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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回混亂的臨安街道上再次上演的追逐戰。
前方被當作獵物圍追堵截的女子此刻心中焦急萬分,她的右臂整個耷拉著,完全使不上力氣,秘術提升的效果馬上也要過去了,卻怎么也甩不掉身后追逐的皇城司三人。
咬咬牙猛然提起速度,在經過路口時,她一個急轉彎拐進了一條陌生的小巷,再行了幾步,感受著自己身體的變化,回頭望了一眼巷口。
以道士為首的皇城司三人此時還沒趕來,她急忙找了個偏僻地方,一個鷂子翻身翻過了小巷邊的院墻,進入了一處院落之中。
而院落中的趙與莒此刻剛從胡家院中如廁回來往客房走,就見一個衣衫破碎渾身血污的女子從墻頭一躍而下。
女子瞪大眼睛,略顯驚慌地看著趙與莒。
二人明顯都沒想到會碰見人。
趙與莒的第一反應就是驚慌,下意識地作出了戒備的姿態,但他不敢隨意叫喊,怕對方會因此做出什么沖動的事情,傷害到他,聞著女子身上混合著花香和血腥氣的味道,趙與莒微微放松下來,瞇著雙眼細細打量起眼前的女子。
而女子見趙與莒沒第一時間叫人,也不敢輕舉妄動怕刺激到趙與莒引起對方的叫喊,兩人就這樣大眼瞪著小眼瞪了半天。
好在趙與莒微微平復一下后,仔細觀察了一下女子,察覺到女子身上并沒帶著武器,心中稍稍安心。
他沉吟一下,推測到對方應該是在街上被歹徒傷害了,只怕好不容易逃出了性命,誤打誤撞翻進了胡家只是為了躲避歹人的。
故而他猶豫了片刻,隨即臉上露出一個自認為和善的笑容,率先開口道:“無須擔心,此處暫時安全,小娘子你...”
趙與莒話還說完,就瞪大了雙眼露出驚訝的神色,只見對面的妙齡女子雙眼一翻就勢暈厥了過去。
這...我也沒說啥吧,趙與莒一臉哭笑不得地看著昏厥過去的女子,這是遇見碰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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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皇城司的三人在追進小巷后便失去了目標的身影,道士陰沉著臉沉思片刻,揮手制止了要提速繼續向前的老洪和羅老三。
“不對,她不可能跑這么快。”
說罷,道士當先折返回小巷中,細細地沿途查看,羅老三和老洪也是江湖經驗豐富,見到道士的樣子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老洪還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慚愧地笑道:“追上頭了,這么簡單的小手段都能漏掉。”
一行三人就沿著小巷細細地搜索起來。
在一處隱蔽的墻角,幾滴滴落凝結的血珠隱藏在高墻的陰影之中,如果不仔細查看,極易被忽略過去。
但面對著三個打起精神,全力搜索的資深察子,這點痕跡還是無所遁形,三人搜索了一刻鐘后,便發現了此處殘留的血跡。
羅老三湊近高墻,仔細觀察了片刻后,又瞇上他細長的雙眼,鼻翼快速地抽動幾下,細細地嗅聞了一下還殘留在空氣中的血腥氣味。
迎著道士和老洪二人探詢的目光,羅老三面色略帶興奮地點了點頭,手指了指這座高墻大院,“就藏在這家。”
道士聞言點點頭,帶著二人迅速退出了小巷,繞回到正街處,望著正門上懸掛著寫著“胡府”二字的牌匾,微微出神。
老洪見狀湊上前來,“咋了,真人,這是朝中哪位大官人的宅邸啊?”
“無事,敲門吧。”道士神色淡然地回復道。
見真人不愿意多說,老洪也不敢再深究,聳了聳雙肩,按照道士的吩咐,走上前去,拉動大門上的銅環,敲門聲響起。
而門后一老一少兩個胡府門房早就察覺到門口三人的到來,一直透著門洞警惕地打量著三人,看見三人手中都提著兵刃,年老的門房心中不禁大叫苦也,連忙吩咐年輕的門房先行回府內稟報。
年老的門房深吸一口氣,顫抖著聲音從門內響起,“何事?”
老洪此時一反之前吊兒郎當的江湖作派,反而十分有禮地拱了拱手道:“皇城司捉拿歹人,勞煩通報貴主人。”
老門房聽見對方自承身份是皇城司的人,不是之前自己想的綠林強人,心中不禁微微松了口氣,語氣也稍稍放松了一些,“諸位稍待,已遣人去府內稟報。”
“有勞。”
“稍待片刻。”
咔嚓一聲,門洞被合上,羅老三湊上來上下打量著老洪,打趣道:“沒想到老洪你還挺懂禮節的,現在要飯的規矩都這么大了嘛?”
被羅老三一撩撥,老洪立馬恢復了之前吊兒郎當的樣子,他白了一眼羅老三,隨即沖著地面重重地啐了一口。
羅老三并沒因此發怒,反而被老洪這自然的轉變逗樂,哈哈大笑不止。
而在胡府內,年輕的門房一路經過府內的裝飾的假石、草木和亭榭,直奔自家郎君所在的客房而來。
此時的胡知柔和袁韶在趙與莒的強烈要求下,暫時收留了那個翻過墻頭來歷不明的女子,多年的判案經驗讓袁韶直覺女子的不簡單。
而胡知柔細心如發之下,發現了女子虎口處的老繭,更是心中惴惴不安。
趙與莒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在袁、胡二人的提醒下,他也發現了自己救的這個女子好像并不是自己所推測那般的人畜無害,她到底是因為什么而翻墻躲避此刻成為了未知。
就在三人不知道該如何處置的時候,年輕門房的腳步聲逐漸靠近,“郎君,門口有皇城司的官差說是要緝拿歹人。”
胡知柔聽見門房的話眼神一亮,“殿下,看來那女子的身份確實大有問題,既然皇城司來拿人,我看不如就交給他們。”
但出乎胡知柔的意料,趙與莒態度十分堅決,絕不能放皇城司的人進來,趙與莒的態度如此堅決倒是讓胡知柔感到奇怪。
而在一旁的袁韶心中明了,沂王是一直懷疑之前針對他的刺殺案是皇城司的人所做,此刻這么個危險局面,皇城司的人卻上門來,很難說是為了那女子還是為了沂王。