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孩童異 失魂癥
- 一品道教
- 三一小道童
- 3057字
- 2025-03-05 02:55:42
沈松哲懷揣著滿心的疑慮與警覺,穩步邁進這透著詭異氛圍的村落。他的目光如炬,敏銳地掃視著四周,最終鎖定了村口左側的那間房屋。來到房門前,他抬手,右手輕輕抬起,指節在門板上有序地叩響,發出“咚咚咚”的聲響。這聲音在寂靜如死寂的村子里格外突兀,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心尖上,然而回應他的只有無盡的沉默,仿佛這屋內空無一人。
就在沈松哲打算再次叩門時,屋內原本搖曳的燭火陡然間一閃,竟毫無征兆地熄滅了。沈松哲無奈之下,只得開口,聲音清朗且帶著幾分溫和:“門內的居士,貧道路經此地,天色已晚,想借宿一晚,不知能否行個方便?”說罷,他靜靜地佇立在門口,身姿挺拔,仿若與這夜色融為一體,耐心等待著屋內人的回應。
不多時,房門發出“吱呀”一聲,緩緩拉開一條狹窄的縫隙,一只眼睛從那縫隙中悄然探出,帶著十足的警惕,上上下下打量著沈松哲。片刻之后,門被完全打開,一個粗糲且帶著幾分急切的聲音傳了出來:“小娃,快快進來!”沈松哲聽聞,毫不遲疑,腳步輕快地邁進屋內。
由于蠟燭剛熄滅,屋內瞬間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沈松哲抽了抽鼻子,空氣中那股濃郁的血腥味兒與煙熏味混合在一起,撲面而來,刺鼻得讓人幾欲作嘔。叫他進來的大漢似乎早已適應了這片黑暗,只見他熟練地摸索著來到一處角落,從懷中掏出一個火折子,輕輕一晃,火折子燃起了微弱卻明亮的火苗,他順勢點燃了桌前的蠟燭。
隨著燭火的亮起,屋內逐漸有了光亮,沈松哲瞇起眼睛,適應了一下這陡然的變化,這才將屋內的景象盡收眼底。眼前的大漢身材高大魁梧,足有八尺有余,身形仿若一座小山般佇立在那里。他身著一件滿是補丁的麻衣長袍,粗糙的布料上還殘留著生活的痕跡,面容憔悴不堪,滿臉的疲憊仿佛訴說著生活的艱辛,此刻正坐在桌前,眼神中既透著警惕又帶著好奇,緊緊地盯著沈松哲,仿佛要將他看穿。
沈松哲也環顧起四周,這間房屋面積不大,空間略顯局促。一面墻上掛著刀弓,從刀弓上的磨損痕跡以及散發出來的陳舊氣息可以判斷,這是用來打獵的工具,想來大漢平日里以此為生;另一側掛著幾件不知名的獸皮,其中一件還濕漉漉的,帶著新鮮的血跡,顯然是剛剝下來不久,那股血腥味兒便是從這里散發出來的。再往里看,有一張用木板簡單搭成的簡易木床,床上躺著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女孩面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床邊坐著一名穿著麻裙的婦女,她雙眼紅腫,像是熟透的桃子,顯然是剛剛哭過,神色間滿是擔憂與無助,仿佛被一層陰霾籠罩。
大漢目光如電,直直地盯著沈松哲,開口問道:“我瞧你這小娃年紀輕輕,來這深山老林里到底所為何事?”沈松哲鎮定自若,神色平靜,不慌不忙地說道:“這位居士,貧道乃是青竹觀的弟子,聽聞青陵山脈內山生長著許多珍稀藥材,特來此地采集一些,希望能有所收獲。”大叔聞言,臉上露出疑惑之色,眉頭緊皺,說道:“小娃,你可知道這內山危險重重,到處都是兇猛的野獸,就你這副單薄的身子骨,怕是剛進山,就會被那些野獸給吞吃了,連骨頭都不剩。”
沈松哲微微一笑,笑容中透著自信與從容,故作輕松道:“貧道自幼便修行三清道法,不僅精通驅邪治鬼之術,對治病救人也略懂一二。莫說是這荒山野獸,便是那厲鬼索命,貧道也有應對之法,定能將其制服。”大叔聽了這話,心中暗自思量:“這小娃看著年紀輕輕,可言行舉止間卻透著一股與眾不同的氣質,不像是我們這些普通百姓家的孩子。而且他口中的居士、貧道、青竹觀,聽起來像是修仙門派。若是這小娃真的是仙門中人,那我女兒的病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想到這里,大叔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撲通”一聲跪倒在沈松哲面前,聲音帶著幾分哽咽與急切,幾近哀求道:“仙師在上,小的陳大牛有一事相求,望仙師可憐可憐我,救救我那苦命的女兒!”沈松哲見狀,連忙伸手去攙扶,奈何陳大牛跪地不起,雙手死死地抓住地面,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沈松哲無奈,只得運起內力,一股柔和卻強大的力量自他掌心涌出,再次用力向上一托,陳大牛便被硬生生地拉了起來。同時,沈松哲輕聲說道:“陳居士,貧道名叫沈松哲,你喚我名字或是沈道長都可。貧道離成仙還遙不可及,萬不可稱我為仙,實在是折煞貧道了。”
