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幕后真兇

范羌松開弓弦，咻的一聲，箭矢攢射而出，貫穿了一個山賊的腹部，余力不減，又將其身后一個山賊的左肩射了個對穿。

“混賬！殺了他！”

“不知死活。”范羌輕蔑一笑，從劍鞘中抽出劍來，疾步前沖。

幾十個山賊將范羌團團圍住，范羌左突右進，砍殺了兩個山賊。提著一個山賊的尸體做盾牌，側身躲避的同時，一個掃堂腿，將四五個山賊打翻在地。

馬車旁，二十個衙役握著環首刀，猶豫著要不要上去幫忙。

耿忠怒斥道：“你們還愣著干什么？快去幫忙啊，否則把你們流放到塞北戍邊！”

衙役們咬著牙，沖了上去，與山賊戰作一團，卻是出工不出力，多為防守。

僅一炷香時間，數十山賊盡皆殞命。范羌不愧為將軍長史，一人就砍殺了三十多個山賊，自己卻毫發無傷。

一個山賊被五花大綁，捆的如同粽子一般。

耿忠蹲在那山賊面前，把玩著匕首，問道：“是誰指使你們來的？”

“沒……沒人指使我們……”那山賊恐懼道：“馬上就過冬了，我們沒有錢買糧食衣物，所以才……”

耿忠威脅道：“還敢嘴硬？挖了你的眼睛，再割了你的耳朵、砍掉你的雙手雙腳，你應當會老實些吧？”

東漢帝國，對山賊土匪的打擊頗為厲害，一旦哪個縣里出現山賊，縣衙又沒有及時剿滅的話。等到郡守府得知了消息，第二日就會撤掉當地縣令、縣尉，追究其過失，同時派出軍隊圍剿。

為了保住自己的仕途乃至于性命，縣令、縣尉絕不會容忍自己治下有山賊存在。

而今，做山賊根本沒有活路。

劇縣的山賊首領張瞎子，手下有山賊數千，何等囂張。可自從東漢帝國統一之后，不也老老實實的躲在密林中開墾荒地了嗎？

耿忠懷疑這伙山賊是受人指使。

朗朗乾坤之下，埋伏在官道附近搶劫來往路人，這不是找死嗎？不正常，絕對不正常！

那山賊嚇得渾身顫抖，咽了口唾沫，試探道：“我若說出幕后主使，你能饒了我嗎？”

果然！

“還敢討價還價！”耿忠作勢就要去割那山賊的耳朵。

“別！別！”山賊劇烈的掙扎起來，如同蛆蟲一般在地上蠕動，急道：“是古泰勛！是古泰勛讓我們埋伏在這里的！”

“古泰勛？”耿忠聞言眉頭一挑。

古泰之有一個弟弟，似乎也叫古泰勛……

得知了兄長古泰之被殺的消息，所以借山賊之手報仇嗎？

耿忠來了興趣，將匕首收了，道：“將你所知詳細道來，我饒你性命。”

那山賊大喜，道：“古泰勛讓我們將劉詩峣綁了，關進山寨。爾后，逼劉詩峣寫一封信，交給不其縣的劉紀淵，讓劉紀淵拿銀子來贖人。”

耿忠笑道：“緣來如此……呵呵呵，有趣……真是有趣……”

山賊哀求道：“您饒了我……饒了我吧！”

耿忠問道：“你們的山寨在哪？”

山賊道：“就在駝山上。”

耿忠點了點頭，命令道：“范羌，你率領金吾衛去駝山，找到山寨，將里面的山賊全部綁了。”

“諾。”

耿忠拍了拍那山賊的肩膀，笑問道：“你的父母妻兒住在哪啊？”

——

古府。

靈堂之中，古泰勛披麻戴孝。對著古泰之的遺像拜了三拜，痛哭道：“兄長，弟已經給你報仇了。你的在天之靈……安息吧！”

他已得知了消息，兄長古泰之是被不其縣令孫銘給逼死的。此外，劉紀淵那個名為耿忠的女婿，也甚是可惡。

古岼道：“爹，大仇得報之后，能否將劉詩峣交給兒來處置啊？”

劉詩峣的美貌，只怕是個男人都會垂涎。

“劉詩峣？哼哼……只怕已然被那群山賊給玩死了。”古泰勛獰笑道：“你還是小心一些，莫要染上了花柳。”

一個家丁跑了進來，道：“老爺，綠林來了。”

新朝末年，綠林軍起義，鼎盛時期參與人數高達六十余萬。更始帝劉玄，便是依仗著綠林、赤眉兩支起義軍的勢力，才入主長安稱帝建國的。更始帝敗亡之后，綠林軍崩潰，散落各地為寇。此后，‘綠林’成了對山賊、土匪的美稱。

所謂‘綠林好漢’，便是來源于此。

“快喚他進來。”

不多時，一個山賊走了進來。對著古泰勛抱拳作揖，道：“耿忠、劉詩峣都被我們抓了，現鎖在山寨之中。縣令大人那邊，還望古兄出面轉圜。”

“放心，此事，縣令那邊絕不會追究。”古泰勛聞言大喜，輕撫著胡須，獰笑道：“哼哼……人質只留一個就夠了。我意，將那個耿忠斬了，割下首級放在盒中，交給劉紀淵，有敲山震虎之奇效。”

“善，我定將古兄之意帶到。”山賊點了點頭，道：“如此，我便不再叨擾了，告辭。”

古泰勛道：“告辭。”

目送山賊離去的背影，古泰勛臉上笑容愈發變得猙獰。耿忠那個小王八蛋，必死無疑！

只不過，被山賊一刀砍了，一點痛苦都沒有，真是便宜了他。

古泰勛整理了一下衣領，對著古泰之的遺像作揖，道：“兄長，你聽見了嗎？耿忠那個小王八蛋，活不了多久了。”

古岼恭維道：“爹真是厲害，略施小計，就借山賊之手擒了劉詩峣和耿忠那個混賬。”

古泰勛道：“一怒殺人，乃匹夫之勇。似為父這般，殺了人，卻能使自己置之事外，方才是大智慧。鈞兒，你沖動易怒，還需向為父學習才是。”

古岼道：“是，兒知道了。”

——

駝山，山寨。

耿忠躺在榻上，笑道：“劇縣縣令竟與古泰勛串通一氣……看來，這古泰勛平日里沒少給縣令送禮啊。”

范羌請命道：“少爺，需要屬下率領金吾衛斬了古泰勛嗎？”

“不必。”耿忠戲謔道：“直接將古泰勛斬了，豈不無聊？我此次出來，原本就是想和詩峣游山玩水。既然這古泰勛非要湊上來找虐，不如留著他慢慢玩。”

范羌道：“屬下知道了。”

“將你的長史官印拿來，我親自走一趟劇縣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