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謠端著可愛的小杯子,雖然被逐出門也依舊歡快,哼著小曲兒回了家。
結果剛一進門,沈媽媽探望了一下兒子身后,發現連個影兒都沒有,大怒,把沈謠的行李連人全部丟出了門,來了一個閉門羹。
她聲音穿透門響起來,充滿狠戾與無情,“什么時候把我兒媳婦帶回來什么時侯再進門。”
“……”
冷風呼呼。
沈謠在冰冷的冬日輕笑出聲,很歡快地折身而反。
這下有借口啦,耶嘿!
——
又到了紅頂白墻的小別墅前,就連蕭瑟的爬山虎都充滿了歡快的氣息。
沈謠獨自一人開著車,沒讓司機叔叔來受苦。
折騰這幾個來回,天已經快暗了,昏昏的光線下,這獨一棟的屋子就更加別致起來。
一層的窗口透著有點暗的暖黃色光暈。
沈謠看著副駕駛座的鮮肉蔬菜水果,滿滿一袋小零食,還有一份熱騰騰的玉米羹,暗暗給自己點贊,心里想到:這里這么偏遠,周圍又沒什么商店,隔了這么久,冰箱就算有菜也該壞了。
眠眠晚飯都沒吃,肯定餓了。他一定要大展身手,做出絕味佳肴!
忽然又想到江眠讓他來之前打電話給她來著,于是摸出了手機。
先發了幾條微信。
氵冘讠?:我被逐出家門了。[委屈.jpg]
氵冘讠?:只有你能收留我了,眠眠。
氵冘讠?:我來了喔。
……
沒有回音,沈謠心里莫名浮上來一種不大好的預感,不過也可能是江眠在忙,沒有看到。
于是沈謠撥通了江眠的電話。
“嘟…嘟……”
電話鈴聲持續了數聲,轉為機械女音的答復。
隱隱的不好的預感在擴大。
沈謠顧不上拿東西,沖到門前去,按了兩下門鈴。
一邊暗暗祈禱,沈謠湊近了大門,靠近了似乎能隱隱約約聽見從窗口溢出的電視機的聲響。
可是沒有別的動靜。
一時著急,沈謠按上了自己的手指。
慌張打開門。
那一刻,沈謠幾乎停止呼吸。
電視的畫面已經切換到戰爭的頻道,刀槍劍戟,乒乒乓乓。而沙發上隱隱垂落著一只手。桌子與沙發的縫隙,江眠倒在那里,寂靜。
沈謠沖上去。
江眠的臉色蒼白而安寧,一只手垂搭在沙發上,另一只手虛虛挨著地毯,深咖色的地毯暈開一圈深色的血跡,小臂的薄袖裂開了長長的口子,肉眼可見的雪白上一行猙獰的傷口,從內側幾乎蜿蜒至外側,鮮血還在往外緩慢地滲,茶幾的尖銳的棱角掛著一點將凝的血色。
察覺到江眠尚有起伏,沈謠高高懸起的心方才微微垂下分毫。
可是他還是當即紅了眼,踉蹌著跑過去,俯身抱起江眠,感受著女孩子偏低的體溫,虛虛避開了右臂的傷口。
不忍垂眸去看,只是把女孩子抱得更緊了一點。
用身子擋住寒風,抱著江眠上了車,把副駕的菜肴通通扔去后座,放平副駕的座椅,開足暖氣,把安全帶為女孩系好,把她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搭平,又翻出條小薄被搭在江眠身上。
沈謠一腳油門,打了個私診的電話,神色凝重,一路飆車。
夜里市郊很安靜,連燈火都少得可憐。
沈謠心亂成一團糟,恨不得車子飛起來才好。
可是身邊的江眠神色那么平靜,叫沈謠的心忽然又鎮定了許多。
“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還有……還有很久……”沈謠呢喃,不知是說給江眠,還是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