陳大牛心中暗自吃驚,如此年輕瘦弱的一個小娃,竟有這般驚人的力氣,輕而易舉地就將自己這魁梧的身軀拉了起來。他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說道:“沈道長說得對,是我失言了,還請沈道長原諒。”說著,竟又要下跪。沈松哲眼疾手快,先一步將他扶起,說道:“你還是先說說有什么事吧,莫要再行此大禮了。”
陳大牛雙眼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聲音帶著哭腔,緩緩說道:“道長有所不知,自上個月起,我們村便陸續有孩童失蹤,一夜未歸。可第二天清晨,他們又會自己回來,然而回到家當晚就陷入昏睡,怎么叫都叫不醒。后來村長帶回一名男子,說是村長的親戚,在鎮南城醫館當藥師。那男子診治后說,這些小孩是中了妖怪的妖術才昏迷不醒的。他用銀針給這些昏迷的小孩扎了幾針,小孩竟真的醒了過來,可此后每天都如同木頭一般,神情呆滯,不吃不喝。那醫師說,這是孩子受到驚嚇,需要慢慢調理。”
陳大牛說著,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他看向床上的少女,悲戚地說:“我家女娃也是昨天晚上沒回來,今天傍晚卻在院子前被發現昏倒了。想來也是撞見了那個妖怪。我女兒才八歲啊,求道長救救她,小人定當報答您的大恩大德,做牛做馬都在所不惜!”
沈松哲聽完,神色變得凝重起來,眼神中透著堅定與決心,對陳大牛說道:“居士放心,若事情真如你所說,貧道定會竭盡全力除此惡妖,還這村子一片安寧。貧道也略通岐黃之術,先讓我看看這女孩的病癥吧。”說著,沈松哲穩步走到床前,他的步伐沉穩有力,仿佛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旁邊的婦人連忙起身讓開,與陳大牛站在一側,兩人的眼神中滿是期待與緊張,仿佛此刻沈松哲就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沈松哲將法力匯聚于雙目,雙眼瞬間泛起一層淡淡的光芒,他看向小女孩,只見她面部死氣沉沉,仿若被一層灰暗的霧氣籠罩,唯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生機在額頭縈繞,如同黑暗中的一絲微光。他伸出手指,動作輕柔地輕輕搭在女孩的左手脈搏上,一縷純凈的法力順著指尖緩緩注入小女孩體內,開始仔細探查她體內的情況。
片刻之后,沈松哲收回手指,面色沉凝,神情嚴肅,對陳大牛夫婦說道:“這孩子體內魂魄不全,故而昏睡不醒。所幸人魂離體時間不長,若是超過七七四十九天,便是大羅金仙來了,也難以挽救。”陳大牛激動得聲音都顫抖了,幾乎是喊出來:“那就是說朵兒還有救,是不是?”沈松哲點頭道:“是的,陳居士,麻煩你告知貧道你女兒的名字,并準備一碗小米。”陳大牛連忙說道:“俺女兒叫陳小朵。”話音剛落,婦人便已將一個裝滿小米的瓷碗放到桌上,動作急切卻又小心翼翼,仿佛生怕驚擾了什么。
沈松哲又對他們二人說道:“待會我將施展招魂咒,召回你女兒的人魂。待魂魄歸體,你女兒便可清醒。在此期間,陳大牛,當你聽到我喊‘魂兮歸來’時,你需立刻站在院門口,大聲呼喊‘陳小朵快回家’,聲音要洪亮且堅定,直到我喊‘陳小朵還不歸體更待何時’,你便馬上回到房內,關好房門,不可有絲毫遲疑。而你,大嫂,此時要坐在床前,呼喊‘小朵快回來’,聲音要溫柔且充滿愛意,直至陳小朵清醒。你們可聽明白了?”陳大牛夫婦二人連忙點頭,眼中滿是希望的光芒,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沈松哲見狀,鄭重地說道:“一定要記清楚,一旦出錯,驚擾了魂魄,再想招回可就難如登天了。”說罷,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準備開始施展招魂咒。此刻,屋內的氣氛緊張得如同拉滿的弓弦,仿佛一根針掉落都能打破這份寂靜,一場與未知的較量即將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