的帶了些憂愁，像是春風里糾結的柳條，剪不斷，理還亂。

她看著他，慢慢地笑了：“蕭哥哥，你難不成是那個時候就喜歡我了。”

“或許吧。”他低頭看她，在她唇邊親了一親，“我蕭澄這輩子也就喜歡你這么一個。”

她愣了一愣，面對著對方溫柔的目光，有些詫異。

蕭澄是個什么樣性子的人，他還算了解，就算平日里對她多加照顧，但是情話這種東西卻未曾聽到過幾句，偶爾說出，也不過是為了哄她而已，像如今這般如此認真倒還真是頭一遭。

“蕭哥哥，你怎么了？”她隱隱有些不安，支起胳膊就要坐起來，卻被他一把攔下。

蕭澄笑著看她：“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想將我們都推出去，對嗎？”

她眼神躲閃，卻也沒有否認。

“我們心里都知道，可是你卻沒有想過我們愿不愿意。”

柳瑤眼眶一下子就熱了，她沒有開口，腦海里面不斷回憶著當初從夢境見到的，冰冷的冷庫，僵硬的尸首，以及渾身干涸的鮮血。

他們愿不愿意又如何呢，人活著總比死了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